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13
第二日一大早,沫洛和淩波便來到了“霧醉樓”,陪同牙風依楠和芙月前往“丞相府”;而離偌遙和日香也帶著便裝的南陽碧惠和宮藏等人前往了“星府”。
他們當然知曉現在正是上朝期間,但牙風依楠卻說:“咱們就是要在他們上朝之時先行趕去,不然待他們下朝之後再去,更加惹人懷疑。”
由於南陽碧惠和宮藏一行人雖然打扮成了漢人,卻仍舊逃不開長相上的差異,因此他們隻能穿街轉巷地前往“星府”,因此行程略長。
而牙風依楠與沫洛他們則直接來到“丞相府”大門口,守衛的家丁早已相熟牙風依楠,因此即便有沫洛和淩波跟著也並未刁難,直接進去報給了許言,好在許言今日並未跟隨許文楓去上朝,因此他們十分順利地進入了“丞相府”。
來到內廳,許言請他們隨意坐下後便命令小玲和新堂奉茶和茶點,自己則坐在上位,“不知牙風小姐今日來找父親所為何事?”
許言端出一副主人的模樣,原因必然是沫洛與淩波的跟隨,牙風依楠見許言的眼神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總去注視沫洛的樣子便知曉了,也不怪他,直言說:“我們之所以一大清早就到此,也是為了避開‘將軍府’的眼線,避免連累許丞相。”
將許言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後,牙風依楠繼續說道:“今日我們來找許丞相,不僅是為了‘霧醉樓’,也是為了不讓佟仁成步他父親的後塵,避免‘無悔城’中的百姓跟著遭殃。”
“哦?牙風小姐竟也心係朝廷之事和百姓安危,對於一名青樓女子來說實屬不易,若不介意,不妨先告知在下一二可否?”不知是否真的因為沫洛同牙風依楠一起來此的緣故,許言主人的架子越發十足了。
沫洛隻是在一邊聽著、看著,也不在意,他知道許言喜歡牙風依楠,他也明白如果牙風依楠跟了他,即便是許文楓不同意,她也不會和冬晴雲子一樣的結果,或許她會撥亂反正也說不定。但他也知道,牙風依楠不會跟他,也不會讓自己受和冬晴雲子一樣的委屈。
“好。是這樣的,不知許少爺是否還記得前些日子佟家到‘霧醉樓’要人之事?”
“記得,佟守望公然帶著手下將領去到‘霧醉樓’,而且他從‘霧醉樓’回到‘將軍府’後便辦了喪禮,這件事可謂是人盡皆知,官員們也都向皇上遞了奏折,但當皇上派人到‘將軍府’想要帶走佟仁成時,佟家卻已是人去樓空了。”
“什麽?佟仁成跑了?”這一消息的確讓牙風依楠感到震驚,“他何時走的?為何沒有在城內看到通緝的告示?”
“那日回去以後我爹便聯合一眾官員向皇上遞了奏折,可沒想到佟仁成早有準備,當天晚上就已經秘密逃脫了。但這件事非同小可,皇上還是想要將佟仁成活捉回來問個清楚,畢竟他手裏還拿著軍令,即便是皇上也很難派遣他掌握的那些軍隊,因此就秘密抓捕了。”
“原來如此……弑父、殺妻,從未想過曾經那麽疼愛雲子的一個大將軍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或許也是他爹逼迫的吧……”想到冬晴雲子為了“霧醉樓”,也因為自己生無可戀而自縊,牙風依楠心裏就沒辦法不難過。
“所以他手裏還掌握著大量兵權,帶著他爹以前的手下藏起來了?”
“是,這也正是皇上要秘密尋他的原因,也是怕他狗急跳牆,避免逼他造反。”
“原本還想勸他回頭,如今……”牙風依楠的想法使得許言、沫洛和淩波都有些驚訝,但牙風依楠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認為,佟仁成並不是一個很有心機的男子,他的心機或許大部分都來自於他爹佟守望。而他對冬晴雲子能看出是真心的,雖然最後在孩子夭折這件事上他怪責冬晴雲子,但知曉她自縊後他還是有悔意的。
因此她本想找機會去和佟仁成談一談,想要讓他看在冬晴雲子的麵子上也不要再犯錯了。“雲子?難道?”牙風依楠自言自語道。許言和沫洛都觀察到牙風依楠的異樣,但還是許言先開口道:“牙風小姐可是想到了什麽?”
“啊?沒、沒事……”牙風依楠回過神來,有些事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太多才好,畢竟許言是丞相府的人,與她並非親近之人,“我隻是想到了雲子,想起來雲子也是為了保住我們‘霧醉樓’才會自縊的,否則她怎會舍媽媽而去呢?”
想到冬晴雲子的確很是傷感,許言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並沒有懷疑什麽,而沫洛卻似乎看出了些事情,隻是在“丞相府”中不便言明,反而淩波也感慨道:“那時去夜探‘將軍府’也發現佟仁成對冬晴雲子似乎很是愛護,誰能想到如今他變成了這樣呢?”
“人心難測,即便是再親的人又怎樣?親生骨肉,又豈是早已心中疏遠的父親所能匹敵的?父親再親也親不過親骨肉,更何況還是個男孩……”牙風依楠的話在座的都懂,就連站在一旁的新堂都有些感同身受。
人心難測,親疏遠近的確說不清楚,在利益和貪欲的摧使下,佟守望也同樣利用著佟仁成,而佟仁成也是一直借著他爹的名望揮霍著自己的權利。
牙風依楠看了看門外的天,“想來許丞相也該下朝了罷?”
許言也順著牙風依楠所望方向看去,“是啊,我爹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剛剛在下已經吩咐人到宮門外等候,不然我爹定是要先與其他官員去討論國事的。”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許文楓後麵跟著兩名家丁來到了內廳,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是急著趕回來的。
許文楓回來後許言便移到了旁邊的位置,待許文楓坐定後,牙風依楠、沫洛、淩波和芙月一同給他行了個禮,“都坐吧。”許文楓看看臉色有些憔悴的牙風依楠,似乎想到了西言,“怎麽樣,‘霧醉樓’最近還好嗎?西言還是臥床不起?”
許文楓問到了西言,還讓牙風依楠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也能理解,回道:“勞煩您費心了,現在‘霧醉樓’依然做著生意,隻是大不如從前了,媽媽她……她的身體也是大不如從前了,現在越來越虛弱,現在有夢溪日夜照顧她,應該會越來越好吧……”
聽到林夢溪的名字,許文楓有些動容了,之前想要去見見她,想要去與她相認,卻因為“霧醉樓”的情況不得為之。冬晴雲子事件時又得知林夢溪陪著離偌遙去了西域南陽族,因此也沒見到,如今……
許文楓眼睛一亮,問道:“待會兒你們回去時,老夫也同去如何?”
許文楓的目的牙風依楠自然是知曉的,看她還是要明知故問道:“許丞相究竟是想去看媽媽,還是想去認親?”
被揭穿的許文楓並沒有感到慌張,反而很淡然地說:“二者並不衝突,不是嗎?”許文楓清了清嗓子說:“老夫與西言的糾葛已經過去了,但女兒是我們兩個人的,如今老夫知曉了她的存在,怎麽可能不去在意?但是你放心,老夫不是佟守望,不會幹出搶孩子這等事。”
許文楓的保證牙風依楠並未回應,隻是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說起了他們這次來的目的,“許丞相,想必您也已經知曉偌遙去了西域南陽族,如今已經證實她便是南陽族失散多年的小郡主。”
“哦?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啊……”
許文楓不以為然,許言卻有些驚訝地問道:“離偌遙竟是西域南陽族的小郡主?原來她是西域人士,怪不得脾氣那麽衝,膽子那麽大,那她與星野兄的事……”
“許少爺,今日我們是來談要事的,那些情情愛愛之事還是先放放再說吧。”許言沒想到牙風依楠會如此冠冕堂皇地與他說話,或許是剛剛他丞相之子的架子擺得太足了吧?
聽牙風依楠這樣說,許文楓也進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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