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明人不說暗話
梅作風見劉記拒絕,又好像很惶恐,當下明白。也不征求劉記的意見,大笑著說道:“使得,使得。”
梅作風的臉上都笑開了花,要說梅作風其實也很納悶,自己堂堂的明神宮三品文修,竟然幹起了提親說媒這檔子事來,不過一想到這事兒的深層關係,大到文域修真界的生存,小到個人的權力名譽,梅作風也就想開了。
旁邊的汪蘇一言不發,現在他也感覺十分不自在,但這事兒也和自己有關係,不能全推給梅作風,這才跟著一起來的。
此時他的眼神很尷尬,看著梅作風的笑臉,窘迫地道:“梅大人如此是為了……”
“噯,先別忙說了,咱們進去慢慢說,劉大人不會讓咱們一直站在外麵喝西北風?”梅作風繼續保持著自認為和藹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現在看來,怎麽看怎麽是一副奸笑。
劉記急忙一邊告歉一邊請二人到正廳上坐。
梅作風好言撫慰道:“劉大人不必擔憂,東西是送過來了,咱們的事兒談得成就留下,談不成你給老夫送回去就是。”
梅作風說得倒是輕巧,東西都給人家送來了,劉記要是再送回去,不是擺明了不給梅作風麵子,啪啪地扇梅作風的臉嗎?這讓劉記以後還怎麽在帝王神境官場裏立足。
梅作風這樣做也是有考慮的,一方麵當然要給劉記壓力,他親自來辦這事兒,當然要盡量一步到位辦成。另一方麵,那畢竟是劉記的親生閨女,如果他真的不願意,為了疼愛的掌上明珠,是值得冒風險頂住壓力把東西送回去的。真要是這樣,梅作風也就不為難他了。做人還是不能做得太絕,梅作風一把年紀了,還是明白這個理兒的。
見劉記招呼他倆,楊秋遲和王恕也不客氣,自坐於上位,劉記站在下首,待梅作風連說了好幾次坐坐坐,他才忐忑不安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這兒說話方便嗎?”梅作風看了看門外。
劉記急忙道:“方便,方便,下官已經吩咐下去了,閑雜人等都回避了。”
“好”梅作風半眯著眼睛,擼了一把胡須,沉吟片刻後道:“最近明神宮修士都在為一件事上傳玉簡,劉大人想必也有所耳聞?”
劉記聽到這裏,立刻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雖然現在還不明白梅作風為什麽要說這個,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急忙表態道:“知道,知道,下官也上傳過好幾次玉簡,隻是沒回音……”
梅作風點點頭道:“天道所在,大勢所趨,你這樣做是對的。當然也有個別修士想趁此百年難遇的機會,站出來反對,那隻是個例外。”
“梅大人說得對,下官上有宗門,下有家小,絕不是圖虛名的人。”劉記小心地回答道。
“那就好,嗬嗬嗬!”梅作風不禁把手放在胡須上,做出極難開口的樣子道:“是這麽一會事兒……商大人……哦,你知道老夫指的是誰,嗯,他最近情緒不太好,老夫等人就想為大人排憂解難,找個貼心的人兒去陪陪大人……”
梅作風一邊說一邊觀察劉記的臉色,看到劉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梅作風又道:“劉大人是個明白人,以後你們家的閨女在大人旁邊隨便說句話,可不是比什麽都管用?當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事兒可以看作是好事,也可以看作是壞事,關鍵看劉大人是怎麽個想法。你要是真不願意,老夫還是那句話,把東西送回去便是,咱們同在明神宮,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夫做事還得憑良心。”
梅作風這話兒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麽回事。要是劉記在這件事兒上得罪了他,就算他梅作風真的心胸寬闊,可他身邊那些拍他馬屁的修士,還不得趁機給他劉記使絆子穿小鞋來討好梅作風?
劉記唯唯諾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梅作風也不願多說,隨即站起來說道:“文淵閣還有事,老夫先告辭了,該怎麽辦全憑劉大人的態度了。”
“下官恭送二位大人。”劉記生硬地說道。
等梅作風和汪蘇二人走後,劉記的道侶賀蘭才從後院出來。她的身材已經發福,和劉記清瘦的身材倒也相稱。
賀蘭看到這麽多財物,也沒表現出財迷心竅的神態,可見也是見過大世麵的,還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抓住劉記就問是怎麽回事。
劉記心裏裝著事兒,心情可想而知,便不耐煩地說道:“一個女修,管那麽多事幹什麽?”
“你是不是要把咱閨女給賣了?”賀蘭不依不饒,扯住劉記的法衣衣袖問道。
劉記怒道:“你懂個屁,該幹嘛幹嘛去。”
賀蘭立刻掏出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嚷著道:“今兒你個老東西非得給老娘說清楚不可,要是有什麽好事,你也不可能拉長著一張臉。你不會是要把閨女給人家做小?”
“放你奶奶個狗臭屁,我劉記也是明神宮修士,會把閨女給人做小?可能嗎?”
劉記在屋裏踱來踱去,心道商洛是要做明神的修士,閨女雖然不可能做他真正的道侶,那起碼也是個仙子?明麵上說什麽也比宗門女修的地位高。答應了,梅作風對他當然是有莫大的好處,他猶豫的是覺得這樣做有些對不起女兒,明神宮對一般女修宮廷來說挺有吸引力,但對他這樣,知道明神宮底細的修士來說,可就不是什麽好歸宿了。
劉記的道侶賀蘭在平時就潑辣的緊,又最心疼她的寶貝女兒,眼見家裏突然送來那麽多財物,賀蘭就覺得不對頭了,拉住劉記不依不饒,非得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自己的女兒不僅有修為,而且最是知冷知熱,簡直是賀蘭的心頭肉。要不是女大當嫁沒辦法,她還真不願意將女兒嫁出去,賀蘭心裏最重要的一樁心事就是給女兒找個年輕有為的修士。
劉記被賀蘭纏得心煩意亂,於是拉住她沉聲恐嚇道:“你可知道來的修士是文淵閣的梅大人?他這樣的修士親自來咱們家,你明不明白此中的厲害關係?”
賀蘭雖然也見過大世麵,可明神宮官場上的厲害關係她還是沒見識過,這時候被劉記用官場上的大事一忽悠,果然立見奇效。
賀蘭瞪著恐慌無知的眼睛問道:“什麽文淵閣梅大人,也不能幹欺男霸女的事?何況咱們劉家也是明神宮官場上的修士,他們要欺男霸女也不能欺到咱們頭上不是?”
“官場上的修士?咱家在明神宮也算是官場上的修士?可笑!和梅大人這樣的大人物比起來咱們算是哪根蔥啊!”
劉記在賀蘭麵前貶低自己低三下四,心裏著實也很憋屈。為了能找到平衡,又低聲把梅作風也貶了個一文不值:“我實話告訴你,看上咱們家瑾兒的修士,他梅大人也隻配給他當當跟班,提提鞋,倒倒洗腳水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