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打黃蓋,帝王爭霸戰
夜之航在勤政殿一呆就是半天,這期間,安澄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在外麵喚了聲“皇上”生硬聽上去有些急。
夜之航淡淡地“嗯”了一聲,剛抬頭就看到了安澄已近在眼前的臉了,滿臉的焦急。
“怎麽了?”夜之航張口問,仍是很淡。
“皇上,出事了。”安澄盡量保持鎮定,壓低聲音。
夜之航繼續手裏的奏章,“說吧,何事?”並未再次抬頭。
安澄估摸躊躇了會,低頭想了想該如何措辭,然後低低地回道:“今早太醫院的大人們都回來了。”
“嗯???”拖長的尾音,仍是聽不出什麽情緒。
“兩位王爺???,危誒。”夜之航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沾了朱砂的紫毫就這麽堪堪地頓在了半空。
“到底怎麽回事?”夜之航的態度開始端的地認真而嚴肅了起來,很關切很焦急。
安澄有種擦汗的感覺,頓了頓,將實情稟告:“昨晚太醫們就回宮了,在那研究了一晚上的方案,可是都沒什麽結果,他們說,其他的大臣們都還好,隻是外傷較重,並不致命,可是兩位王爺???”安澄說到這,適時地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夜之航的眼色,並無異樣,隻是目光緊而深,沉甸甸地望著他,他繼續,“可是兩位王爺除了皮肉傷外,還中了暗器,那暗器上有毒,十分的致命,而且毒素蔓延的奇快,昨晚那些原本在各位大臣間巡診的太醫們後來都趕去了兩位王爺那,已經在那一個晚上了,都無法判斷出二位王爺身上所中到底為何毒???”
聽著,聽著,夜之航有點不耐煩了,低吼了一句,“說重點。”
安澄的心咯噔了一下,連連點頭,“回皇上,現在太醫院束手無策,正要找您來匯稟此事。”安澄說完,束了手,躬著身子,站在了一旁。
“他們在外麵?”夜之航衝著安澄問道。
安澄抬眼,答案已經在他的眼裏,再清楚不過了。“宣他們進來吧。”夜之航有點疲倦地吩咐道。
安澄應了聲,出去了,沒過一會,一堆太醫擠進來了,麵對夜之航紛紛下跪。
“免了吧。”夜之航懶懶地命令道,懶得再跟他們浪費時間。
“朕能做什麽?”簡短,有地,直奔重點。
這群老家夥這會了,還推推攘攘,別別扭扭,直到他們中一個大概很無辜很倒黴的老太醫被他們推出來,來做擋箭牌之後,他們才縮成一塊,靜靜地閑立在一邊。
那位老太醫,須發皆白,長長的指甲,摸了摸手上那一把花白的長須,沒有直接說明來意,反倒先探了一下夜之航的心意,“聽聞皇上那有九轉還魂丹?”老太醫一問完,微斂了眸子,默默地低頭。
夜之航笑,他突然很想大笑,心頭一片清明。
“太醫院沒別的法子了?”他突然無痛無癢地反問了一句。
既沒承認他有,也沒斷然地否認他沒有——九轉還魂丹。
太醫院的那幫人,在那有點焦慌了,不安穩了起來,腳下開始有了隱動,那老太醫又退了回去,旁邊的人上前,那群人又圍在一起開始嘀嘀咕咕地討論了起來,後來,另一個被推選了出來,比之前那個看起來稍微年輕點:“回皇上,若論法子,也不是沒有,隻是,恐怕二位王爺有可能等不到解藥配出來的那個時候了。”
“哦~?”聽完那人說的,夜之航略微驚疑地哦了一聲,然後從容淡定地再問:“何毒?”
“一日枯榮。”那名太醫有點汗噠噠地說。
一日枯榮,很美,很詩意的名字,隻可惜,毒跟它的名字一樣,美麗,卻狠辣,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凡是中了這種毒的人,隻要一日一夜,便會死去,迅速得連查出病因都恐來之不及。
很狠毒的毒,當然,也是那位很狠毒的人下的命令吧???
夜之航憤然地戚戚???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夜之航有點無力地吩咐了一句,然後輕輕地揮了揮衣擺,那群太醫識相地退了出去。
天下誰人不知,當年夜朝滅掉雪峈國的時候,從雪峈的皇宮裏搜出了至寶——九轉還魂丹,天下惟有兩顆,能使死人複活聖物,一直被暗藏在夜宮的密室裏,唯有當朝的帝王知道密室的所在,與開啟密室的方法,如今那人故意行刺那兩個有名無權的王爺,恐怕就是逼著他交出九轉還魂丹吧!
好深的心計,那麽,那個人這樣做,到底又是為了什麽呢,目的,因何????
夜之航半眯的眸子裏,眸光更深了???
一日枯榮,西屬才有的毒藥???完顏赤烈,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是???
表明,你已經向朕宣戰了麽????
就在此時,一念之間,夜之航笑了,笑得如此的,莫測而又高深???
安澄在旁邊看著,忽而後背萬千馬蜂紮了一樣,一抖,覺得整個人又開始有種涼颼颼的感覺了,他不露聲色地低垂了頭,而那邊夜之航的聲音卻淡淡地響了起來,望著殿外白到出塵的蒼穹,笑地如此的幹淨而純白,“小安子”安公公聞聲抬頭,卻隻見到神思悠遠的夜之航,抬頭專注地望天,低低地呢喃,“看來,夜朝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完顏赤烈,夜之航嘴裏輕輕地咀嚼著這個名字,你是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麽?或者,朕該當你克敵於先吧,他依舊笑,笑的那麽叵測而又詭辯,天色漸漸地暗下。
當天晚上,夜之航就親自帶著九轉還魂丹到了靜王與安王的府上,見到這兩位“親人”的時候,夜之航在人前不無痛心地抽噎了一把,上演了一位十足的仁君手足情深的戲碼,然後把那兩粒至寶就這麽放入了他們氣息奄奄的嘴裏,第二天,兩位王爺就奇跡般的能蹦能走能跳了,一大早就來上朝,看得朝堂上那些大臣們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恐怖的詐屍事件,卻發現那兩人的氣息是活的,身體是熱的,連講話都變得亢奮了!眾人不可置信地上前摸了摸,在他們身上揩遍了油,方才滿足而安心地離開。
兩位王爺深夜遇襲中毒而得夜帝九轉還魂丹之大事,很快就在夜朝的各個角落裏傳開了,大到街頭巷尾,小到走卒販夫,人人都在傳頌,夜帝的懷柔仁敏之心,夜之航聽著安澄匯報這些的時候,嘴角隻是淡淡的勾著,淺淺地笑,神態安逸自若,好像一點也未把這件事放心上去一樣。
不久後的某天傍晚,幾陣風馳電掣的黑影在肉眼不見的速度下,一下子射進了勤政殿的幽幽燭火中,幾名黑衣人見著閑坐在禦案後的夜之航都悄無聲息地單膝扣地。
“回皇上,卑職等已經追蹤到了那名替慕郡主擋暗器人的落腳處了。”為首的一個肅靜地稟道。
“嗯。”夜之航品著香茗,淡淡地應了一聲,那人很快接著道:“那人現在在京都的蕭府別院裏入住。”
京都,蕭府別院???夜之航結合分析著這些信息,輕輕扣動手裏的茶蓋,極優雅地在轉了一下杯中的茶葉,莫不是???
“是蕭有年麽?”他淡淡地開口,問。
“應當是。”那人既不肯定地肯定了一句。
夜之航也沒說什麽,似乎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隻是安安靜靜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然後一揮衣袖,臨終補了一句,“到洛震南那給朕盯緊點,還有,行動也別停下。退下吧。”
那些人一抱拳,又如鬼魅一般,融進了黑暗當中。
那群人離去後,夜之航盯著茶盞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深了,他靜靜地想著:蕭有年替慕雲岫擋暗器???嗬嗬,這事情看起來越來越有趣了,他的眸光閃動,望著杯子裏一圈一圈漾開的水紋,在他墨黑的瞳仁裏蕩開層層波光瀲灩,嘴角牽起了一抹興致盎然而玩味的笑。
就在這樣的夜晚,當夜之航在勤政殿笑的高深而有詭豔的時候,洛震南卻是一臉的菜色,簡直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了。
為什麽,府裏憑空會出現那麽多暗襲事件,而且似乎件件都是針對他的,當然還有一些蝦兵蟹將之類的,比如夥房裏的某某某,前天被人在街上襲擊了,打得鼻青臉腫,然後回來跟他說,是一些西屬的流民,不知怎麽的,就流竄到了襄陽,而且一聽市場上那些人喊他洛王府家的,那群人就瘋子一樣衝了上來,見人就打。打完就一溜煙跑地沒了影,連痕跡都捕捉不到,洛震南經常會為了這種‘小事’而搞得萬分的頭疼。
如果是一件兩件,或者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忍忍不就過了,可是,這樣的事,就好像長了眼一樣,成天跟他洛震南對著幹,兩天來個‘涼拌’,三五天來個‘火鍋’,再隔幾天給你頓‘滿漢全席’,有一次,上街,洛震南帶了四名家丁,在臨仙閣的一家酒樓上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結果等他出來後,還未走多遠,就聽到酒樓上,剛剛他出來的雅間裏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等洛震南金刀大馬地飛回去一看,那朋友已經躺在地上,臉似走獸的不醒人事了,不過,好歹,那些人從不殺人,隻是給點‘教訓’就逃之夭夭,無處可覓的那種,也正因為此,才搞的他更加的頭痛。
還有一次更直接,他故意隻身行走在人少的小巷裏,果然上次的那幫匆匆逃逸的麵具高手黑幽幽地就這麽不知從何處生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