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玩文修官場也是要有水平的
“恕罪恕罪,不好意思打攪兩位的好事了。”商洛站在床前不遠的地方,邊打趣邊看著兩個狼狽尷尬的苦命鴛鴦。
“閣下想幹什麽?小心本大人拚死動用法力要你的命。”馬主簿在床上確實不敢妄動法力,文修和凡人通奸可不是一般的事,名聲掃地不說,在文修官場上更是不要混了。
“冷靜,冷靜,千萬冷靜,千萬別妄動法力!否則我弄出點動靜來,肯定有很多人願意來看官衙文修和凡人寡嫂通奸。”
“閣下想怎樣?要什麽,我給!要靈石,我有!”馬主簿猜測著對方的身份和目的。
“簡單,這裏有張紙,你隻要在上麵畫個押就可以了。如果大人不願意,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看到大人和寡嫂光著身子在一張床上。”
“好,我簽押!”九品文修馬忠接過商洛遞過來的筆,毫不猶豫在紙上畫押,又按了手印。商洛拿到紙,小心折好,放進法衣袖袋裏。
“明天帶足靈石到順風樓,有人會把紙還給你。告辭!”
商洛轉身從破碎的門扇上走了,心道這好看的梨子裏還真有蟲子,這不就抓到一隻銀蟲,回去明天等著收靈石。
商洛回文修官衙的時候,天已蒙蒙亮,早起做早點小販的吆喝聲,讓商洛感覺到凡人生活氣息的時候,心裏充滿了莫名的傷感。
一個元嬰修士,七品文修半夜去踹凡人寡婦門,雖說是別人不是在先,可自己也不見得光明磊落,做這樣的事情總非自心所願,到底我在做什麽?和他們這樣的修士爭鬥有意義嗎?自己現在就像偌大棋盤中的一粒孤立的棋子,沒有作為就會被人吃掉。他們肯定也看出自己是一粒孤子,當他們看出這粒棋子有威脅的時候,就會盡力絞殺,現實是何等的殘酷。
商洛在腦中猜測周圍諸位修士各自的想法,想著如果這七品文修做的太狼狽,恐怕不會有修士主動對自己示好。
現在馬主簿有把柄在自己手中攥著,是該管管下邊這些修士的時候了,否則自己今後將寸步難行。
馬主簿這號修士,在玄洲仙境不過是鼠目寸光的老油條,自以為經驗老到,要是和他玩點新鮮的,下下猛藥,他就茫然了。就像剛才把他堵在床上,還不是任我宰割的份兒?是該和他玩點他不知道的東西,玩文修官場也是要有水平的,黑道白道一起上,這才熱鬧。
回到文修官衙,走進簽押房,商洛二話不說,便下了一道公文,罷免了刻畫玉牌的書吏。沒有任何借口,也不用什麽理由,七品文修有這個權力,商洛做到了兩手都要硬,黑硬白也硬。
這道文修官衙的公文如一塊石子投進了一灘死水,立刻激起層層漣漪。本來馬主簿等人都以為什麽事情都過去了,新來的七品文修已經服軟,做什麽事情都服服帖帖,順著他們的意思,他們撈足油水,卻讓七品文修頂缸,這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卻不料七品文修突然來了這麽一手,眾修士紛紛猜測商洛的用意。連梅作風也疑惑不解,不知道商洛玩的是哪一出。
“宗主這手棋,老夫實在沒看明白,宗主是不是想……”
“本座可不是隨意落子的人,小小書吏竟敢算計七品文修,讓本座出醜,棍打出頭鳥,他不滾蛋誰滾蛋?現在不是本座不給他活路,是他們不給本座活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梅作風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道:“理是這個理,宗主避重就輕和這等小吏計較,這招棋落了下乘啊!”
商洛笑了笑道:“下棋落子,沒有下乘上乘,隻要這棋子有效就行。下棋我不是高手,尋不著套路才厲害。”
梅作風歎了口氣道:“老夫可不覺得這棋子能見效。”梅作風說的效果是震懾下屬,而商洛的目的是為了挑起馬主簿等修士窩裏鬥。既然知道坐文修之位如下棋,下棋就要連子,沒有爭鬥怎麽能順理成章呢?
不出商洛所料,馬主簿和書吏同時走進簽押房。書吏一臉哭喪像道:“大人,看在小的是大人下屬的份兒上,給小的全家老小一條活路吧,小的給大人磕頭了。”書吏跪在地上討饒。
商洛看了一眼旁邊的馬主簿,沒說話,那眼神自然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馬主簿身上。
馬主簿一看,立刻嗬斥書吏道:“不懂規矩的東西,你是自作自受。”馬主簿在推卸責任,正中商洛的下懷,心道很快你也要自作自受了。
“小的知錯了,大人不計小人過,饒小的這一回吧。”
“可惜這公文已發,怎麽說都晚了。”說完,商洛打了個哈欠道:“沒什麽事,本座回內宅了。”
“恭送大人。”馬主簿和書吏失望地看著商洛離去。
商洛回到內宅,見了宋黎說昨晚的事已經辦妥,讓她放心,就拉著她去找許蓉蓉和紀嫣然吃晚飯,吃過晚飯,就在前院的石凳上坐下。
周圍的環境很靜,隻有坊市大街偶爾傳來的梆點聲。許蓉蓉給商洛端來一壺靈茶,見商洛在沉思,便沒有打攪。她輕歎一聲,知道商洛這七品文修做的並不順心。突然,許蓉蓉看見商洛眼角滑過一滴淚珠,讓許蓉蓉吃了一驚,商洛這是怎麽了?呆呆地看著商洛的眼角,無法明白這一滴淚包含了什麽東西。然後悄悄退了回去,叫出宋黎和紀嫣然,三個美貌女修在後院低語起來。
其實商洛隻是在回憶起在各大域界殺伐鬥法的一切往事,動情之處不免流淚,有些事是不便和任何人說的,每個男修多多少少心裏都會有一切永遠不會說出的事,卻會獨自在溫習。看似不可理喻,但這就是男修的特色,無疑商洛也不例外。
夜幕拉下,商洛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沉迷在回憶裏。
順風樓的一間貴賓房裏掛著字畫和絲竹樂器,雖然陳舊,卻另有一番滋味。商洛展開那張宣紙,看看馬主簿的畫押手印,就這個就夠馬主簿喝一壺的。
沒等多久,馬主簿果然如期而至,他的到來自然也是為了那張宣紙。但他看到商洛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好像知道昨晚的事就是商洛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