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師問罪（2）
洛震南聽他說得好像是為慕雲岫抱不平一樣，不由得神色誇張地一笑：“嘖嘖，完顏赤烈，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是這麽仁善的一個主呢？”洛震南和藹可掬地笑著，“你還真是為雲岫著想啊！”
“洛震南。”完顏覺得他這話有點莫名其妙，於是不平地喊了他一聲，又道：“我這可是在幫你！哪像你這麽沒信義，居然破壞約定自己先去找了雲裳。”
完顏赤烈根本就沒有打算在洛震南麵前隱瞞他今晚跟蹤他去了大理寺的事情，遮著掩著，反倒叫人疑心，完顏赤烈知道在這個時候是決不能跟洛震南翻臉的。
洛震南不痛不癢，神色自若地瞧著完顏，一點也沒有被人數落揭發的自覺。
完顏赤烈也覺得他這痞子相的根本就是說不通理的人，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即刻就開始不耐地下起了逐客令，“如果沒事你就回去吧，免得在我這出入的多了，引起別人不必要的誤會。”
完顏赤烈說完，徑直轉頭，擺出一副不欲招呼的樣子。
“什麽叫引起別人的誤會？”洛震南很汗地問道，“別人才不會有你這樣的思想邪惡，想到那種事上麵去。再說了，本世子是個正常的男人，從來不好那口！”洛震南義正言辭地反駁著。
他好端端一大好青年，怎麽會去好龍陽這一口。
再說了，他還有雲裳呢！
完顏赤烈其實是這個意思，隻是沒想到洛震南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還振振有詞的，他覺得麵上掛不住，直接給了洛震南一個白眼，就要走去開門送客。
洛震南也不介意，忽視他那冷冰冰的態度，一個閃身來到了完顏的麵前，看著他那張同樣俊逸非凡的臉感歎道：“多俊的一張臉喲，現在被雲岫這麽一抓，可真是毀了。不過也好，她這麽做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下你就對我構不成威脅，沒啥競爭力了。”
在完顏赤烈的麵前，洛震南擺出一臉十分惋惜的模樣。
完顏赤烈看了額上直掉黑線。直接掉頭轉身，懶得理他。
“喂喂。”洛震南在他身後又不滿地吆喝了一聲，“以後別在去招惹雲岫了。”突然，他這兒說道。
完顏赤烈這回定住了腳步，麵有不快地轉身，忍著怒說道：“我從來就沒去理過她，甚至離她半尺之內，我都會自動退避。洛震南，你這話說的未免太有失公允了吧。”
洛震南不說還好，一說，他又想起剛才慕雲岫那一番潑辣勁，還有她刮在他臉上的痛，到現在還有點餘疼，血雖然止住了，可是傷疤卻清晰地留在了那。
以後用易容的時候都會有不小的麻煩。
這女人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現在這個男人反而跑到他麵前來對他興師問罪，追問過錯。
他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是麽？”洛震南覺得可笑，笑著反問了一句，“你真的就從來沒招惹過她？”洛震南逼近完顏一步，眼神邪魅地問，“連慕雲岫這樣大大咧咧的人都能明顯地感覺到你對她的敵意，難道你還敢說，你從來沒有招惹過她。”
“我。。。。。。”完顏赤烈一下子居然也無話可駁。
他確實對慕雲岫不滿，甚至帶著仇恨，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臉上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對她的憎恨了，隻是他自己還不自知罷了。
“為什麽對雲岫這樣的仇深入骨？”洛震南眼角微眯，問。
“因為雲裳？”見完顏赤烈過了好久都沒有回答他，洛震南又自個猜測地問了起來。
完顏赤烈見洛震南絕對有不索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於是淡淡道：“不全是。”
“沒想到你跟雲岫居然還有這種際緣。”洛震南見完顏一副不想深說的樣子，自己隨口接了一句，打了個圓場。
完顏赤烈確實不語深談，洛震南這樣善意地將話頭轉了過去，他也微微納了一口氣，然後道：“你今晚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在慕雲岫麵前，我會收斂點的，不再暴露我的情緒。”完顏的眼光微淡，也不想再談些什麽，就想就此打住。
洛震南點頭，就要轉身，隻是就在轉身刹那，他又頓了住，好奇地問了完顏赤烈一句，“我想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瞞過雲岫的。你的易容術？”
洛震南說著，再一次好奇地打量起了他的容貌。
一個人的易容術到底有要多厲害，才能做到連皮膚的肌理都一起更改掉，而且就連瞳仁的顏色都能隨之變化。
完顏赤烈明明就是赤瞳，可是一經過易容後，他瞳孔的顏色卻變成了黑色，和中原人一樣的墨黑。
而他那原本如最耀眼紅寶石般的眼眸反而不見，連一點紅色的纖微痕跡都尋不到。
知道了洛震南的疑問，完顏赤烈笑，摸了摸自己有些粗糙的臉，道：“不過是易容丸而已，它可以將吞下它的人整個人都變成另外一個人。不過有時效而已，所以，我不能在慕雲岫麵前多呆，那樣是會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洛震南了然地點了下頭，轉身出門。
待洛震南的氣息在百裏內再也覓不到的時候，完顏赤烈覺得自己的心底徹底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洛震南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總感到一種壓迫感，很緊張，很謹慎，就怕自己說了什麽，或做了什麽就會在他的麵前暴露弱點。
別看洛震南平時嘻嘻哈哈，還特別愛開玩笑，為人又豪爽，給人的感覺就是隨意大氣，似乎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可是完顏與他處久了就發現，其實他是個麵上有點嬉皮，落拓不羈，而實際上卻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最危險！
不過，如果這樣的人把你當成朋友的話，那事情就會完全不一樣。
可惜——完顏赤烈不確定，洛震南是否真得把他當朋友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