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賢媳良母向光秀
人們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然而,在我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個完全與眾不同的社會主義國家新時代賢惠兒媳、淑德良母的高尚女性,其丈夫犯罪入獄服刑將近十六年,她頂著一個殺人犯妻子極不光彩的身份和世俗人們丟眼下看以及嘲諷的偏見,犧牲了自己的青春年華,不離不棄,一邊耐心伺候著瘋瘋癲癲而且還是半身不遂、吃喝拉撒睡等日常的生活都完全不能自理的婆婆,一邊含辛茹苦地撫養著自己的兒子,十幾年如一日,無怨無悔的她,從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婦,跨過了時間歲月的河流,不知不覺間,就給走進了四十不惑的中年,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婦女,她的故事,平平淡淡,樸實無華,卻又感人至深,發人深思!
二十多年前的一九九四年,我初中時期的一位老同學張天佐,因為家庭瑣事,與自己的親弟弟張天佑在鬧分家產的時候,給起了一點小衝突,出言不遜,惡語中傷,兄弟倆因此而反目成仇。
那天,父親張紀生老人過六十歲大壽,兄弟倆又是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爭吵不休,發展到了最後,兄弟倆竟然不顧高堂滿座,前來給父親賀壽的親戚朋友們和左鄰右舍的笑話,借酒發瘋地給動開了手。
這兄弟倆,針尖對麥芒,互相不讓步,脾氣暴躁的張天佐,瞬間在父親的生日宴席上感覺自己丟了麵子,他給失去了理智,完全是不顧及親戚朋友們的好心勸阻,上去就打開了自己的弟弟張天佑,而張天佑也不是隨便肯吃虧的主,於是,兄弟二人就撕打在了一起,眾人上前拉架,無疑於火上澆油,兄弟倆罵罵咧咧的在打架中,一個失手,張天佐不小心,一拳竟然給轟擊在了弟弟張天佑的太陽穴上,隻聽弟弟張天佑“啊”的慘叫了一聲,一米八的身軀“噗通”一下,轟然倒地,弟弟張天佑口吐鮮血,蹬了蹬腿,不大會,就心不甘情不願地瞪著眼離開了這個人間。
頃刻之間,喜慶的一個老人壽宴,荒唐地給變成了設宴席的主人家的大兒子給打死了小兒子的喪宴,好晦氣啊!
就是這樣,我初中同學張天佐在自己父親張紀生老人六十歲花甲之年的生日宴席上失了手,眾目睽睽下,他失去了理智,活活的打死了自己的親弟弟張天佑,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犯下了故意傷害致死人命罪,因而被捕入獄。
三個多月後,故意傷害致死弟弟的張天佐,被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判,因犯罪事實清楚,證人證言眾多,張天佐亦供認不諱,因有投案自首情節,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從輕量刑宣判,判處了張天佐“犯故意傷害致死人命罪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起血案,塵埃落定了。
宣判之後,張天佐沒有上訴,不久就被投入到監獄裏,去接受勞動改造。四年之後,他由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省人民法院裁定:減為有期徒刑十八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因張天佐在獄中積極改造,多次被評為勞改積極分子,因而,他先後四次,獲得了減刑,實際上,他最後隻是坐了十五年另十個多月,就給走出了監獄。
這十五年將近十六年多來,張天佐的父親張紀生和母親杜娟麗,從來都沒有上監獄探望過他一次,而他的妻子向光秀,也是不見蹤影。
張天佐知道,自己大鬧了父親的六十歲壽宴,讓父親母親二位老人肯定是傷透了心,怨恨他不懂事,那麽多親戚朋友們麵前,完全不顧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竟然是在醉酒的暴怒之下,不管不顧、不計後果地打死了自己的親弟弟張天佑,毀了原本還算幸福的一個家,所以不肯來看他,情有可原;而他的妻子向光秀才二十二歲,年輕漂亮,沒有孩子,也一定是嫌棄他是個冷血沒有親情的殺人犯,在父親壽宴上打死了自己的親弟弟,真是丟人現眼,因此,肯定是離開了他家,說不定,他的妻子向光秀,早已經耐不住寂寞,改嫁他人為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張天佐站在了監獄門外,惆悵了許久,才拎著一個簡單的背包,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讓他恥辱又終生難忘的地方。
張天佐輾轉行程了幾百裏,回到了十五多年前自己家在縣城裏居住的那個地方,沒有想到,對方卻是告訴他說,十五多年之前,這棟房子的主人,賣了房子,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棟房子,本來是張天佐當年做生意賺錢後買下的,如今,卻是人去樓空。
張天佐站在了那裏,一時間茫然無措,他這要去哪裏?找尋自己的父親母親呢?
忽然,張天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會不會是嫌丟人,回到農村的老家去了呢?
想到了這裏,張天佐趕緊去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撥打電話,聯係一下自己以前生意場上的幾個好朋友,想借上點錢,回農村老家去。
沒有想到,張天佐以前生意場上的幾個好朋友,全部都給換了聯係方式。張天佐聯係不上,無可奈何下,就想先去找上一份工作,賺上點錢,再回農村老家去。
可是,找了一天下來,人家都知道他坐過牢,不願意用他,最後,實在是沒有了辦法,他隻好去了一個工地上,當起小工扛磚頭,半個月過後,他從包工頭的手上給拿到了到手的一點微薄的工資,急忙買了一張回農村老家去的巴士票。
巴士車到了村頭,張天佐下車後,怔怔地望著十五年不見的家鄉,有種近鄉情怯的畏懼,過了許久,他才快速的邁出腿,向自己的家門口走去。
張天佐走到了自己家的門口,他沒有敢進去,隻是在門口猶豫不定地轉悠著。
這時候,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背著書包過來,看了他好幾眼,然後問他:“你是誰?為何要在我家的門口轉來轉去啊?”
張天佐一愣,怔怔的瞧著那個少年,他揣在褲兜裏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著,半天,他才問道:“小朋友,請問一下,這裏是不是張紀生的家。”
張紀生就是張天佐父親的名諱。
少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且防備一樣的盯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吱”一聲,院門打開了,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看見了那個少年,笑著招手,說道:“思念,你在門口,和誰說話呢?媽媽和你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的和陌生人說話。”
張天佐聽著這個聲音很熟悉,他猛的轉頭看去,居然是他十五年來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一麵的妻子向光秀。
無情的歲月,不饒人啊!張天佐發現自己的妻子向光秀,早已經沒有了她年輕時候的那個美麗,而是多了些憔悴和滄桑,她的額頭上,布下了溝壑,頭上,甚至於還給出現了許多的白發。
張天佐忍著內心的激動,低低的叫了一聲:“光秀!是我!”
向光秀吃驚地看向了張天佐,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還沒有等說話,眼淚卻是流了下來。
那個少年,怔怔地望著素不相識的張天佐和自己的媽媽向光秀手拉著手,頓時間疑竇縱生,疑惑不已。
張天佐見到了自己的妻子向光秀,也見到了老母親杜娟麗,更是知道,門口看到的那個少年,居然是他的兒子張思念。
張天佐從來都沒有想過,刑滿回家後,會是這樣的一種情形:老媽杜娟麗瘋瘋癲癲的癱瘓在床,吃喝不能自理,全靠著妻子向光秀一個人照顧,而他的父親張紀生老人,在十五年前,他在壽宴上失手打死了親弟弟被捕入獄後,突然間悲傷過度,引起了心髒病發作,來不及上醫院救治,就去了。
還有,在十五多年前,張天佐失手打死了自己的親弟弟張天佑犯罪坐了牢,活活氣死了父親張紀生老人,家裏亂成了一鍋粥,好吃懶做又愛撥弄是非的那個兄弟媳婦張茹,趁亂將家裏值錢東西席卷一空,拍拍屁股離開家,她改嫁了他人為妻了。
一個兒子慘死,一個兒子坐牢,老爺子又被心髒病發作活活的氣死,而不讓人省心的那個混帳的小兒媳婦張茹,更是趁人之危,火上澆油地添上大亂,她不反卷走了自己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而且還把大嫂向光秀的家中財物盜竊一空,讓本來就傷心欲絕的張天佐的老媽杜娟麗得知後,當場氣得暈倒,老人的神經,出現了錯亂,給誘發了腦血栓,導致了半身不遂。
這十五多年來,妻子向光秀不離不棄,迫不得已情況下,更是咬牙賣掉了城裏自己家的房子,給公公張紀生老人和小叔子張天佑下了葬,然後又帶著瘋癲且半身不遂的婆婆杜娟麗去看病,最後,買掉房子的錢花盡了,實在是沒有了辦法的情況下,她才帶著瘋癲且半身不遂了的婆婆杜娟麗老人給回到了農村的老家,那個時候,她一邊照顧著瘋癲且半身不遂的婆婆杜娟麗的飲食起居,一邊還得挺著一個大肚子下地幹活。
張天佐入獄了之後,妻子向光秀,才知道自己懷孕了,不過,那個時候,弟媳婦張茹卷走了家財,公公心髒病去世,和小叔子張天佑一起停屍太平間,急等著請人幫忙著下葬。她買掉了自己家的房子,含淚埋葬了公公和小叔子,隨後,又送瘋癲且半身不遂的婆婆住院,接受治療,她根本就沒有什麽的時間,去看望一下在獄中的丈夫張天佐,隨後,又是很多的事情,給堆在了一起,把她也給累倒了,住院之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個時候,孕吐很厲害,天天折騰的很難受,再後來,她又給賣了城裏小叔子張天佑死後留下的那棟住房,給婆婆看病。最後,在婆婆住院花光沒有錢的情況下,她才死心地帶著瘋瘋癲癲又半身不遂的婆婆杜娟麗,給回到了老家農村,再後來,孩子思念就出生了。添了一個孩子,困難更是巨大,艱難困苦的日子裏,她一邊照顧著兒子思念,一邊伺候著生活不能自理的婆婆,還要下地去幹活,完全徹底是顧不上身在監獄裏服刑的丈夫張天佐了。
十五年來,張天佐的妻子向光秀堅持了下來,為了這個家,雖然有時候累的她半夜偷偷地哭,可是,當她看到了很爭氣的兒子張思念的時候,她的心裏又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歡喜。
如今,丈夫張天佐刑滿,從監獄裏釋放回家來了,向光秀更是高興,還有些愧疚,覺得這十五多年來,她都沒有去監獄看過丈夫張天佐一次,不知道丈夫張天佐會不會怨恨、生氣?
而張天佐呢?卻是得知後,感動的熱淚盈眶,抱著妻子向光秀嚎啕大哭。
男人,不輕易流淚,可是,看到妻子向光秀為了自己的老母親,為了自己的家,奉獻了青春,無限期的等待著自己歸來,張天佐隻覺得胸口痛的厲害,摟著妻子向光秀,一直沒鬆開。
而他的兒子張思念,隻是站在旁邊,靜靜看著,既不叫他爸爸,也不說話,臉上平靜,不像少年該有的表情。
張天佐知道,自己不能過於急躁,要慢慢地和兒子張思念培養起來父子間的感情,他心裏暗自發誓,如今,自己回來了,說什麽?都不能讓老婆再受苦受累。
從第二天開始,張天佐就包了家裏的所有活,一天三餐,家裏和地裏的活,還有照顧癱瘓的老母親,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可他卻是很開心,心裏很充實,尤其是妻子向光秀看他的溫柔眼神,更是讓他心裏暖暖的,幹勁十足,承包村裏兩百畝地,種植水果,他沒錢就打欠條,待賺了錢,再還人家。
兒子張思念雖然還沒叫他爸爸,可是關係卻給緩和了很多,有時候,兒子張思念還主動和他說話,雖然,兒子張思念的話語不多,卻能讓張天佐高興半天,樂的嘴都合不攏。
五年過後,張天佐在村裏蓋了小洋房,還雇了工人打理水果園,他天天家裏、水果園忙乎,到了晚上,他就陪著妻子向光秀漫步在鄉村的小街道。
五年來,張天佐用自己的行動,打動了兒子張思念,兒子張思念已經叫他爸爸了,放學後,也會和他一起去果園忙乎,這樣的日子,是張天佐從來不敢想的,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妻子向光秀給他的!
假如五年前他刑滿回來,看不到妻子向光秀,看不到老母親杜娟麗,看不到兒子張思念,他也就不會活出個人樣來!
所以,在他的心裏,除了自己向老媽杜娟麗外,他最愛最疼的女人,就是妻子向光秀,每天晚上,親自給妻子向光青洗腳,洗襪子,五年來,他一直堅持這麽做,他覺得,自己做的這些,都彌補不了妻子向光秀對這個家十五年的付出!
母親的瘋癲病被治愈了,而兒子張思念也特別的爭氣,他十八歲時,考上了大學,張天佐一家人的幸福新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