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原來殺人這麽簡單
汪蘇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他尋著符籙的炸裂聲極目看向天邊虛空,卻什麽也沒看見。喬姓修士低聲道:“明神宮修士兩個月都沒有一個人來增援,這時候哪裏來的明神宮修士?該不會是紫月道宗的修士到了?”
汪蘇聲音沙啞地道:“不可能!這符籙的炸裂聲明明是西林道宗修士群發符籙發出的。在文域,隻有西林道宗修士在演練時,老夫見過,那是一群敗家子兒。可這群發符籙還真管用,連元嬰修士都落不了好。”
“難道真是西林道宗來了?”喬姓修士狐疑地道。
汪蘇目不轉睛地看著遠方:“符籙炸裂聲是從北邊傳過來的,恐怕真是西林道宗修士。”
城下的羅浮宗都已經撤了,離開主城牆起碼十裏遠。
城上的散修也停止了鬥法,都眼巴巴地看著符籙炸裂聲傳來的方向。這聲音是暘咮仙境主城最後的希望,如果再沒有增援,惱怒的羅浮宗定要攻進城裏屠殺他們。
就在這時,遠遠的羅浮宗修士人群中一陣騷亂,汪蘇說道:“看!快看他們頭頂!漫天符籙!姥姥!炎爆、赤焰、冰針、巨木!快看那群發符籙在屠殺他們,來的定是西林道宗!”
虛空中突然黃塵漫天,符籙炸裂聲越來越大。塵土飛揚中,隻見無數遁光閃爍,無數修士腳踏飛劍飛馳而來,他們頭上隻帶著半圓形的黑色頭帶,頭帶上插著高高的白色飛禽妖獸羽毛,和法器一起在風中飛舞。
越來越近的飛劍遁光中,遁光中時時閃現幾朵煙霧,很快形成修真無敵西林道宗幾個大字,這派頭隻有帝王神境西林道宗能做得出。
城頭上看到的不再是鬥法,完全的屠殺。衝在最前麵的竟然是最年輕的修士馬騮,馬騮祭出一杆杆黑色法槍,在虛空中連成一線,馬騮腳踏連成一線的法槍,在虛空飛速奔跑。
這般鬥法情形在文域修真界還不多見,眾修士頓時驚呆了。隻見馬騮連成一線的法槍,時而聚集,時而分散,隻要落入槍陣中的羅浮宗修士被一杆杆法槍擊碎護身光罩、法盾、護甲,根本無力抵抗,紛紛從空中墜落。
塵土中人聲鼎沸,許多羅浮宗修士在地上連滾帶爬哭爹喊娘,淒慘萬分。而另外那些西林道宗弟子,竟然光著膀子的,祭出法器兵亂捅亂砍。
那些西林道宗弟子本來都身穿護甲,可是為了在空中追擊的更快,跟上馬騮的速度,紛紛收起護甲,頂著蛋殼兒,成了到處亂飛的要命祖宗。
他們是按照章程的命令收起護甲的,章程怕穿著護甲飛行得慢影響戰果,就讓西林道宗弟子都收起護甲,光著膀子提著法器衝上,結果這群光著膀子的瘋子,都比羅浮宗修士飛行的快,為快不破在這次鬥法中占得絕對先機。
因為馬騮這一小隊修士負責第一衝擊,所以他們先發動衝鋒,然後其他西林道宗修士才從側翼攻擊,待這些西林道宗修士衝到鬥法戰場時,馬騮這一小隊修士早就開始了屠殺。
暘咮仙境天氣已連續晴朗了好幾天,羅浮宗修士在空中戰敗,隻有在沙土中亂滾,把整片土地搞得灰塵滿天,整個大地就像一個炒幹貨的大炒鍋,這些羅浮宗修士的生命正在水深火熱中掙紮最後那口氣。
那些跟進的西林道宗弟子,高舉法器,撅著屁股收割摔倒在地上的羅浮宗修士的生命,嗆人的煙塵裏帶著刺鼻的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馬騮腳踏成片成線的法槍,在這些弟子頭上來回呼嘯而過,嘴裏還拚命地吆喝著。他在葉孤城手下幹了幾個月的親隨之後,就直接升做小隊長。一小隊有五十名修士,由於馬騮衝擊速度過快,跟在他身後的西林道宗弟子光著膀子才能跟上。因為馬騮鬥法的法訣太過紮眼,這些光著膀子的西林道宗弟子也很容易在亂陣中找到自己的老大,馬騮也因此而得名光棍隊長。
滿地羅浮宗修士的屍體給馬騮這個初出道的光棍小隊長衝擊很大,他頭昏腦脹,沒殺過人,心地善良的觀念瞬間崩塌。
馬騮身旁的一個弟子看著馬騮隻用法槍把羅浮宗修士刺落,並沒有喲他們的命,於是焦急地喊道:“頭兒,咱們再不下去連湯都沒得喝了!”
文域修士在鬥法戰場砍人是有豐厚獎賞的,站在空中馬騮手下的弟子們看著那些屠殺的正歡的人群,眼睛都紅了。
“殺!”馬騮一揮法槍,渾渾噩噩地喊了一句,手下弟子從空中一擁而上。這些弟子運動迅速,很快就從混戰的鬥法戰場上穿插而過,直撲前方逃跑的羅浮宗修士。
朝水般的人群眼看著接近,羅浮宗那邊的修士,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馬騮還是在法槍上奔跑著,周圍的事物在他眼前模糊不清,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腦際之間回響著葉孤城的聲音。
葉孤城提拔他做小隊長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話:“馬兄弟,你要記住今天我跟你說的這句話,當頭就是個猛字,你不殺人,手下沒人服你。”
殺人?馬騮曾經在腦子裏想過無數遍第一次殺人的情景,每次都讓他生出一身冷汗。他修煉到如今,看過很多慘死的修士,心中不免憐憫蒼生。
正當他一片茫然的時候,突然麵前出現了一個修士,那修士禦使飛劍,瞪圓雙眼,祭出一把巨大的法刀迎麵劈來,刀身在陽光下閃著白光,十分可怖。
“頭兒小心!”身邊的弟子大喊一聲。
馬騮本來就有些走神,這時嚇了一跳,顧不上多想,手上動作熟練地提著法槍刺了過去。在帝王神境時,他們每天都在演練,這種結合自己禦使法器的動作馬騮已經爛熟於胸。
“噗!”一杆法槍的槍頭擊碎了那名修士的護體光罩,另外兩杆法槍紮進了那修士的鎖骨下方。由於馬騮奔跑的速度太快,突然祭出法槍攻擊,那修士根本就躲不掉,法槍隨著強力的慣性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啊!”馬騮和那名羅浮宗修士擦身而過的當口,一聲絕望的慘叫在他耳邊響起,震得他耳膜嗡嗡直響,他的臉上一熱,一股鮮血濺了他一臉。
很快馬騮就奔過了那中槍的修士,兩杆法槍已經穿過修士的胸膛,平插在他身上。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那修士在空中沒有栽下,馬騮便順手從修士背上穿過的槍頭一拔,把自己的禦使的兩杆法槍拔了出來。
那修士這才噗通一聲,像一個麻袋一樣從空中摔了下來。
馬騮在空中鬥法的這一刺一拔在瞬間完成,動作嫻熟漂亮,毫無凝滯之感,身後的弟子忍不住叫好。
原來殺人這麽簡單?這就是他想象過無數次的殺人?這就是馬騮第一次殺人,他覺得沒什麽太大的感覺,隻是發現手上握著的法槍槍柄粘稠濕滑的時候,他低頭一看,兩隻槍杆上全是鮮血,他的手才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