第四百九十七章 朽木不可雕也
魔卒一身破衣爛衫地站起來,盯著三師兄大叫。
“道友是什麽人,修為之高勇如魔將,在下不是你的對手,願降。”魔卒為了保命,隻有求饒。
“站穩聽仔細了,我是青蓮道宗三當家的,你爺爺是也。”三師兄雙手拄著法刀,微笑看著魔卒。
“久聞道友大名,失敬失敬。小魔城魔卒願降。”
“三師弟,少跟這小子囉嗦,一刀宰了他,替我死去的弟子們報仇。”大師兄祭起法刀卻被三師兄攔下。
“大師兄,饒過這小子一命,讓他帶罪立功,你看可好?”
“你看他那熊樣,能立什麽功?不如一刀宰了算了。”
“哈哈,小弟自有妙計,大師兄等著瞧好吧。魔卒,你可願意帶罪立功?”
“魔卒願意在三當家鞍前馬後,衝鋒陷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把你手下的魔修集合起來,跟三爺去攻打下一座小魔城,如果成功就饒你性命。”
“是,三當家的。”
“三師弟,剛攻下這座小魔城,你就要去攻打下一座?”
“此城不宜久留,還在此地等著其他宗門修士來攻打我們嗎?搶劫完天財地寶,焚城,攻下下一座小魔城再做打算吧。”
“下一座小魔城可不比此城易攻,我們的修士太少,也疲憊了,要休整啊!”
“等你休整完了,下一座小魔城也準備好了,到那時就更難攻取了。事不宜遲,機會難得啊!”
“大師兄你就聽三師弟的吧,三師弟足智多謀,修為高深,攻下下一座小魔城易如反掌。”二師兄知道三師弟的厲害,站在了他的一邊,勸解大師兄。
“攻下這座小魔城,多虧了嫣然公主的詐城妙計,還是請示一下公主吧。”大師兄把紀嫣然搬出來壓製三師兄。
“大師兄,嫣然公主有詐城妙計,難道我們不能再詐一回嗎?”三師兄狡詐的目光中露出了逼人的寒芒。
破碎的法衣護甲,血泥滿身,灰頭土臉魔卒根本不用化妝,帶領著他的手下魔修向下一座小魔城進發。二師兄、三師兄和手下練氣後期的修士倒是費了一番心思,化妝成魔卒的敗兵混在了魔修隊伍裏,跟在魔卒的身後,用詐取這座小魔城同樣的計謀去攻破下一座小魔城。
三師兄對破城已深思熟慮,唯一不同的是,下一座小魔城裏沒有內應。城裏的魔修部署和城防能力都是聽魔卒粗略的簡介,破城後,如何擊潰魔修是三師兄沒有把握的事。
下座小魔城護城的魔修和青蓮道宗修士基本差不多,都是四五千人。如果說兩宗相殘,吃虧的還是青蓮道宗,拚光了家底,紀嫣然能要了哥仨的老命。
大師兄不遠不近地跟在魔卒的後麵,他也在思考著相同的問題,把手下這些修士一股腦都投進下座小魔城,萬一不能取勝該如何?是不顧二師弟、三師弟的死活,自己先撤退保存實力?還是和他們一起卷進去玩命?自己進入神魔戰場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自己的修為啊!現在卻要去玩兒命,違反初衷啊!
大師兄的信心開始動搖,還有一個方麵,如果此次輕鬆破城,首功當是三師弟的,他拚死了很多修士,到最後還是給三師弟做墊腳石。如何能兩全其美呢?大師兄低著頭在挖空心思琢磨得失。
三師兄可沒想那麽多,隻要能破城,大不了進城後再拚殺一番。三師兄相信他們是有備而來,城裏的魔修在一片慌亂中,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亂中取勝是他們這些修士唯一的希望。二師兄想的就是拚殺,根本沒有想勝負的問題,那些事不是他擔心的事,有三師弟在,他聽吆喝就可以了。對於破城他是滿懷希望,充滿鬥誌,在他心裏,下座小魔城已經是囊中之物,就等著他去拿。
行走路上想得最多的就是魔卒了,剛投降過來,這些青蓮道宗修士肯定把他當外人,拿他當炮灰,勝了可說什麽都好,如果敗了,他隻有死路一條,不可能有任何功勞落到他頭上,甚至可能要做他們失敗的替死鬼,這可如何是好?當當牆頭草?見哪邊有取勝的苗頭就跟那邊?這些手下魔修會不會揭發他投降的事?他媽的,老子什麽時候混到這個地步了?如果能先幹掉那個三當家的,就一切都好辦了,可是三當家的修為不是他魔卒說殺他就能殺得了的。他奶奶的,背後下黑手說不定就能成功,滅了這股修士,說不定還能升為魔將,大不了趁亂開溜,先保住性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對,就這麽辦。
魔卒帶領著手下魔修,一片混亂來到一座小魔城下,哭嚎著叫城。這座魔城也是一座小魔城,城牆比上一座魔城高一點,魔修多了一倍,具體有幾位魔將就不清楚了。
三師兄不打沒把握的仗,遠遠的就停下來觀望,沒敢接近小魔城。善於冒險,險中取勝,也是三師兄的性格特點。
夕陽已經快要落入西山,小魔城城牆上人影竄動,不時的有魔修探頭探腦:“嗨!城下的魔修聽著,魔將馬上就到,請少安毋躁。”城上已經有魔修答話,但沒有馬上開啟城門的意思。
“三當家的,聽說新調任的魔將是個有勇有謀的魔修,不知道騙城能不能成功。”魔卒心裏沒底,低頭對站在他身邊的三師兄小聲地說道。
“不用擔心,等他出現,看我的眼色行事,我做什麽,你們跟著做就可以了。”三師兄沒有一點緊張的神態,輕鬆的如同回到自己的宗門。
魔卒不再說什麽,不時地抬頭向城頭觀望。不一會兒,城牆上人影晃動,上來一群魔修,其中有一個十分威武的魔將,手扶城垛,探頭向下大喊:“城下可是小魔城的魔卒?”
“正是正是,城上可是新來的魔將,青蓮道宗修士馬上就要追過來了,請放我們進城,我手下的受傷的魔修太多,都頂不住了。”魔卒剛說完,被手下攙扶的三師兄一個趔趄,就要躺在地上,旁邊的修士看見三師兄往地上躺,呼啦啦躺倒了十幾個,一個個都哼唧出聲,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三師兄看見躺倒的修士,心裏暗罵,表演的也太過了吧,一聽說頂不住了,就躺倒一片,要是我,肯定瞧出破綻來了,不知道這新來的魔將會怎麽看。
小魔城上的魔將見一起倒下十幾個魔修,也很吃驚,又往城下仔細看了看,見倒下的魔修身上都有傷,血跡染紅了法衣護甲。
“魔將,快開城門吧,下麵的魔修真的頂不住了。”魔將身邊的一名魔卒看不下去了,開始勸魔將開城門。
“慢!再觀察觀察,謹防有詐。”魔將沒有聽取那名魔卒的意見。
“城下的魔卒我認識,沒錯的,那座小魔城肯定失守了,你看他也傷的不輕。”
“我來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戰敗回逃,受傷的魔修會在隊伍中什麽位置?”
“按理說應該在隊伍中間,前後都有保護。”
“這就是了,你看他們的受傷的魔修都在什麽位置?如果你逃的快,受傷的魔修有可能會落到隊伍後麵,你有沒有見過戰敗逃跑時,把受傷的魔修放到最前麵的?”
“魔將大人說的也是,可是下麵的魔修真是我們的人,也許會有例外呢?”
“這?……”魔將沒有直接回答,還在思考中。
“魔將大人,就是這些受傷的魔修都進入城中又能怎樣?我們隻要部署好,防範於未然就可以了。”
“也是,集合好你手下的魔修,等他們進城後,你直接把他們集中到魔城廣場中,四周多設下埋伏的魔修,隻要有異動,殺無赦,聽清楚了嗎?”
“得令!魔將大人請放寬心,屬下這就去安排。”
“開城門!”魔將見魔卒已經準備好了,下令開城門。
城門吱呀呀慢慢開啟,三師兄一陣激動,成了。城下魔卒見城門開啟,臉上的肌肉在不停地哆嗦,他也不知道城裏到底如何凶險,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外遠處的大師兄,也看見了城門打開,吩咐手下修士準備衝殺,但速度不要太快,多觀察觀察敵情。如事不可為,就退守城下,接應進城的修士。
兩隊魔修分左右衝出城門,圍住了城下投降魔卒和手下魔修,隻留下城門方向:“魔將有令,進城的魔修都在城內廣場集合,不許妄動,更不許隨便走動,違令者斬。”那名魔卒站在城門前向進城的魔修叫喊。
投降的魔卒當先衝進城內,三師兄一見魔卒急於進城,頓感不好:“二師兄,你跟著魔卒,有什麽異動,先殺了他。我在這裏拖延一下,接應大師兄進城。”
“好,你小心了,城裏廣場上見。”二師兄緊跟著魔卒身後進了小魔城。
三師兄和他部下修士偽裝的魔修在後麵慢騰騰地向城裏挪動,還不時地觀望身後的動靜。
“快!不許磨蹭,快進城,謹防青蓮道宗修士衝殺過來。”那名魔卒焦急地催促,還沒等他的話落地,遠處上百名青蓮道宗修士衝殺了過來,但速度不是很快,好像有什麽顧忌,不敢全力衝刺。
我的大師兄,你就不能快點,我們就要進城了。三師兄無奈地回頭,不能再拖延了,再這樣下去就露餡了。怎麽辦?三師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四肢還再往城裏爬,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力拖延,給大師兄衝進城門創造機會。
可大師兄前進的速度還沒有受傷的魔修快,跑跑停停,生怕中了小魔城魔修的埋伏。
膽小鬼就是膽小鬼,朽木不可雕也。長歎一聲,三師兄最後一個進了城門。城門咣當一聲關閉,把大師兄和他手下修士關在了城外。三師兄這才聽見稀稀落落的衝殺聲和法器震空的聲響,城門外吆喝了幾聲就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