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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巧遇

  燕山府核心區域燕京附近一連發生了神臂弩組件神秘丟失,崔家堡大火,海盜示威入侵搶掠等一件接一件重大惡**件,讓燕王府和燕京附近地區的官府和軍隊空前緊張起來。


  趙嶽此時南下回家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燕京地區各官府為捉拿崔家餘孽,正對離開燕京地區的一切可疑分子進行嚴格盤查。


  官府認為:


  海盜根基在海外,隻是以突襲的便利來搶東西,不是來侵占遼國的領土,也不是來推翻統治,雖然一次次侵害了遼國的利益,是遼國的大禍害,但尚不是燕山府要憂慮的最主要問題。


  至少目前不是。


  女真崛起。


  金國想存在的唯一辦法就是滅亡大遼國,又異常驍勇善戰,把驕傲的大遼勇士打得一次次慘敗,嚴重威脅到大遼國的國運安危,是大遼國的死敵。


  雙方有你沒我,勢如水火,不共戴天。


  如此,在燕京附近很有勢力的崔家居然是金國奸細,才是大問題。


  崔家是個超大漢人家族,子弟很多。


  可死在崔家堡和在官場逮住處決了的並不多,絕大多數失蹤了。


  應該是崔家怕泄露暗通金國的秘密導致家族滅門,早留了後手,把族人早早安排潛逃在外,甚至就跑到了金國正享受出賣大遼國換來的富貴。


  大遼對崔家不薄,當地官府一向對其多有優容。這樣的家族居然反叛?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忘恩負義,其心可誅。


  可恨!


  燕王那位心腹幕僚甚至認為,失蹤的神臂弩就是崔家勾結女真人搞得鬼。


  崔家在宋國有分支,勢力滲透遼宋兩國,有足夠條件事先從安慶王那邊竊取秘密並通知配合了女真完成截殺搶掠,事後收藏掩飾好女真凶手和髒物,再找到機會轉走。


  至於那些弩丟失在燕京南。崔家卻居住在燕京北。逮住的崔家官場成員對家族大秘密和此事都一無所知。幕僚認為,這正是崔家的狡猾狠毒可恨之處。


  他恨得牙癢癢。發誓要對崔家所有成員施以最酷毒的刑罰來懲治。


  至於匿名舉報崔家事件。


  官府綜合分析認為應該是仇家在搶掠崔家堡時,無意中搜出崔家原來是金國奸細的罪證,為進一步報複不在堡中的崔家其他成員,就投給了燕王府。行的是借刀殺人。


  崔家是大遼老牌漢人家族,餘孽極可能利用其長久滲透的勢力,繼續潛伏在燕京搞陰謀活動,官府為防止這個,嚴令搜查捉拿。


  在這個時候。趙嶽一行帶著劉二劉三兄弟的母親和薛麗梅這兩弱女人,架著輛馬車趕路,不適合廝殺,也不適合奔馬急跑,這一路南下要走多是人煙稠密之地才有的平坦大路,隻能盡量行老實以求安穩。


  燕京情報站為趙嶽順利南歸,特意準備了‘身份證’和燕王府人員執行秘密任務用的腰牌。


  這二者當然都是假的,仿造的,但足以以假亂真。


  腰牌不和燕王府相關管理者對質,不會露餡。


  以滄趙的科技手段和在燕京多年潛伏所掌握的情況。情報站搞點這個,完全是小兒科。


  腰牌代表著大遼南院大王賦予的臨時特權,方便通行,方便向當地官府和軍隊求助。


  當然,這玩藝卻不能輕易拿出來示人,要和執行秘密任務的低調身份相符合,更主要是避免倒黴恰巧碰到掌握腰牌使用情況的燕王府成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亮出來唬人。


  薛麗梅喬裝打扮成契丹小姐,劉母扮老媽子,由會趕馬車的武能或徐謹架馬車。其他人隨車步行,貌似隨行奴仆護衛,離開燕京從容南下,遇到一次次盤查。卻尚算順利。


  漸漸遠離了燕京,趙嶽特意選擇了幾處偏僻路走,很快就由兩條腿趕路變成了四條腿。


  “護衛”們都騎上了馬,並且是一人雙馬。


  腰包鼓了。馬車也由一匹駑馬,變成了一雙好馬拉著。


  一行人行為仍然低調,但出行配置已經由尋常上升為富有。


  這是為離開戒嚴區搞到趕路的馬匹。從剪除的黑店得到的收獲。


  戰爭帶來的不止是國家瀕臨滅亡,人們陷入苦難,還引起人心動蕩變亂,釋放了惡念。


  以往老實巴交安分守己的人有可能開始冒壞水;遵紀守法的商家開始玩黑的。


  以前因勢力弱小或就家近便開在偏僻之地的客棧,隨著漢人被官府強製遷走,由凶野膽大刀玩得好的契丹人接管後,不少的利用位置偏僻的便利暗中搞圖財害命。


  趙嶽知道曆史上,大遼這頭大象被強壯瘋狂的螞蟻女真用十年時間啃倒了,契丹人有百萬隨皇室一強者帶領的幾千燕山府軍隊去了西方立國,剩下大部分都選擇留下甘願當女真的奴隸和仆從軍,成了南下攻打北宋屠殺漢人的急先鋒。


  契丹惡狼,多殺一個,就能少一個,趙嶽順手拿契丹黑店開刀。


  他利用末世亂象輕易達到目的,卻感覺一陣陣悲哀。


  中國,四戰之地也。


  卻極力搞什麽溫謙恭儉讓,拘著萬民隻知麵朝黃土背朝天當牛馬;明明需要用科技手段彌補民族不凶野不擅廝殺的弱點,卻鄙視科技,從科舉上極度強調之乎者也的重要;明明吃糠咽野菜的小身板比不上吃肉敵國種族的強壯,卻搞高冠寬袍大袖,讓自己行動更笨拙好欺。


  這不是自己捆起手腳,淨等著人家來盡情屠殺搶掠嗎?

  如此國家不亡,誰亡?

  趙嶽不無惡意地想,漢民族能一直存到後世,隻怕是依靠熱衷生孩子。


  感歎的是,大宋缺乏戰馬,沒膽子沒能力搶敵國的,百年來差點兒愁瞎眼珠子。


  而遼國,能當戰馬的馬卻多的隨便一個黑店裏就能得到幾匹,甚至十幾匹。他隻隨便收拾了幾個黑店,得的馬就達到了幾十匹。卻帶著走吧,太招眼,丟掉吧,又有點舍不得。


  為減少盤查危險麻煩。保障劉母和薛麗梅的安全,趙嶽還是決定丟棄多餘的馬。


  就在這時,他們遇到了一夥在路邊空地持刀威脅喝罵一夥漢民的南遷契丹人。


  這應該是個在遼東大戰潰敗逃亡下來的大部落,落難了卻仍然有四五百控弦騎士,和二三百騎馬的女人。所乘皆是好馬,其中有三四十匹格外優良,有幾匹就是寶馬。


  另外還有一百左右匹拉著氈房等遊牧部落物品的馬,其實也是戰馬。


  他們還有數百頭成年的羊和十幾頭成年的牛。


  應該是留種的,南逃一路食物再缺乏也至今沒舍得吃掉。


  當然也可能是這個部落根子特殊,到了燕山府被官府照顧,得到的這些牛羊當種子。


  看為首那位被部下保護著正對著漢民滿臉傲慢凶狠的那人的穿著氣派,隻怕身份不簡單。


  趙嶽聽不懂契丹話,不知契丹人在喝罵什麽,仔細一瞅那夥漢民卻一愣。


  居然是崔家堡的村民。


  他認識其中的幾個女子正是當晚在錢庫搶錢的崔家丫環婆子。


  此時。這七八百戶村民正無聲憤怒地盯著契丹人。漢子們橫著鐵鍁對著彎刀。


  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半裸漢族姑娘的屍體,趙嶽大約明白了雙方對峙的原因。


  崔家堡村民也不知自己應該屬於幸運,還是不幸。


  襲擊崔家堡那一晚,他們聽到了廝殺慘叫,從睡夢中驚醒,並不關心主家,隻膽戰心驚進一步檢查關緊了門窗緊縮在家,仍然看到了熊熊大火在吞噬著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城堡之家。


  不想災難沒降臨他們頭上,強盜居然有善心,有大筆錢糧降臨。


  小民有小民的生存智慧。


  當知道崔家有可能滅亡。滿村要被官府強製南遷,他們見過鄰村鄰鎮的漢民被趕走的情形,在趙嶽引開遼軍後,他們沒有紅眼內訌爭搶錢糧耽誤時間。而是在德高望眾者決定和組織下,錢糧先屬於大家共有,事後按戶平攤,最強壯利索的漢子合力去搶搬光錢,來不及分,先埋藏起來;其他漢子和各家婦女去搬糧食回自家。去大宅搶被子衣服等一切有用又好拿的。


  迅速搬走需要的後,因為大宅和庫房是磚瓦房,並沒有被周圍茅草房連累燃起大火,他們特意從內部點燃,把城堡內的房舍徹底燒塌成了廢墟,掩蓋了搬走糧食和大宅物品。


  糧庫的糧食沒搬空。


  他們知道多搬了,遷走時也會被沒收,就沒費那個勁,剩下的幹脆燒光,也能偽裝現場。


  華貴的被子,他們用自家破被套裝掩在裏麵。


  第二天,官府一大早凶狠封鎖了村子,調查了城堡,卻沒搜查村民家,正要審問村民看到了什麽是否知道什麽,又突然很快撤走了,讓緊張的村民大大鬆口氣,趁空當,趕緊把錢分到各戶。


  因為家家都有從地裏搬糧食的平板車。他們就在板車下用木板加了一夾層,把錢和見不得光的東**在裏麵。


  幾天後,果然官府來強製他們南遷。這說明崔家真的完蛋了。


  他們遷移不可能住客棧,又沒有帳蓬住宿,就用席子把板車蓋上頂堵住前後口,讓婦人小孩坐或睡上麵包著被子以擋初春的風寒。


  走時,每家的糧食多了,數量卻並沒有增加得太明顯。


  官兵和衙役沒懷疑,隻例行搜查沒收金銀,很正常地在這幫窮鬼這沒搜到有不少錢。


  村民在慶幸中卻得知自己由人身自由的佃戶,淪落成了一倒了黴的契丹貴族的耕田奴隸,被這夥契丹人押著上路。


  即使是後世的自由女神國官爺們也隻是用各種名目巧妙綁架利用民意,不會真把草民的意願和生死當回事。這個世界的契丹官府更不會關愛異族草民的榮辱和意願,把這一村漢人自由民隨意貶為奴隸,就貶了,根本不會在意村民怎麽想。


  這夥契丹人別看被女真打得屁滾尿流成了喪家犬,對漢人卻照樣威風霸道。


  苦難的遷徙開始了。


  契丹人有氈房住,習慣住,人多牲口多,也不住客棧,一路在露天空曠地食宿,根本不管村民睡露天的寒冷痛苦生病。這個,村民早有預料,心裏有錢,能忍受。


  但,隨後,幾個契丹武士喝了酒,趁興肆意強暴了村民老婆,還炫耀鄙視嘲笑他們漢人是懦弱廢物,讓村民開始憤怒,但敢怒不敢言,也忍了……


  到今天中午在路邊吃飯休息,一契丹人喝多了,當眾想強暴一姑娘。漢人不象契丹人那樣輕視貞操,不知羞恥。那姑娘拚命反抗,惹得那契丹人不能盡興,惱了,一刀殺了姑娘。


  本就激怒卻強忍著的父親親眼看到閨女慘死,眼睛紅了,突然暴發怒火,就這樣也沒敢真報複殺人,隻一鐵鐵拍在契丹人的背上,打得那家夥痛叫回身如發狂的野獸又一刀殺了那漢子。


  這下雙方的仇恨和矛盾徹底激發。


  遼地漢人受契丹人和胡風影響,有野性,也多有武力,不是大宋的鵪鶉漢。這七八百戶村民,至少兩千條漢子,怒火一起,拿起鐵鍁對著四五百彎刀,上演了趙嶽看到的這一幕。


  他們敢這麽做,也是受了趙嶽攻擊崔家堡的影響。


  村民親眼目睹了強勢而高高在上的昔日主家崔家是怎樣在一夜之間輕易覆滅的。


  這讓他們深刻意識到,他們敬畏的,未必真那麽強大不可反抗。當強盜也是種快活選擇,想殺誰殺誰,不受欺壓踐踏,有橫財發,吃香的喝辣的,日子比當順民隻怕強多了。


  以往,他們也是靠著抱團,才能在契丹和崔家雙重壓榨下生存。


  現在,這夥契丹人不把他們當人,若不知收斂,仍苦苦欺淩相逼,不如索性滅了他們,搶了財物,殺掉牛羊帶著,騎馬坐車逃往深山,從此當天不管地不收的自在強盜去。


  就不信這麽多騎得馬,有的是力氣的好漢子收拾不了這幾百契丹喪家犬;


  就不信有馬,有彎刀,齊心協力當強盜會混不下去。


  在趙嶽眼裏,有血性的漢人是寶貴的。


  他看得出來,這夥契丹人,人數雖然比村漢少太多,卻都是在戰場屠刀下能保住命的,都有真本事。雙方一旦動手,隻怕人多的村漢卻敗了,必定死傷慘重,婦孺必定遭殃。


  趙嶽很想動手殺掉這夥隻能對漢人展示凶橫的契丹人,可惜有兩女人拖累,不能動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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