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翻牆

  亓心平時都是班裏前幾個早到學校的，今天等到早讀上課都沒見著亓心，祁樂給她發了消息。


  亓心剛好醒了在喝粥，看見手機亮起來，拿過來看。


  祁樂：心心怎麽沒來學校？發生了什麽？

  亓心：燙傷腳了，這兩天請假，不過沒多嚴重

  祁樂：你在哪兒啊？


  亓心：市醫院呢


  祁樂：好

  祁樂沒有再發消息過來，亓心看了一會兒，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喝粥。


  黎老師給她削梨，問道：“是祁樂嗎？”


  “嗯。”


  “他說什麽時候來嗎？”黎老師說。


  亓心疑惑，“你怎麽知道他要來？他都沒說啊。”


  黎老師笑了笑，“猜的。”


  亓心的病床正對著病房裏的液晶電視，上麵在播《父母愛情》，隔壁大娘放的，人去檢查了，亓心在這兒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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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樂發信息問了方景曜：老師巡班到哪兒了？


  方景曜秒回：我們這邊樓二樓


  祁樂對著邢瑤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方景曜：老大上道啊


  祁樂收了手機，沒等早讀課下課就溜出了教室。學校的大門在東麵，西麵有一座小山丘，種著挺多的果樹。所以祁樂一般都是從……東邊的圍牆翻出去的，也這麽翻進來。


  他這個人，想逃課從來不會給自己安排什麽後路，老師發現了就是發現了，管他那麽多。


  學校的圍牆有一部分是整麵都是水泥牆，另一部分就是比較好攀爬但是區域危險的護欄型圍牆。


  一路從教學區往圍牆走難免遇到不少來上班的老師或是值日領導，隻要底氣足他們就不會拉著你問你去幹嘛。甚至相信你是得到班主任批準的。


  祁樂稱得上是大搖大擺一個學生在校園裏晃蕩了，麵上不露山水。


  碰上他以前的班主任，班主任還朝他笑了，問：“要出去啊？”


  祁樂點頭。


  班主任知道他的狀況，出個學校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最近感覺怎麽樣？”


  祁樂：“還好。”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就走了。


  他要去翻的是水泥牆。那一路的圍牆都塗鴉著美術生的畫作和龍飛鳳舞的字體還有每一屆留下來的話和加密語言，非常具有觀賞價值。


  之前有人提議說要重新刷，但是阿拉丁力排眾議把這些東西留了下來。後來畢業生返校這裏就成了打卡地點。


  新生開學也愛來這裏找往屆比較出名的學長學姐的留言或是什麽痕跡，覺得稀奇有趣。


  其實大家都不是亂塗亂畫，搞得還挺好看的，像街頭藝術，但又比那個多了一些文藝的寧靜，還有青春氣息。一屆一屆傳下來，這裏就被稱為“北中藝術牆”，環校路被迫更名“藝術大道”。


  藝術大道把北中所有領土包圍起來，藝術牆順著延申，騎著自行車一路看，很有感觸。


  祁樂翻過很多次這裏的牆，都沒有讓腳印印上去，破壞它。


  藝術牆不高，衝刺一下再往上躍起，剛好能蹬上牆前麵生長的香樟樹幹，然後就能攀住牆頭，跳上去。


  祁樂坐上去，卻沒有往校外跳。


  心心如果知道他逃課去看她，應該會不開心吧？可是他真的很想去，就算不去今天也是沒心情聽課的。


  他不想做會讓亓心不喜歡的事情。


  最終，爬到一半祁樂跳回了學校裏，臉色陰沉往回走。


  也還好他下來的及時，阿拉丁踩著他的鳳凰牌28寸自行車一下就過來了。


  哦，老師停車的地方也是在藝術大道旁邊。車，單指類似阿拉丁的28寸和小電驢。那種四個輪的都停在學校的負一樓地下車庫。


  阿拉丁放好車，看見他，笑眯眯走過來，“祁樂是吧？新班級感覺怎麽樣啊？上次考試考那麽好都沒考慮去98班嗎？”


  祁樂拍拍手上的灰塵，麵無表情地喊了聲“老師好”。


  祁樂：“還好，不想去。”


  阿拉丁看著他說：“也沒事，在三班都能考這樣的水平老師相信你在哪兒都能發揮好。”


  想了想，阿拉丁又道：“別的呢？有什麽心理壓力一定要及時和老師醫生說，知道嗎？你們班宋老師說你情緒最近都比較穩定，挺好的。”


  “嗯。”祁樂話本來就不多，阿拉丁問什麽他就答什麽，雖然沒毛病，但還是讓人給感覺這孩子太冷了。


  阿拉丁從來都不擔心會冷場，“好好學習，你的數學還有提升的空間，爭取滿分吧。”


  要是他對別人說爭取滿分，那人家一定以為他在開玩笑。祁樂不一樣，祁樂沉默著點頭。


  阿拉丁：“我們北中數學向來都很好，尤其是09屆過後，加油啊。”


  祁樂：“嗯。”


  然後阿拉丁想起什麽似的回去那邊車上取了掛在把手上的灌湯包塞到他手裏，“長身體的年紀，吃多點……”


  還沒說完，餘光瞥見不遠處穿著校服晃蕩的幾個男生，阿拉丁忙不迭跟祁樂告別，追上去，衝著他們大喊：“幹什麽呢?！幹什麽！一個個的都給我站住！哪個班的？！”


  阿拉丁中年發福，但依舊步履如飛，身手靈活，追著他們那幾個男生跑。人在前麵跑，肉在更前麵晃，還挺有喜感。


  祁樂看著那個遠去的條紋Polo衫身影，掂了掂手裏還熱乎的包子，給方景曜發了消息：你喊他們出來幹嘛？

  方景曜：我餓了，讓他們去買早餐，老大要不要？

  祁樂：那你估計要餓死了


  方景曜：那幾個傻逼被抓了？操，這阿拉丁今天怎麽來這麽遲？不用巡班嗎？

  祁樂：吃包子麽？阿拉丁送的

  方景曜：我操！不止圍牆和實驗樓，其實整個學校都是你家捐的吧？


  祁樂：嗯

  方景曜：祁少有錢

  祁樂找人給他送過去，自己則回了班級。


  班主任正坐在他的位子上改試卷，手邊還放著一盒沒開過的牛奶。祁樂猶豫一會兒，走了進去，站在旁邊，也不說話。


  “去哪兒了？”語氣不是質問，反倒帶著關心，班主任收拾好試卷，把位置還給了他，說道：“沒什麽事吧？”


  祁樂的情況從接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全部了解清楚了，校領導在得知他身體狀況的時候也讓他多注意祁樂。


  他比較孤僻，就和亓心最好，亓心不在，他做什麽別的事情都值得關注。尤其是上課不見人的時候。


  班主任問了陳謙卿，班長說上課前還在，後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哪兒了。


  祁樂去哪兒除了亓心會知道班委都“不配”被告知。


  他要是在外麵再待久一點，班主任估計要去找人了。


  祁樂垂著眼，眼神晦暗不明：“沒事，上廁所。”


  班主任把他的試卷單獨抽出來，“沒事就好。來，看看這道題，還有別的想法嗎？”


  祁樂掃了一眼，“還有兩種解法。”


  “對，你和老師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