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死劫（3）

  洛震南略有所思的轉著眼珠，神情肅穆，倒像是一幅在思考解決難題的樣子，隨著他定住的眼珠，他微微一哂，複轉過身對夜之航道：“沒了老丈人，他女兒就不肯嫁給我呢，要是沒有她的臣名為她遠嫁送行，她就不樂意呢！陛下，您說我該怎麽辦呢？”這會硬求，他沒有把握，與其把事情弄僵，倒不如先探探夜之航的心意。 夜之航被這猛然砸給他的問題搞的有點頭大，他負著手，緊了緊握在手裏的馬鞭，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 一邊定住，一邊心下已經幾個來回：若是不答應，就算洛震南日後不追究，恐怕這心裏也會對他生隙，臣對君若不能赤膽相對，那江山必不穩，若是答應，這千裏的跋山涉水方打下來的疆土，難道要白白交付回他人的手裏嗎？一次戰爭，那是耗費了多少的民資，犧牲了多少的將士才換來的，豈能說不要就不要呢！那他該對他的子民怎麽交代，對朝中的大臣們如何答複？兩難啊，兩難··· 隻是···他忽而想到，“隻是保他們的性命有何難！難道我連這點請求都會不答應阿南嘛！”夜之航換上了親密的稱呼，希望以此來阻止洛震南更進一步的請求。 而洛震南對他的用意也早心領神會，他怎會不知夜之航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於是他伸手，打算牽過拓跋雲裳來一起叩首謝恩，卻被她巧妙地一避，抓了個空。他有些氣惱地瞧著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造次，懂得這裏麵的分寸。 不能別人退你尺，你就想進人家寸！ 然而這對拓跋雲裳來說卻有著別的含義，做他人的亡國奴與階下囚與死有什麽分別，一個苟且偷安，卻要忍受日日夜夜漫長的折磨，一個一刀落下，隻是多了個口子，卻什麽痛苦也不留了，相較起來的話，還是後者更痛快利落些！ 她搖搖頭，心想，如果用她一人的自由去換那麽多人的自由，那這筆交易，是值的！ 洛震南快要被她弄到抓狂了，用眼神毒辣辣地盯住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目光冷的像是帶了把把冰刀似的。 拓跋雲裳幹脆直接忽視掉他怨毒的目光，攬著懷裏的拓跋宇朝夜之航欠了欠身道：“請陛下還我大屬河山！”她並不跪他，於禮，她仍是大屬的公主，她不承認大屬已亡，自是不用跪他的，於理，他是侵略她國家的首領，她本該是對他恨之入骨的，可是朝盛朝衰，乃是自然之事，西屬的衰沒，必會導致被其他強盛的國家攻占，隻是現在這個國是夜朝罷了，她能怨誰呢？她自認為他對眼前這個人是沒有深仇大恨的，但是這卻並不能代表，她能眼睜睜看著他傷害大屬裏的任何一人，尤其是她的父親！ 她倔強而堅定的目光，讓夜之航的臉微微有些僵硬，他還真沒見過這麽堅持的女子，這讓他在她明豔的臉龐上多停駐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