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指自保?!
春菱收緊身子就往後退,那衙役也走得不快,好像一副有意嬉鬧的樣子,隻是亦步亦趨地追跟著春菱的腳步。
春菱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停下了步子,笑著望著那名衙役道:“你砍吧。”反正那人擺著是受了卓正的指示,裝裝樣子罷了的。
春菱突然想通了這一點後,也不是特別怕了,腳步也慢了下來,索性就這麽大模大樣地站在了那等著那名衙役過來。
衙役笑笑,也走了過去,這回那衙役倒顯得沒有絲毫的玩笑或者滯鈍之意,手起刀落,就是轉眼之間的事。
春菱本來還慢悠悠的,她想反正那人也隻是做個樣子,絕不敢有半點傷她的膽子,可是這情況突一變,那衙役此刻卻已是滿麵殺氣地盯著她,陰陰地笑了起來。
春菱驚覺不對,幸好她是個懂武之人,那衙役手中的刀落地快,便是頃刻眨眼間的功夫,春菱已經在那刀堪堪地擦過她的手背的時候,一個縱身,身形拔地而起,躍離到那衙役五寸的地方。
那衙役不是什麽武功高超之人,見情況也知道自己不是春菱的對手,於是索性姿意散漫地頓在那,看著春菱。
春菱先是不解,後來便知情況如何,才片刻的功夫,左右那就衝出來剛才押解她過來的那幾名衙役。這幾人都是府門中的高手,輕功自然了得,沒幾下的功夫,就將春菱拿下。
春菱怨憤地瞪著那群人,像隻待宰的綿羊,連掙紮都困難。她看著那名衙役嘴角劃過一絲得意的笑,用那種“看,你還是跑不掉的”的眼神瞧著她,故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
那人終於站定,停在春菱麵前,陰冷冷地一笑,手中的刀再起。春菱見勢,急著大喊:“住手,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卓正這下終於喊停,笑著對春菱說:“春菱姑娘有所不知,這種毒太過狠毒霸道,一旦中了此毒者若是不在半個時辰之內自斷毒發之處,此毒必在半個時辰後侵心入肺,腐蝕全身五髒。”卓正陰慘慘地嚇唬道。
春菱知道這不是什麽腐骨蝕心之毒,可是眼前她也是疼得厲害,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決計是不會中了卓正的套的,她大喊:“大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腐骨蝕心,我也不用這些人來斷我一根指頭。”說完,她又掙了掙身子,試圖擺脫那些人的鉗製。
卓正卻不依,依舊笑容滿麵地道:“不行。春菱姑娘有所不知,這毒若是在人的身上存的久了,就會散發出來,四溢到周圍,到時,雖然是春菱姑娘中了毒,可卻是危及到了在場諸位千金貴體的安危,卓某可是萬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因此,這一根指頭,本官可是問春菱姑娘討定了!”
卓正話音一落,那幾名衙役的手再度用力,比之前將春菱困束地更緊。春菱的身子在那幾人的手裏不停地衝撞著,領口的衣襟滑落些許,露出了一片白潤的肌膚。。。以及。。。
還來不及細看,春菱已經焦慌地滯停地動作,領口那的衣料恰好遮住了那處,若隱若現,看不分明。
春菱不再掙紮,眾人倒是微訝,可是刀手也沒停下動作,卓正沒喊停,他是不會停的。
春菱見那刀手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頓時也驚急了,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自己命懸一線,豈有不驚惱之理。大刀的刀鋒已經險險挨到了她的手麵上,剛才的劃痕還在,口子上的血依然新鮮淋漓,春菱知道若是再不喊停,她將是必死無疑,因為——
卓正的字字句句都不像是在說笑,他是真得動了除掉自己的心思了。
春菱見那刀手就要落到斬下,她驚急中大聲哭喊道:“住手,這根本不是什麽腐骨之毒。”
卓正一笑,嘴裏已經喊了停。
刀手的刀很及時地在卓正的話音剛落的刹那,穩穩刹住。
春菱見刀停,頓時渾身無力,虛脫到快要支持不住倒下的樣子。
“春菱姑娘何出此言呢?”卓正明知故問,在春菱迫於前險,失口道出真相的時刻,他仍是不忘故作姿態地閑閑問了一句,大有勝之不武的感覺。
春菱聞言嗤鼻,“大人又何苦惺惺作態,多此一問呢!”
“姑娘承認識毒了?”卓正意態閑閑地接口問。
春菱苦笑,答“誠如大人所見,春菱確實識毒。”
卓正終於斂目不笑,意態肅整,手中的驚堂木往桌麵上重重一敲,厲聲問道:“春菱,那為何你要謊稱不識毒,而冤枉賢妃娘娘?”卓正說完,從一堆碼起的文卷中抽出一本。
深藍的皮麵上書有內務府三個字。卓正翻開一頁,看著裏麵的記載讀道:“春菱,於德盛初年隨趙氏淑媛入宮,乃趙氏娘家所帶貼身侍女。”
“挺簡短的。”卓正讀完還不忘添上一句,轉而又笑著問春菱,“春菱,你是賢妃隨侍家仆,再如何也是經年數載的主仆之情了,怎會一夕之間就轉了性子,翻臉構陷起你家的娘娘來了呢?”卓正的好奇溢於言表。
“大難臨頭之時,夫妻也作鳥獸散,更何況隻是主仆呢!當然是己求己命都來不及,誰還會顧念什麽主仆之情!”春菱拿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剜了卓正一眼,像是對這個問題很不齒。
卓正倒也大方,對春菱這樣造次的態度也不計較,依舊一臉笑意,“聽說春菱姑娘並非夜朝之人?”卓正的話似問非問,滿麵的深不可測。
聞言,春菱的臉上瞬間劃過驚疑,但很快就被她掩飾好了。她一臉好笑地看著,“卓大人真愛開玩笑。春菱是娘娘從娘家帶過來的,自然是夜朝人。”
“聽說。。。”卓正的話講了一半,又故意頓住,待吊足了他人的胃口,他才忽而一笑接著道:“西屬的人與夜朝人有很大的區別,那兒的人有一種特殊的習俗,就是在嬰孩滿月之時皆會為其紋身,男子紋於臂間,而女子則紋於肩上。春菱姑娘可曾聽說過這個說法?”卓正真真假假地問著,細細地觀察春菱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