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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冰火兩重天,怎一個羞臊了得

  潘統製笑容滿麵,催馬上前,聲音很熱情親切地招呼:“趙莊主,久仰大名啊。”


  看橫刀立馬的趙大有無動於衷一聲不吭,潘統製絲毫不以為意,又笑嗬嗬道:“本將聽說你這裏起了座新城,以從未有過的方法和材料所成,據說固若金湯,很好奇。今日帶兵訓練巡視,路過此地,正好來看看,並虛心請教一番。還請趙莊主看在本將帶兵護國護民的麵子上不要藏私,把此新法如實傳於本將,也好讓咱們的城池和家園更牢固安全。國家得利,本將上報朝廷,你趙家有大功,說不定能就此封官得爵,從此脫去平民百姓的身份。哈哈.……趙莊主可要珍惜這種機會喲。”


  仍用崔家沒用成的那套。崔家不行,不代表本將不行。


  俺這麽說,諒趙大有也無法拒絕。


  練兵?


  巡視到俺的地盤來了?

  俺這裏無盜無匪無敵安全得很,你巡視個鳥。


  遼寇來了,你怎麽不巡視?

  你特娘的都帶兵殺到俺家門口了,還想騙俺?

  怪不得俺兒三郎說大宋勳貴都是不要臉的豬,被皇帝圈養著,就靠不要臉三字真言混了。你真是頭豬。


  俺家是立大功要當官封爵了,可不用你。


  有你傻眼的時候。


  趙大有暗暗鄙視,卻根本不接潘統製的話題,裝傻充愣,張嘴就是毒舌。


  “喲,潘將軍終於肯帶兵離城了?俺們還以為你隻會守城呢。”


  不管潘統製微變的臉色,“哎呀,肯出城就好。遼寇來了,俺還有點指望。可,”


  手一指象剛吃了敗仗的官軍,“俺瞅著,潘統製練的兵不咋地呀。感覺象群沒飯吃的流民,你看看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可憐的。潘將軍,這當官喝兵血雖說理所應當。可也不能剝的太狠羅。當心被人背後捅刀子。啊哈哈,俺是好意提醒。你可別怪俺說話直。”


  根本不容潘統製插嘴。


  “哎呀,這敢出城迎戰是好,既然吃糧當兵,就得擔起保家衛民的責任不是?這樣才不是浪費糧食的廢物,沒辜負俺們辛辛苦苦地供養你。否則豈不是連豬都不如?豬還能殺肉吃呢。可俺擔心的是,你們可別一時愛國意勇衝動,到時卻被遼寇殺得屁滾尿流,死傷慘重,那就不好了。”


  “將士們的命也是命不是?


  不能大意犧牲掉。他們也都有家有爹娘兒女的,也不容易。


  這打了敗仗胡亂戰死了,無功有過,死白死了,血白流了,他們家裏少了兒子丈夫父親倒了大黴,咱大宋也丟盡了臉麵,不值當啊。


  潘統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啊哈哈,潘統製切勿惱怒。俺也是一片好意提醒。俺是鄉野粗人,比不得將軍有識文雅,說得話不動聽,可俺身為忠君愛國的良民,你應該能從俺關心將士們的安危上感受到一顆火熱的赤子之心。”


  趙大有聽小兒子毒舌和新鮮評價多了,深受其害,也不知不覺形成了如刀毒舌。這一張嘴就滔滔不絕。


  潘統製被挾槍帶棒這通損,起先惱火衝頂,有些按壓不住,可聽多了,心境又平靜下來。


  開國勳貴的子孫挨到今天,早就文不成武不就,確實就靠厚臉厚皮賴在朝廷和皇帝身邊混待遇和享受。


  沒這點滾刀肉的本事,他們早被士大夫們和崛起的西軍將領鄙視死,在權力鬥爭中被踩掉了。


  “趙莊主既然一片忠君愛國之心,那必不會推辭本將觀摩學習。是不是呀,趙莊主?”


  話鋒一轉,冷下臉,

  “趙莊主不答應本將?莫非你莊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你,真象傳說的那樣有不臣之心?”


  趙大有哈哈大笑。


  “我說潘統製,你若想來害俺,就放馬過來,少他娘的酸文夾醋地羅嗦。咱們放手大戰一場,看看到底是你們死得多,還是俺有能耐。


  若真是懷有善意,俺自然歡迎。崔家能給你好處。俺不但能讓你發財,還能助你升官。俺不誆你。趙大有三個字就是金晃晃的信譽保證。不是他娘的崔家那些無恥貪鄙雜種。”


  這個趙大有推辭不了,就幹脆翻臉見底牌,當真是膽大包天。


  他敢出城硬抗,到底依仗著什麽不怕被朝廷降罪?


  助俺升官?


  莫非趙家在朝中有了大靠山?


  沒聽說趙家有什麽當官的親戚朋友哇。他兒子據說是個當官的良材,可還太小了,不可能……

  潘統製來邊境為將晚,沒見識過趙家和崔家鬥時的強橫凶野。這時是真吃驚不小。整個大宋,隻怕也沒見過趙莊這種敢和官軍硬來的。


  掂量了一番,判斷趙大有隻是在虛張聲勢拿嘴蒙騙哄著退兵,潘統製冷了臉,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現醜?看來趙莊果然想謀逆造反。趙大有,本將勸你老實束手就擒,省得趙莊無辜者落個屍橫遍野,你趙家滿門全部命赴黃泉。”


  手一揮,身邊的傳令官立即舉指揮旗搖動。三千大軍慢慢整合起來,刀槍並舉,準備進攻。


  不想趙大有的冷笑聲更大。


  大刀一指一個個目露貪婪的軍官,“嗬嗬,終於露出無恥麵目了?

  你們這些軟蛋,遼寇來,你們不敢擋。遼寇在滄州肆意燒殺搶掠,你們隻會龜縮城中裝死。遼寇走,你們尾而不擊,名為追敵,實和護送遼寇滿載而歸相同。


  就憑你們這些廢物也想在趙莊誣良造反殺良冒功?”


  大刀一舉,“弟兄們,讓這些沒卵子的好生領教一番咱趙莊的漢子殺遼寇的本事。”


  三千莊丁驚天動地大吼一聲:“殺。”


  殺氣衝天,如牆而進。


  嚇不住對手,潘統製大吃一驚:“這個趙蠻子難道真是有心造反?”


  雙方迅速接近,本該勢弱膽怯的鄉兵一方卻氣勢如虹。本該強橫的官軍一方卻越近氣勢越低。


  直娘賊的,不是說好了嚇倒這些鄉兵,拿了這個膽大妄為的莊主,俺們就可以稍稍盡情搶掠享受一番麽?


  這怎麽回事這個。瞧著形勢不對呀。


  這那是俺們嚇倒他們,看對手森嚴凶狠的架勢分明是想屠掉俺們。不好,這個趙莊是真要造反。這要打起來,俺們趕了老遠的路累的,那能打過精氣神養得正足的對手?

  這個趙莊主真是條漢子。


  早聽說他一家祖祖輩輩都心地慈悲,願意保護幫助落難的百姓,你聽聽他也同情俺們苦當兵的。這樣的好人該殺麽?那些吃人飯不幹人事的官爺才該死。


  咱是想搶掠發財睡趙莊娘們,人家是要保衛家園,紅了眼是要和俺們拚命的。


  玩真的?

  哎媽呀,好事是誘人,可隻怕沒命去享受。俺剛領的銀子還沒花呢.……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鄉兵跟著悍勇莊主,每踏出一步,殺氣就長一分,殺惡之氣越來越盛。官軍卻亂紛紛的軍心開始分散動搖,前麵的將士腳步放慢,後麵的更是拖拖拉拉,距離越拉越遠。


  但眼看著終會一戰。


  到了這時候,無論雙方願不願意,都得打,都得盡力,殺死對手才能活命。


  光,光,光.……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鑼鼓喧天,並且似乎是向這邊靠近。


  潘統製和一眾將士都忍不住扭頭向河西看去。


  太遠,隻能看見是一隊人馬正熱熱鬧鬧而來。莫非是誰家結親?


  潘統製回頭再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趙大有催馬揮軍穩步而進,手中的粗大弓箭搭起,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他的脖子,根本不受外界熱鬧影響。


  那些騎衛也個個如此,全部心神都關注在對手身上。


  而後麵的三千大軍,最後部有鄉兵也扭頭察看熱鬧,但人數不多。中部前部的人馬居然一個扭頭分心的也沒有,並且個個目如惡狼,似乎都想趁著對手分心之機一舉衝垮官軍戰陣,然後盡情屠殺。


  對這些莊丁來說,眼看一輩輩苦盼的好日子終於來了,趙莊將會成為他們的天堂樂園,誰敢不讓他們過上夢想的日子,甚至想徹底毀掉趙莊,誰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況且他們早恨透了這些隻能禍害百姓的廢物官軍,恨不能借機宰掉幾個禍害軍官,艱苦的訓練又讓他們對自己的戰鬥力更加自信,又有趙莊要出的聖人光環庇護,自然一無所懼,壓抑太久的苦難屈辱怒火有徹底發泄的強烈渴望。


  潘統製強壓心神,再看自己的部下,前隊還在慢慢騰騰走,後麵的許多將士幹脆趁機駐足瞧河西的熱鬧。就連帶隊將官隊官也有不少的如此。


  趙莊威名凶名之盛,名不虛傳。


  潘統製坐拉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現在輪到他擔心發生衝突性命不保。


  那隊人因都騎馬,行進不慢。


  隨著很快接近,潘統製看清了來者,不禁一愣,心更一沉:“怎麽帶隊是個公公,護衛的還是京城護班禁衛?那是聖旨?趙莊?這沒別家,敲敲打打象是中狀元報喜,不會是找我,指定是趙莊。可誰接聖旨?趙大有這個土包子草民?哪跟哪呀?”


  正亂琢磨呢,就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滄州軍在此搞什麽呢?莫非是看趙伯爺家都是良善人好欺負,想來敲詐勒索?”


  手捧聖旨高居馬上的公公雖說年紀不太大,可氣勢派頭卻不小,話中之意顯然劍指官軍,偏幫趙家,而且頗有些有恃無恐,根本不把潘統製這個勳貴子弟邊軍重將放在眼裏的意思。


  “趙伯爺?”


  潘統製呆了。


  大宋有祖製,非軍功不得封爵。


  這多少年沒人在活著時封爵了。趙家怎麽會?

  猛然想到一個念頭:“莫非這滄趙是皇趙一支,人家一輩輩在邊境居住,壓根兒就是皇家特意安排好在此鎮守監視諸官諸軍的?”


  以皇家最怕有官將造反的尿性,再想想滄趙這種護民近乎大公無私又抗遼凶狠堅決的曆史,不是沒有可能啊。


  他們是皇族,為自己家的事,才會這麽幹。江山就是他們家的。俺卻以造反借口來殺人家,這得多荒唐。


  潘統製羞臊不堪,想到可怕後果,汗頓時就下來了,手腳冰涼,膽驚肝顫,小白臉臉色更白,紙一樣的白。


  官軍們卻是都蒙了,傻b了。


  而趙大有卻笑了,胸口如燃著一團火。


  兒子,你終於帶著無上榮耀及時準點回來了。再耽誤片刻,雙方開戰了,俺就要坐拉了。


  嘿嘿,三郎這情報網當真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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