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韶華

  “啊？不行！”上官晴義正言辭的皺眉，堅定的說著，慕容夏英怒瞪著眼睛剛要繼續發怒，上官晴又不緊不慢的緊接著說：“在我們山寨裏，給死人才下跪呢，你要我給皇上跪下，這不是詛咒皇上死呢嗎！”


  一本正經的辯解。


  “大膽！見到皇上不下跪，居然還強詞奪理！”慕容夏英得到機會，立即反駁，光是看到上官晴那張臉，慕容夏英就知道，她們注定勢不兩立！

  上官晴抬了抬眼皮，笑吟吟的道：“皇上還沒說話，你一個晚輩插什麽嘴，怎麽著？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沒聽懂？”


  其餘的大臣們聽到上官晴這樣公然頂撞當朝公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且，想起剛才上官晴的那一番話，是跪也不是，不跪還不是，跪在那哆哆嗦嗦的，腦門上全都是汗水。


  尤其是上官峰，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衣服頭發全都緊緊貼合在身上。


  這形象，讓上官晴險些大喊一聲：“痛打落水狗！”


  不過上官晴默默扭過了臉兒，忍住了。


  皇上慕容霸聽到上官晴的這一番說辭，饒有興趣的移過頭來。


  卻不料，入眼，卻讓他悲痛萬分，險些一個趔趄沒有站穩，那雙威嚴的眸子之中仿佛有痛苦凝結住，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你是，韶華？”慕容霸目光緊盯著上官晴，雙腳不受控製的往上官晴的方向移動，嘴裏也不經意的喃喃著：“不，不可能，韶華已經不在了……”


  這一句，道不盡的滄桑。


  “你覺得在，她便在。”上官晴那雙妖嬈的眸子看著慕容霸的雙眼，鏗鏘有力的出聲，慕容霸的雙眼瞬間多出了幾抹神采。


  “嗯，對！”慕容霸看著上官晴，神采奕奕的道：“她在朕心裏，盡管天上人間，也其實，從未分離。”


  場麵有些尷尬。


  慕容霸當著正主的麵前，宣告著死去的尚書府正牌夫人的主權，但更加奇怪的是，上官峰卻不見得絲毫異樣。


  說完，慕容霸連看也沒看上官峰，隻是讚賞的對著上官晴點點頭，移步走上了高位。


  上官晴嘖嘖兩聲，眼神在慕容霸和上官峰兩人之間掃掃，又搖頭，剛才幾乎可以看得出來，娘親年輕的時候是多麽的萬眾矚目。


  慕容霸已經落座了，後麵的慕容澈和慕容傲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唯有慕容夏英路過上官晴的時候，腳尖一勾，挑動著上官晴麵前的桌子，作勢要把桌子勾翻。


  上官晴哪裏能給她這個機會，雙手狠狠摁住桌麵，表麵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上官晴混跡土匪寨十幾年，但是慕容夏英這公主嬌生慣養的能有多大力氣，偷雞不成蝕把米，結果還被桌子腿絆了個狗吃屎。


  堂堂公主摔了，這可不是小事，卻還偏偏摔在了剛剛唯一沒有下跪的上官晴麵前，其餘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開始遺憾，這般佳人，盡管剛才得到了皇帝賞識，恐怕也命不久矣。


  “賤婢！”慕容夏英扶了扶頭上歪了的金步搖，在婢女的攙扶下狼狽的起身指著上官晴咧嘴就開罵。


  上官晴還沒吱聲，後麵的慕容蘭英倒是一臉鄙夷的笑了：“堂堂公主路都走不穩，還好意思罵別人，卑賤的反而是你自己。”


  “夠了，成何體統！”慕容霸在高位上怒皺著眉頭狠狠拍了拍桌子，他十分看不慣有人欺負韶華的女兒，盡管是自己親女兒做的，也不行。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這一切誰對誰錯，一眼便可看出。


  慕容夏英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隻能憤憤的喘喘粗氣，本想狠狠一跺腳，卻不小心鞋跟一歪，身子一個趔趄，若不是丫鬟眼疾手快，險些又吃了一坨翔。


  上官晴慵懶的瞥了她一眼，沒當回事，正要對著桌子上的美食開始大吃特吃，路過的慕容蘭英附身，溫和的笑道：“我四姐就那德行，看不慣她可以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上官晴也回以邪惡的笑容：“原來皇室公主也不乏有你一樣深明大義明辨是非的啊，本女神很欣賞。”


  慕容蘭英調皮的眨眨眼，也坐回到了座位上。


  至此，上官晴抬起頭來，才真切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對麵的慕容傲，那雙眼睛，深邃，好像雪山之中的冰潭，澄澈而凜冽，狹長而陰冷。


  不過……怎麽越看越覺得熟悉，就像……就像是那天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