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西屬變(1)
夜之航安穩地睡去後,洛震南走出了車棚,執起韁繩,坐在了拓跋雲裳的身旁。
今晚的夜色深濃,星空中那輪明月迷蒙白亮,洛震南感慨地低歎了一下,便摟過拓跋雲裳的肩,靠向自己的胸前,黯然沉默了起來。
人生便如一盤棋,能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對於完顏赤烈,洛震南始終有股不舍和猩猩相惜之感,那就容許他私心這一回,容許他最後故意的放生吧。
—之航,我有負於你啊!
一陣清風拂過,也一並拂去了他的惆悵,再抬眼時,暗夜中那輪皎月依舊明亮地掛著,似乎隱隱含笑,洛震南神思了會,突然借力倚在拓跋雲裳的肩上,小憩了起來。
當洛震南均勻的呼吸聲盤桓在她耳側的時候,她抬首望了一眼那輪過於白亮的彎月與沉寂的天空。
完顏赤烈嘛—拓跋雲裳靜靜地默念起這個名字,平井無波的心潭,似被人投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的波瀾。最後噓出了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今晚的納涼注定了不平靜,不僅是因為完顏赤烈倉惶趕來的軍隊,更是因為···
拓跋宇坐在那架九龍金椅上,平靜地望著跪在晃眼冰冷地麵上的完顏赤烈。
“陛下。”完顏赤烈終於按捺不住,先開了口。
拓跋宇沒有應聲,隻是有點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金子做的東西太過沉重,終歸是咯手的,尤其是沙漠夜間驟降的氣溫,更讓這椅子讓人坐的難耐。
隻是,某人開始不安於這樣的安靜了,完顏赤烈終是再開了口,心口有什麽一直堵著喉嚨,那兒壓抑了太久了,不吐不快,問明白了,才行,“陛下為何開城投降?”完顏赤烈顯然有點激動,竟有點躍躍地想要站起來,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僭越,於是又按捺住了自己,重新跪了回去。
拓跋宇終於有所動容地微開了一條眼縫,淡淡地回了句,“此事不必再提。我累了,赤烈既已回來,就回去歇息吧,明日還有很多要事等著商議。”拓跋宇真的是很累,經過這一劫,他本就年邁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更多的操勞,淡淡地吩咐完,就起身打算回宮。
“等等。”隻是某人似乎並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完顏赤烈這回終於站了起來,走向拓跋宇,一步一步,走地很沉,像一頭接近獵物的獅子,“陛下,雲裳在哪?”他已經抑製了很久,此時衝口問起,聲音裏竟帶著無法掩藏的哽咽與—晦澀。
是,晦澀,好像已經預料到結果一樣。
“她走了!她已經自由了!”拓跋宇眸底隨著完顏赤烈的腳步的臨近愈加深黯,裏麵有滾動的暗流,可是仔細看時,卻又是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紋。
“走了!?”完顏赤烈癡癡傻傻地呆在了那,似自言自語,又似在確認。
隻是他似乎並未因著這個答案,而放棄追問,他繼續糾纏著這個問題,“走去哪了?陛下。”
完顏赤烈突然跪了下來。
他是拓跋宇從小看著長大的,從他的父親因戰而死時起,他便被帶到宮中,與他的所有兒女一起養大,若父若君,正是他們之間奇特的關係:二十年了吧,拓跋宇想到,他從未看到他情緒如此外露過,且—那麽悲慟!
比初進宮時的沉默與冷然,還要讓人看著心痛。
“赤烈,都過去了。忘了雲裳吧。”拓跋宇似有感觸,伸手就去拉跪在地上的他。
隻是,手未觸及,卻被他的一句話給卡在了半空,“我以為有一天還她自由的人,會是我。我以為,她會成為我的妻子。陛下!”完顏赤烈突地抬起頭,眼神直直地鎖住拓跋宇,“您讓我如何還能再效忠您!”
這句話如雷灌頂,拓跋宇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結了冰一樣,而貫透這些空氣的正是麵前那雙寒冰般的眼睛。
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要叛變!
拓跋宇覺得心口驟然劇痛起來。
“僅是為了一個女人?”他問,不帶任何感情,仿佛那隻是一件隨手可丟的物品。
“她是您的女兒,是整個大屬的驕傲!”完顏赤烈強調道。
“是!她是整個大屬的驕傲,她也是我的女兒。她也是一直稱職地完成她的使命的。她的犧牲,就是為了換回大屬的安然與今後的徐圖,你,怎麽還不明白,卻要費她的一番苦心呢!”說著,拓跋宇按住了完顏赤烈的肩膀,深深地,大力地。
“隻是,”完顏赤烈一撣,那雙壓在他肩膀的力便被彈了出去,“大屬卻根本不用她這樣的犧牲去換回和平與今後的圖謀!因為,隻要納涼再堅持半個月,他們就會徹底地輸了,而我們便可獲得徹底地勝利,比現在還要大的勝利,雖然血腥,但是會讓大屬再強大近二十年的勝利!”這句話就像長槍一樣貫穿了拓跋宇微滯的心口。
而完顏赤烈也沒有放過他的意味,他繼續,“而由於您的錯判,錯失了打敗夜朝最好的良機,且—”說到這,他頓了一下,“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PS:來來來,做個統計,是希望我盡快結束第二卷,跳到第三卷,講洛雲的故事呢,還是想繼續看她老爸的故事。
親們把一件都留言下來,我折中一樣,盡早結了第二卷。
一定記得留言告訴我啊!! 外加,無良地吼一聲,鮮花,鮮花!!我是小蜜蜂啊。再得瑟的抖胸,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