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軒轅乾坤
上官晴也是此時此刻才看清楚，這個看背影就讓她確定了爺爺身份的人的模樣，說到底，軒轅寒的長相還是很像軒轅乾坤的。
雖然頭發花白了，但是這張臉還是如若年輕的時候那般，俊朗有型，迷倒萬千少女少婦，而且這張臉若是不仔細看，當真是看不到半分歲月的痕跡。
這老爺子一生都剛正不阿，從那雙炯炯有神正義凜然的眼睛裏麵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這老頭子，不是一個小人物。
若不是這些年來研究花花草草修身養性，低調內斂的大隱隱於市中，恐怕大陸上那老一輩的風雲人物，除了穆景，還得包括一個軒轅乾坤。
此刻他正看著親孫女，那表情一臉的嫌棄：“臭丫頭，老子豈能不知道是你？剛才讓慕容傲吊著你從我身邊路過好幾次了！”
心虛的女人仰頭望天，誰知道剛才那丟人樣就讓著便宜爺爺給看到了：“剛才那不是我，嘖，你看你，人老了也就算了，這眼睛還花了。”
於是二話不說，身為親孫女，得到了親生爺爺的專項福利……那就是腦袋瓜子上挨了一個爆栗，還罵了一聲：“小兔崽子！”
上官晴華麗麗的就這麽讓親爺爺給打蒙圈了。
要說上官晴這麽多年那叫一個橫行霸道霸權主義如魚得水，從來幹什麽都是順風順水的，也隻有她上官晴欺負別人的份兒。
要說被欺負，最多的也就是被慕容傲打兩下屁股或者變成香腸嘴，要麽就是下不來床啥的。
現在就這麽讓一個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的給了她腦袋一個爆栗，雖然不疼，但是打擊的是上官晴長久以來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隻需老子欺負別人不許別人欺負老子的強大理念！
這理念就這麽在可能並不是親爺爺的親爺爺這裏給碎了個稀裏嘩啦片瓦不存。
就這麽愣神兒的一會兒功夫，這老頭子繼續扭臉兒修剪花草：“上次認祖歸宗也沒說來看看我，呸！還爺爺呢，老子可沒有你這麽個孫女！”
上官晴又摸了摸鼻子，她這從來都是爺的人，如今終於領略到讓人孫子是個什麽感受了，這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的日子，真他娘憋屈啊。
“老爺子，你說你這麽好的一個小老頭兒，正義強大，大義淩然義薄雲天，怎麽就生了那麽一個操蛋的兒子啊？”
上官晴一邊沒臉沒皮的拍馬屁，一邊從旁邊也拿了一個小剪子和親爺爺修剪花花草草，看的老頭子那眼珠子一滾一滾的生怕這操蛋的孫女把他花骨朵剪沒了。
一直到發現她手法還算是不錯的，好歹不瞎，這才鬆了口氣，瞪了她一眼：“哼，誰知道，我一生沒幹什麽缺德事兒，就攤上個操蛋兒子和操蛋孫女！”
“老子的一個操蛋兒子，把他老爹打壓住囚禁一生，一個操蛋閨女，直接砍了他老爹腦袋。”
這老頭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帶著無盡的滄桑，那堅挺的脊背也好似一陣陣無力，像是要挺不直了似的。
不過卻完全沒有怪罪於上官晴的想法。
畢竟，他知道，是軒轅寒的錯。
從一開始軒轅寒趕走了方韶華的時候，就注定了是一個大錯，一錯再錯，最終，還是自食惡果。
上官晴翻了個白眼，哪怕是軒轅寒已被她親手殺死，可在一提起他，妖異瞳眸中仍然布滿了殘忍和森涼。
“你兒子操蛋，還指望你孫女好到哪去？他背叛我娘，不相信我娘，還派人追殺我和我娘，害的我男人身中兩種毒，還勾結外人想要吞並朱雀大陸，老子豈能留他？”
提起方韶華，這老爺子忽然憂鬱了，臉上那情緒，好似是愧疚，懊惱，甚至更多更多錯綜複雜的交疊在一起。
他將大剪子放到地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雙手負於身後，努力的將脊背挺直了幾分，四十五度角憂鬱的望天：“你娘啊，可真不是一般人。”
上官晴沒插嘴，隻是一直靜默的看著老頭子，她雖然說也是見識過韶華的模樣的，但是畢竟已經十四年了，對她的印象還是在兒時那短短幾年，自然是不夠清晰的。
哪怕是地獄搖籃裏麵看到的那一群，也不過是經曆過滄桑對人生幾乎失去了希望的韶華的一抹殘影，並不真實。
而軒轅乾坤便不同了。
他注視著天空注視了良久，眼睛眨也不眨，甚至那精明睿智的眼眸都染上了幾分霧氣，那是一種老輩對小輩的愧疚，深深地愧疚。
“你娘當年和你一樣，插科打諢，毛猴子似的就沒有一個老實的時候，那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尤其是做壞事的時候，要說你的眼睛啊，就像你娘。”
“當年她初來乍到的，也沒有什麽靠山，但是她骨子裏麵的貴氣和桀驁，讓她根本不在意周圍那群女人的詆毀和言論，但是在這所有女人都妒心大起的時候，你娘那骨子裏的清高也讓她在這宮裏也沒什麽朋友可以談談心。”
“除了軒轅寒，韶華也就能和老頭子我聊聊，一開始韶華也和你一樣，沒大沒小的，天天被我吼也沒個記性，還來討欠兒，後來漸漸熟絡了，也可能是想家裏的長輩了，和我也算是無話不談。”
“我一直都知道，韶華不是像其他人所說的那樣無依無靠就是一個窮酸婦女，但是卻始終打探不到她的身份。”
“她這一身骨子裏麵透出來的貴氣，怎麽可能是沒見過世麵的窮酸女子，不過自從韶華和我無話不談的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韶華，豈止是貴氣，她根本不是軒轅寒那小子能配得上的！”
“那可是白虎大陸方家人，世人仰望都來不及呢，我那小子何德何能就被韶華愛上了，還無法自拔不惜背離家族……”
老頭子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背對著上官晴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上官晴聽著，也算是明白了許多當年韶華的辛酸。
背叛了白虎大陸的方家，隻為了追隨一個軒轅寒，追隨愛情，到了這聖王朝。
思念家裏的長輩，卻奈何已經脫離關係，隻能以淚洗麵，和軒轅乾坤攀談來慰藉思念家鄉的痛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