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師傅的過往(1)
雲卿拉著千寂夜的袖子使勁的扯,用力的拽。怎麽說也要拉上他去,萬一被發現了還有個擋箭牌……好吧,原諒她出賣自己的哥哥! 誰讓他是無極老人地徒弟,即使出了事,想來那無極老人也是不會怎麽樣他的。
就這樣,一個帶著好奇,一個不情願又沒辦法的拒絕,兩人悄然走進了梨花林。走到到中間時,映入眼簾地就是一塊開闊的土地。土地上有一座墳墓,葬的十分簡單,僅有一塊木頭墓碑,上麵的字看去應該是用刀刻上去的。隱隱約約好像是六個大字,隻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雲卿正要再走進些,看清楚上麵的六個刀刻大字,一陣悠揚婉轉的簫聲在夜風地吹拂下細細的傳來。優雅空靈,細聽下,那簫聲中似乎還帶一絲憂傷,一絲悲涼,似失去最親的人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雲卿被那簫聲所吸引,一時忘了來的目的,往前行走的腳步也緩緩的停了下來。循聲看去,無極老人一襲白色布衣,寬大的攏在身上,袖子隨著夜風輕輕搖擺著。
他麵色沉靜如水,有一種沉澱後的魅力,眼底的神色卻依舊空洞,又似包含深情,兩手執蕭,望著無盡梨花林,輕吐出一個個憂傷的音符。那悲哀的樂聲,落在二人的心頭,如同親身感受一般。
雲卿心裏狠狠的一痛,腦海裏浮現出與南羽殤相愛的畫麵。眼裏慢慢的溢出了淚水,吹出這樣簫聲的人,究竟是經曆過什麽,才能讓人的心隨著他的簫聲一起悲哀……
深深地陷進這場音樂盛宴當中,直到千寂夜狠狠一拉,她才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望著千寂夜。
“快走,師傅在這裏!”他低聲的喊道,拉著雲卿就要回身,卻始終慢了一步。
無極老人已收起簫管,身形略閃已攔在兩人麵前,剛才那似要乘風離去的模樣已然不見。麵上毫無表情的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聲音不大,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不滿的情緒。
千寂夜連忙將雲卿扯在身後,急急的說道:“師傅,是我好奇拉著她陪我來的!”他解釋著。
雲卿卻乘此機會反頭去看那墓碑上的字,本來今晚的目的就在這裏,如果被發現了還沒看見要看的東西,那真是太虧了!
她使勁的眨了眨眼,凝神望向墓碑,借著淡淡的月光,墓碑上“吾妻雪櫻之墓”六個字映入了眼簾。雪櫻?雲卿一陣疑惑,這不是師傅的名字嗎?
可是這麽多年,在菩提島上,為什麽師傅從未提起過她有一個丈夫啊。而且,如果無極老人與師傅是夫妻,那麽他怎麽會隱居在這穀底?!一串串疑問在她心頭回蕩,她脫口問出:“你和我師傅什麽關係?”
“你師傅?”無極老人的目光轉移到雲卿身後的墓碑上,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你確定?”
如果名字沒錯的話,那就是了,雲卿點頭。就在她一個簡單的點頭後,無極老人突然衝了過來,月下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閃現在她麵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你說她是你師傅,那她還在人世?”
“當然在人世了,不然她怎麽教我武功和醫術?不過,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雪櫻是不是師傅!”雲卿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無極老人的臉上卻好似得到想要的答案一般,拉著雲卿急忙的往前走去。無極老人拉著她到他所住的小屋來,他住的地方離千寂夜的小屋不遠,隻是更靠近梨花林而已。
雲卿隨著他進門而去,房間的布置極為簡單,一張梨木搭的床,簡易的四方木櫃,再無其他東西。在靠他床頭的地方掛著一副畫,畫紙泛著微微的黃,一看就知道有一定年頭,雲卿好奇的湊過去看。
雖然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美,但是與畫上的女子比起來,就有些失了顏色。隻見那女子一身輕紗倚羅提花粉紅衣,餘下一頭豐厚的青絲自然垂及腰部。隨著淡風化為千萬條,輕輕飛舞,完美的瓜子臉上。
那眼,如秋水含波,那鼻,直挺俏麗,那唇,不點而豔,似似是世間美好的詞語都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那笑,更讓整個人添加生動色彩,狂而不浪,豔而不俗。
正是師傅本人,隻是現在的師傅比之,多了分嫵媚沉澱,少了分年少輕狂。雲卿將目光轉向右下角的一行毛筆小字,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雪櫻。
雪櫻?
“是她嗎?是嗎?這是我剛來到崖底作的。”他無限深情的望向那幅畫“我覺得畫的不夠好,隻怕連她十分之一的美都沒有畫出來,以後也沒有再畫了!”
“是的!隻是師傅現在是一頭白發!”雲卿震撼了,十分之一都沒有?無極老人是有多愛師傅呢?看來也是個為愛到癡狂的男人呢。
“師傅當年很美呢。”她的目光望著畫上人的臉,似要刻在心上,原來師傅年輕時是這個樣子的。
無極老人慢慢的將目光從畫上收回,望著雲卿的臉“孩子,你能告訴我,你師傅現在在哪裏嗎?”
“前輩,我在師傅身邊十二年,從未聽她老人家提起過你。我不確定師傅她願不願意見你,所以……”
無極老人聽到這裏,拉著雲卿坐下說道“孩子,有沒有耐心聽聽我和你師傅的故事?”
雲卿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很想知道師傅的過往呢。
無極老人他望著雲卿展顏一笑,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如那潔白的梨花散落,帶著一絲了結心願的意味。
他和師傅之間是怎麽回事?既然他這麽愛師傅,為什麽兩個人會分開?而且聽他話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師傅還在人世。雲卿有些好奇,這個無極老人似乎對師傅很是鍾情呢,可是卻從未聽師傅提起過,這其中究竟有什麽隱情?
雲卿很想開口問,但看著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便絕口不再說了。那平日裏沉穩的人表情突然轉換的大喜大悲,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