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交易
南羽殤看到雲卿的到來,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就被他掩蓋了。他悠悠開口道:“小卿兒,你可是想離開?”
“是!”雲卿隻是簡單堅定的說了一個字。她還有仇要報,如今伽藍國皇儲之爭已經白熱化,這正是自己報仇的最佳時機。
“小卿兒,讓你走不是不可以,隻是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還呢?”流殤悠悠問道。
雲卿的眸中閃過一絲不解,而後蹙眉疑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南羽殤緩緩的站起身來,那一頭如墨的青絲已長至腳踝,血紅的衣袍上用金絲繡著大朵大朵的彼岸花,顯得神秘而又高貴,妖豔而又詭異。
他慢慢的走近雲卿的身邊,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一抹發絲,嘴邊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小卿兒,不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雲卿不明所以的瞪著他,這人說話怎麽不著邊際,前秒鍾還在說報恩,後秒鍾就來談交易。
南羽殤說完手中一晃,修長白皙的手中便多了一物,一封信。他示意雲卿打開看看。雲卿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她打開那封信,看完信的內容後,雲卿的臉色變了幾變。
“你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半年,為你做事,還要是心上人的身份??”雲卿不可置信的看著交易的內容,嘴角不自覺的抽搐。
“如何?不涉及任何利益,也不會將你置於危險之中…”南羽殤笑得邪魅而自信,但是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眼底深處的不確定。
雲卿看了看南羽殤,又看了看信終於點了點頭“要我留在這裏半年,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好!”隻見南羽殤俯下身看著她,又是那付玩世不恭的模樣。
邪氣又魅惑的笑容被擋在了那三千墨色下,卻更多了一分致命的吸引力。飄然的紅衫無風自動,讓人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舍不得移開。
雲卿看著他,有些愣神。忽然感覺到那觸感極其細膩的肌膚拂過她尖細的下巴,猛然回神,她對上了南羽殤那調笑的眼神“小卿兒,被我迷住了麽?”
雲卿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打掉了他的手,視線有些蒼茫地投向別處。她繞開他,背對著他,眼神有些深邃地看向遠方。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淡淡地開口道“你的誠意不夠,對我不夠坦誠!”說著轉身看著他。
南羽殤聽到雲卿的話,有一瞬的愣怔“你…”
“既然不能告訴我這些,那麽交易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雲卿感覺到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諷刺的笑了笑。
南羽殤聞言將雙手斂在了背後,他慢步走到雲卿的身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小卿兒,想知道什麽?”
聽南羽殤既然這樣問了,雲卿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皺著眉走到他麵前,有些試探地開口道:“比如你的身份,再比如你要讓我做的事??”
雲卿的問題讓南羽殤斂在背後的的手有一絲的僵硬,緊接著握緊了拳頭。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深邃了起來。也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
雲卿也沒有再開口問,從頭到尾都是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裏等著他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隻聽南羽殤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我是南焰國的六皇子!”
雲卿因為他這句話而猛然抬起了頭,就在這時候,南羽殤看著雲卿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他繼續道:“我因為從小身體不好,被送到洛水城皇家寺院休養的,這一休養就是十四年。”
南羽殤看了看雲卿接著說道“從小,當我第一次撞破有人往我的湯中下藥,而母後無動於衷的時候開始,就知道了生存的道理。
多年來的刺殺和毒害,告訴我生存不是生活,那是比生活更加殘忍的苟延殘喘。
可我,必須要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能回去問問那個女人,為什麽這麽殘忍…”
第一次看到南羽殤的脆弱和恨意,雲卿沒有想到他會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有些驚愕了。
她雖然從小失去父母,但是父王和娘親一直是如珠如寶的把她捧在手心裏,後來被師傅收養也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
生存,這兩個字從張揚邪肆的南羽殤口中說出來,確實有些不符合。可偏偏,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又是那樣得恰到好處。
隻見南羽殤在這時候抬眼,看著雲卿那驚愕的眼神,淡漠地笑了笑。
“小卿兒,你要知道何為生存?生存,就是不擇手段地活著…”
他看到雲卿那驚愕的眼神,有些隨意地笑了笑,繼續道“到皇家寺院休養,就是其中的一種手段,他們以為放逐了我,卻不知道我同樣也在避開他們…如今十四年了,該是他們還債的時候了…”
說完,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讓人膽寒的笑意。
聽完他這一番話,雲卿眼中的驚愕更加濃烈了。生存,就是不擇手段的活著…
雖然自己經過多年的仇恨洗禮,見慣了人的心狠手辣,甚至是自己可以殺人不眨眼…卻從沒有想過不擇手段。
“生存,就是不擇手段地活著…”看著南羽殤那波瀾不驚的側臉,雲卿承認她被震撼到了,低著頭沉思了好久好久…
南羽殤看著陷入沉思的雲卿,臉上恢複了往常一樣的邪魅,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淺淺的勾起唇角。
這時候, 雲卿已從沉思中恢複了過來,看著南羽殤“為什麽是我?”問得有些隨意,有些漫不經心。
似乎這樣的話題,隻不過是一個茶餘飯後用來閑聊的談資而已。
聞言,南羽殤的唇角緩緩向上一勾。修長的手指相互交疊在一起,他有些隨意地掃了一眼雲卿,漫不經心中又帶著一絲寒氣。
“再有兩個月就是老太後的六十大壽,作為她的孫子,又怎麽能不去祝壽呢?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需要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不需要我去保護的女人。”說著,他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