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重重險,2
碎散的竹杆在趙嶽強勁臂力顫動急刺下仿佛亂槍齊至。
這如何抵擋?
那漢子驚得瞪圓了眼睛,倉皇中下意識急退身。退,確實是唯一的正確,可惜他能退哪裏去?
他本就奮勇當先欺近了趙嶽,而掌握在趙嶽手中的兩竹杆又極長,他又沒有電影電視上那種神仙一樣的武俠功夫,不能嗖一下飛退出幾十米去,所以根本就退不開避不過,頓時,恍若十幾隻或者更多粗細不一的槍頭同時紮中他,他的頭、臉、脖子等部位全被竹槍罩住,啊一聲被紮中多處,尖利的裂枝在強勁的力量下直接就刺了進去,而殘留有竹節而鈍得刺不進去的,卻猛擊在臉和脖子前胸等部位,那也不是人能承受的。
自負的凶漢子隻能更悲慘,頭臉脖子上也不知被開了多少深淺不一的窟窿在同時放血,腦漿子都流出來了,哪還有命活.……
漢子的慘敗終於驚到了歹徒中其他幾個混充地痞的好手。
他們隻是稍驚駭猶豫間,趙嶽的兩隻竹杆就如同再次綻放的眾多槍箭花一樣分頭罩向了他們,其勢如電,分散開呈兩大麵並且還顫抖不停的眾多鋒芒軌跡難測,驚恐危急急中的人縱然本事高強,可誰知該擋哪一隻才是防身正確?
稍傻眼中有人已中招,鮮血崩射,又有人驚駭慘叫,但也有身手高反應奇快又在稍遠位置的人能及時揮棍掃開了竹杆亂槍的可怕刺殺,但趙嶽一顫竹杆,以腋下為支點,手中加力一別,呼得把竹杆改紮為掃又沒頭沒臉橫掃了過來。
那稍遠的好手漢子退不出長長竹杆的攻擊範圍,隻來得及倉促招架了一下,但哨棒擋得了部分卻擋不住全部竹杆裂枝,掃過後,他那脖子和臉頓時看不成了,也不知被鋒利的竹枝切開了多少道口子,血很快糊了他一臉一脖子,他雄壯的身體略晃了晃就倒下了。脖子被拉開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口子,最深的切開了動脈或氣管,自然活不成了.……。
眾歹徒千算萬算,什麽都算計好了,就是沒算計到攻擊趙嶽的犀利長武器竹槍會輕易被趙嶽奪走並且成了趙嶽反利用來當最有力抵抗圍攻的長武器。在稍眨眼間,又是幾個衝在最前麵的最凶強歹徒倒在了亂槍罩刺般追殺下.……
其它歹徒囂張攻擊宿義兄弟和龍虎二侍衛就更沾不到便宜了。
在削鐵如泥的鋒利長戟下,竹槍的長度優勢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刺向宿氏兄弟的竹槍不是被大戟輕易蕩開就是被戟刀輕易削斷。
而龍虎二衛連刀都沒拔,隻憑此前強奪的棍棒,一手一隻揮舞就破解了竹槍遠遠攻擊。棍棒打得竹槍碎裂折斷.……
這次來京城,趙嶽一行五個人不是來京城受約束管教受氣的,而是專門來鬧事耍威風打臉的。
有人既然積極主動配合找死,哪還客氣什麽?
宿氏兄弟在老家當富商闊少時就是讓他們老子頭痛不已的一對混帳二貨,為老家當地最出名的惡霸兄弟,隻是那時,他們還是良民,受朝廷王法約束,雖然家中有財有勢庇護,但凶強耍二也不敢真隨意取人性命,無非是仗著武藝和勢力歐傷過往商旅,威逼強奪人馬匹財物。可,自被趙嶽招入海盜帝國,這兄弟二人開了眼界,有了最強大的依仗,又武藝大長,再不是窩在老家稱霸時的二五眼半吊子高手,這膽子就徹底放大了,心徹底野了,自信滿滿,但拘在梁山沒仗打,空有本事卻沒地使沒處耍二貨性子,早憋壞了,此時逮著了機會,哪還不趕緊殺個痛快?何況這裏還是京城,是最露臉的地方。
他們依仗戟刀優勢輕易破開竹槍圍攻,都閉嘴不吭一聲卻個個瞪眼凶狠反追殺上去,把往日憋狠了的凶橫二貨性子耍了個徹底,縱馬追擊,長戟揮舞呼嘯把這夥敢跳出來的京城地痞凡追趕到的全部都無情擊殺掉……
龍虎二衛自然也不會在此關頭手軟。
他們久隨趙嶽走南闖北,都身經百戰,熟悉各種環境下的戰鬥,論戰陣混戰殺人更有經驗,雖然此時沒用刀,但隻更利於馬上作戰的棍棒揮舞已經是高效殺傷敵人的利器,殺得圍攻二人的眾歹徒鬼哭狼嚎。
一行五人都悶聲不吭,但手上發狠,絕不容情,默默縱馬咬緊這夥人類敗類渣子凶殘反殺。這時,原本排在第二位的趙嶽已經衝到了最前邊,兩隻長長的竹枝亂槍在他手中展開呼嘯飛舞,攻擊力比戟什麽的正經武器高效不知多少倍.……
稍遠處二樓圍廊上正瞪眼瞧好戲的這幫公子衙內讀書人,一齊傻眼了。
他們以己度人,料到趙嶽這種驕橫慣了紈絝惡霸衙內不會在圍攻中老實承受羞辱攻擊,料到趙嶽一行必會憤怒反抗,但萬萬沒料到趙嶽勢孤力單身陷京城,完全處於凶險被動中,居然還敢放手殺人犯法並且死咬不著不放。
而參與行動的歹徒們則更傻眼了。
他們無法理解趙老二為什麽敢在京城肆意殺人行凶。這和他們事先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他們以為這次的活很刺激,最能出風頭,又能獲取極大好處,但隻有他們行凶猖狂的份,趙老二一行隻有陷入被動挨打受欺承受死傷的份,他們出手是安全沒大的凶險的,這趟活太值了,還極可能有某人在忽悠他們參與時描繪和承諾的來自朝廷、權臣滿意下的政治上的後續巨大好處,油水大得嚇人,風險卻不成比例的極低。誰知卻是這個樣子。
這個趙老二是被家中嬌縱袒護壞了,是個不知凶險與行事分寸變通的沒腦子凶貨,還是在京城仍有什麽護身依仗.……
但在此要命關頭已經來不及多分析這些沒用的,沒時間驚駭不解或後悔參與這趟活感歎自己被人忽悠慘了。
趙嶽一行的膽大凶殘與強橫殺傷力迅速擊潰了這夥歹徒的圍攻,也把他們囂張的氣焰、勇氣與貪婪渴望擊得粉碎。隨著一個又一個同夥倒下,一個又一個同夥在倒地慘叫中又被奔騰來的戰馬鐵蹄滲人地踐踏而過,眾歹徒瞬間崩潰……
沒人敢退入之前出來的那間房子中躲避追殺,那隻會是被輕易堵在裏麵送死。
都一窩蜂地向前逃,因為前麵不太遠就有岔道,分散拐進複雜的小巷子裏就大致安全了,能依仗熟悉地理極有效地甩開追殺,找地方從容藏匿瞧風頭,日後接著享受橫行京師逍遙……眼前的唯一關鍵是如何在戰馬的追擊下逃過這段並不太長的路段。
他們自然是跑不過速度很快起來了的戰馬,但這不要緊,自己不需要和戰馬比速度,隻要自己跑得過同夥就行了,這方麵,他們經常和別的幫派團夥打群架,戰敗逃跑很有經驗,所以雖驚恐卻也不是太慌到腦子一片空白.……
這時,突然趙嶽大喝一聲趴下。
爭先恐後正狂奔得起勁的歹徒們自然不會聽這種吆喝。趴下?開什麽玩笑呢你?這時候停下就是送死,更別說趴下。你當我們真蠢啊。而龍虎二衛和宿氏兄弟則聞聲立即本能般猛俯在馬上,同時不約而同地腦袋扭向長街另一麵掃視過去。
在寒風呼嘯與馬奔人逃、觀者驚呼的一片混亂嘈雜聲掩飾下,嗡的聲響顯得微不可聞,對麵街邊的樓上有什麽東西電射飛來。宿義他們一晃眼間就知道是強勁弓弩發射的利箭。
有人在對麵樓中放冷箭偷襲,而且是五處,沿街邊樓房分布開來呈前後中夾擊之勢,目標正是五騎的人。若不是趙嶽事先預感到了凶險並及時提醒小夥伴們,如此強弓硬弩偷襲,又是在如此近的距離有嘈雜混亂背景掩飾,龍虎二衛和宿氏兄弟本領雖高,也休想逃過襲擊,有內甲護身,挨上一箭,最輕也是不好受,多半是腦袋脖子等沒防護部位中箭而亡。
四將這一眼就驚出一身冷汗:京城此行果然凶險萬分……
說了這麽多,實際隻是刹那間的事。
五箭偷襲,目標齊齊落空,但餘威不減,繼續飛行。
意外的是,曹騰等搞事的這幫子富貴儒生瞧好戲所站的圍廊恰恰在此時突然壞了。
這種圍廊正經用途是在外居高吹風說笑觀京城風景的,有的有遮陽頂,有的沒有,幹脆是更開闊敞亮的露天的,建在三樓或以上的都是建在下一層頂板上的,而二樓這一層的卻多是憑空突出來的,既是觀景平台,同時也可做一樓的防風擋雨屋簷,方便客人站在外邊閑聊等人什麽的,也方便店夥計在雨雪天在門外迎客.……屬於.一舉多得。
曹騰這夥人所在的圍廊就是憑空而出而且有遮陽頂的,建得甚是華麗美觀,顯示了此樓主的豪富底蘊。
但此刻,精美複雜的防護雕欄突然斷了,一方麵是木製品,年久內部有些腐朽而外部有漆掩蓋了,或是受白蟻啃食腐蝕破壞,卻是在不顯眼的隱蔽處,都難以察覺,沒得到細心檢查與及時修補,另一方麵卻隻能怪曹騰這幫人自己了。
他們兩派共二十幾個公子書生都聚在這懸空圍廊上瞧戲出風頭,又都有小廝或隨身保鏢緊跟著.……京師今非昔比,不安全了,滿京城的怨憤者,官、民,都如此,人心混亂大壞,鋌而走險的大有人在,富貴者出行哪還敢不帶保鏢打手護身。
這麽多人一齊集在臨街圍廊上,本是開心看好戲,悠然自得欣賞自己傑作下滄趙老二如何稀裏糊塗倒黴,結果卻是看滿眼失望與驚嚇:凶殘廝殺,人頭殘肢在戟刀下飛舞,腦瓜子在棍棒擊打下如碎裂的西瓜般崩裂,開膛破肚,腸子掉出來就拖在地上隨驚恐的主人倉皇移動而糜爛,滲人的血腥,鬼哭狼嚎般刺耳慘叫,趙嶽如刀一樣冷冽殘暴看過來的眼神.……
這幫公子哥都是京城的讀書人,平安富貴慣了,不知戰爭為何物,幾時見過如此可怕的廝殺場麵,
一個個嚇得早沒了之前整治教訓趙嶽的雅興與從容自得,隻想轉身逃走遠遠避開這修羅場,卻雙腿哆嗦得如彈琵琶,牙齒上下一個勁打架,格格直響,沒直接嚇癱了已經是英雄好樣的,哪挪得開步子,又被身側的同伴書生或身後的小廝保鏢擋著,倉皇想退一時也退不開,
再者,自己在二樓,不是身陷當街廝殺場,很安全,如果就這麽也被嚇跑了,會被圍觀的京城其它群眾和在此的對頭一夥恥笑,更怕成京城士林笑柄,被整個京師的讀書人恥笑,被那些高官顯貴甚至皇帝知曉而鄙視失望.……這麽綜合一糾集,他們就沒逃成,但驚恐緊張卻無法消除,雙手都下意識抓住麵前的雕欄,抓得是那麽用力那麽死,要把欄杆抓碎一般,手都抓痛了而個個不自知,如此緩解緊張也是借此支撐身體別癱倒當眾丟醜,有的身體都壓靠在雕欄上,仿佛是膽大勇敢不畏血腥凶險在探著身子以便把廝殺觀瞧得更近更仔細,實際卻是雙手不夠用,借欄杆支撐癱軟的軀體.……
可內部腐朽的圍廊漸漸不堪一下子這麽多漢子踐踏重壓,雕欄精美複雜卻也同時意味著脆弱不堪承重,突然哢嚓哢嚓斷了爛了,依著雕欄借力的那些公子衙內儒生一下子就隨著翻掉了下去,身後的保鏢小廝大驚,本能撲上去抓去拉,誰知,圍廊在此時也突然塌了,因為受力集中在外圍,圍廊一壞卻是由內而外形成斜坡,導致站在這的所有人都跌了下去.……
這不算什麽。
區區二樓嘛,不高,掉下去會受傷,會在倒塌的圍廊與頂棚砸下中各種倒黴,但大體不至於送命。
但恰巧在這時,有人弓弩偷襲。
犀利強勁的箭沒射中預定目標,卻正好迎上跌落的這幫公子書生。
曹騰很不幸。
他自然是站在最風光顯眼的中間最前麵,最先跌落卻正被正對麵來的利箭從太陽穴穿腦而過,側歪的整個腦子從前到後被射穿了個大洞,箭勢是如此強勁有力,以至於輕易射穿了曹騰頭部後又射中了後麵一個跌落的,箭枝仍透體而出大半……
另一個此前最風光最囂張威風的大儒家劉公子死得更有趣。
他在驟然跌落的驚恐中淩空張牙舞爪驚叫,臉仰天瞪眼卻斜視向下,驚呼而大張的嘴巴被一箭正入又貫腦而出,強勁的箭勢又射死了另一個緊跟著劉公子跌落的衙內好友……
偷襲者其餘的三箭也箭箭不落空,全部射在這幫吃飽了撐的富貴書生身上。
其中一隻箭格外粗大,大拇指粗,長有一米,也尤其強勁有力,卻是從趙嶽身後側的街邊樓上射來的,目標正是趙嶽。
顯然這是個射雕手級別的射術高手,從後麵射擊偷襲,根本不在乎從正側麵偷襲近的那點距離,意圖襲殺個更難覺難防,力求趙嶽即使是高手高高手也難逃此劫,卻沒想到如此算計如此勢力卻仍是落空了,但他的強大攻擊力沒被辜負,一箭斜穿了數個跌落的書生。
和曹騰不對付而算計教唆曹騰出手對付趙嶽的這夥書生中的兩為首者是這隻奪命箭傷害的最後兩位,被此箭殘威從脖子斜穿在一起,死在了一塊兒,不愧是生前配合默契的死黨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