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夫妻之戰(3)
蕭沐如歪著頭,笑了,“是的。”口氣依舊冰冷,但目光卻越發堅定了。
夜之航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隻是很禮貌地對著蕭沐如一揖,然後身子往旁邊一側,對著外麵的安公公大聲喝道:“小安子,宣彤史與司簿進殿。”
這一聲之後,殿裏再次沒有了聲音,隨後是踩在絨毯上輕而軟的腳步聲,漸趨漸遠,到最後,蕭沐如聽不見為止。
隨著腳步聲的戛然而止,蕭沐如本來繃緊的神經,一下子之間,如斷了的鋼絲,“崩”的發出一聲脆響,剛硬的疼痛而柔軟。
緊接著是屏風後傳來的歡愛聲。
夾雜著紅妝一聲聲波浪般的叫-床聲向四麵八方浪襲而去,聽起來,極致地享受。
蕭沐如冷笑,夜之航的技術,她領教過,確實很厲害,常常能讓她如雲墜霧地癲狂很久。
此時這道不合景的叫聲一波比一波大,蕭沐如已經抬腿,要走人了:讓人受不了的惡趣味。
科夜之航卻像長了千裏眼一樣,在她才剛剛起步的瞬間,就被他叫了住,“蕭沐如,給朕進來。”
冷硬強勢的語調。
蕭沐如不可思議地睜了睜眼睛。
怎麽,他還要她看著他怎麽上演這幅‘活春-宮’麽!
不過,蕭沐如到底是有涵養的人,她沒有立刻爆發,而是很正兒八經地以從容優雅的儀態走了進去。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夜之航,沉穩,內斂,心機四伏。
要他這樣的一個帝王,第一次以這種類似孩童般可笑幼稚的把戲來打擊她,還真是頭一招。
新鮮!
不過她蕭沐如是這樣容易認輸的人麽!她未免也太瞧低她了。
“皇上召臣妾所謂何事?”蕭沐如剛好冷著臉走到了床邊,而紅妝的那令人臉紅耳燥的噪音,正在不間斷地傳出。
“皇上——,我?我——再多一點???”
“皇—皇上——,再深一點。——好——好舒服。”
紅妝語無倫次,不知所雲,蕭沐如估計,此刻她基本應該連意識都快沒了吧,看著夜之航的精壯的身子,布滿了汗水,一顆顆順著光滑的過於蒼白的身子上滴落下來,都有種讓人呼吸為之一滯的效果。
而夜之航的身體每撞擊紅妝一次,她的聲音就會不可遏製地隨之一滯。喊聲也是斷斷續續,隻像是一些囈語罷了。
夜之航聽到蕭沐如的聲音,終於停下動作,抬起了那雙迷醉而充滿情-欲的眼睛,隨後,勾唇一笑,邪魅地讓人炫目神迷。
“看著朕,告訴朕,你想要麽?”他用那種絕對蠱惑的聲音,問出這句讓人耳熱心跳的話。
唐突的不得了,可卻在驚詫之餘,讓人隻剩下心跳聲了。
來自心髒強烈的鼓噪,脈搏的聲音,來自血液的激湧,一下一下,隨著呼吸,漲滿全身。
“不想。”她想也未想,賭氣地扭過頭。
讓她同時和床上的這個女人一起跟他玩雙飛麽!?
這麽惡心丟人的事,她才幹不出呢!
所以,她由著他們繼續在那裏驚濤駭浪地翻騰著,她無視之。
在他們在那裏‘盡情歡快’的時候,安公公很沒眼力地按照夜之航的吩咐,召來了彤史與司薄,他也算熟絡,自己就推開了殿門,帶著兩位女官走了進來。
在看到蕭沐如的片刻,三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一瞬的驚愕,不過不快,安澄就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領著兩位女官走到塌旁,他自己則躬身,退了出去,腳步放地很輕很輕。
生怕了唐突了誰一樣。
可笑!她都不在意了,安澄這是謙謹個哪門子勁呀。
夜之航恐怕是玩累了吧,要不就是兩個突現的大活人巴巴地矗在旁邊,看著他英姿颯爽,馳騁豪邁,讓他不自在了。
他停了下來,對剛進來不久的兩個女官宣道:“記下吧。冊儲秀宮秀女紅妝晉位才人。賜居妝儀殿。”
蕭沐如聽到此,也隻不過眉梢抬了抬,並未多上心的樣子。
夜之航被她的表情激得徹底默了——
“蕭沐如。”他大喝一聲,完全爆發了,“你給朕過來”,見她神色不動,他咬咬牙,狠了狠,又補了一句,“伺寢!”
蕭沐如也傻眼了,這算哪門子的威脅!?
不過蕭沐如向來是個冷靜細致的人,她看了兩眼那兩個女官,再看了一眼夜之航,很不湊巧的是,她沒有錯過他眼裏頓閃而過的異芒。
好你個夜之航,居然在陰我!
蕭沐如左右為難地估量了一下現在的形勢:如果她不過去,就是抗旨不尊,夜之航能夠安個罪名製她,如果她今晚伺寢了,那麽時隔不久,她就會成為整個夜宮的談資與後妃爭寵淫亂後宮的典範。
邀女於寢宮,雙伺帝王,這可是淫亂後宮的大罪。
就算夜之航假仁假義的,不製她的罪,卻也可以成為前朝那些人掣傅蕭家的把柄。
她會成為罪人。
夠絕,夠狠,夜之航!
她一直僵在那,始終沒走過去,夜之航耐不住了,催促道:“怎麽還不過來,若非,貴妃想抗旨不尊!?”
他的聲音陰陰的,冷冷的,但絕對夾著一絲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的得意!
蕭沐如看了幾下那兩個女官,她們早就已經捏緊筆頭濕潤的筆,等著落墨了,隻是她一直這麽僵著,她們握筆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她實在是猶豫不前的太久了。
也難怪那兩個人會以那種眼光盯著她,一副想要殺人的眼神,卻又礙於身份不敢顯露,假裝平和淡定地看著她。
滿臉笑眯眯,不催不問。
殿內一聲輕響,殿內站著的幾個人都被這突然的一聲一驚,紛紛望向了聲音來處。
原來隻不過是夜之航用掌輕輕地摑了一下紅妝豐滿翹立的臀部。
夜之航朝紅妝丟了個眼色,她訕訕地起身,隨手披了幾件衣服,下了塌。
看著架勢,夜之航是不打算放過她了,蕭沐如心底悲歎,走了過去,卻在臨近床榻之時,臨時折了個身子,卻是走到了彤史的麵前,將手輕輕地放上,拂開她一直懸在冊子上的手,平聲道:“不必記了。”
被這麽突兀的冒犯,彤史顯然在一刹那沒有沒有反應過來,過了須臾,才抬眼,示意地看向夜之航那邊。
也不等她多問,夜之航已經輕聲地下逐客令了,“都給朕退下吧。”
蕭沐如也隨著眾人“諾”了一聲,就要跟著一起退出去,卻在還沒邁開步前,就又被夜之航叫了住,“沐如,你留下。其他人退下。”
在門外的安公公聽到裏麵的動靜,知道皇上已經完事了,急忙領著幾個小太監趕了進去,趕在他們退出去之前,急問:“皇上——留還是不留?”
本快要退到殿外的紅妝,在聽到這句話後,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一步也邁不動了,錯愣地頓在了那。
低吟了許久,久到紅妝都快要哭出來了的時候,夜之航的聲音才疏懶而倦怠的傳來,“留吧。”
說完,他又躺了回去。
門邊的紅妝聽到這句話後,不知是什麽原因,小聲地飲泣了起來,低到旁人都不曾聽到。
隻是哭了一小會,眼淚也不是很多,紅妝拿手背胡亂擦了擦,跟著那群人一起退了出去。
這是她在夜宮裏的第一天,她要爬得比別人更高。
高到有一天,她能留住他的視角。
而不再被他如此的疏忽,疏忽到隨意地丟棄的地步。
她要他的眼中有的,是她紅妝本身,而不是誰人的替身,直到有一天,他不得不注視她!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蕭沐如緩緩地轉過了身,笑了笑,“皇上留臣妾何事?”
好吧,終究是她蕭沐如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夜之航笑得愈發得意了,一臉奸臣相,然後就這麽優哉遊哉地從榻上坐了起來,“沐如,你是同意了,是吧?”他笑道,眼睛眯成一條縫。
蕭沐如垂頭感歎了一聲,轉身,好心規勸,“皇上,您知道的,雲裳姑娘對於宮廷來說,太不合適了。”蕭沐如說著,扶著腰,數起了理由。
一:她的長相實在是過於美豔,這樣的女子,放到嬪妃眾多的宮中,隻能成為眾矢之的。
二:她是敵國的公主,身份特殊敏感,假使成為後妃,必遭前朝非議,到時大臣都會極力反對,如果皇上執意要納其為後妃,隻怕屆時會引起朝野的軒然大波,而導致君臣不和,民心不向。
三:沒有士族,顯貴家族做後台,她在宮中實難立身。哪怕有您的嗬護與庇佑,都難免會遭宮內其他嬪妃的暗手。
四:最危險的一點!她太得您的寵愛。所謂樹大招風,在宮裏,越是得寵的就越是活不久,因為,皇上隻有一個,每個宮裏的女人都會妒忌,而女人的妒忌心是最可怕的,一旦發作,後果必然是招致紅顏薄命。
說完,也不等夜之航反應,蕭沐如已經福了福身,就要走出去。夜之航見狀,從塌上跨了下來,走到她身邊。
“等皇上仔細考慮過臣妾方才所說的,再來同臣妾商量吧。”清淡地說完,她抬步就走了起來。
夜之航看著她走了好幾步,本來一直緘默的他,突然忍不住開口叫她一聲,“如兒”,蕭沐如轉過身,好奇地望著他,“皇上還有何事?還是這麽快就已經考慮清楚了?”
轉過來的那張臉,一如月暈般,淡而美好,卻又有種難言的疏離感。
夜之航不禁眨眨眼,張口問:“你現在,這是要去哪?”
看外麵的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恐怕戌時都已經快過了吧,這麽晚了,她還要去哪裏,夜之航忍不住想到,又覺得心虛,才拖了這麽久,方才問出了口。
被問到時,蕭沐如的身子明顯一僵,隨後扭過了身子,朝外看了一眼,垂眸道:“臣妾想去偏點睡。夜深了,皇上多蓋些被子,沐完浴後,再歇下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幽冷,仿佛月下崖頂出鞘的劍,散著幽藍的劍芒,幽深而犀利,隻要稍一靠近,便可立見封喉。
作者題外話:推薦大家一部電視劇《儂本多情》,要老版的,劉嘉玲演的。
我現在才發現,好像很多的作品,新的都有點不及老的。不知為什麽,同樣的劇本,就是覺得,當劉嘉玲一站在那舞台上唱著《卡門》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是了,香雪兒就該是她,是這個樣子的。那種看透世人的嘴臉,厭惡當時時代下的那種生活,更痛恨自己的前夫。短短幾秒,決定了一個人物的深刻。
尤其是她唱《卡門》那一段,個人覺得一度很紅的《綰青絲》也借用了這個場麵,引發了葉海花一出場的效果。
這是個值得被人回味與永刻的經典,希望大家都能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