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眼珠子都是紅的,中
遼國對宋國就象自由女X國對中國耍流氓一樣,想以武力經濟等種種手段敲詐宋國,甚至想就此搞癱扼殺掉宋國。
這個意圖在關於盟約賠款談判中表露無遺,遼使無疑是看穿了宋國現在極度虛弱到隨時可能要倒而宋朝廷卻還在專注內訌腐化任性瞎搞,所以囂張到就差直接赤77裸7裸喊出來了,都懶得多加掩飾企圖。
如今,宋國的河北東西兩路邊防區,人口銳減,當地居民不是叛逃了海盜就是內遷到離遼國以及戰爭更遠的內地重新開始生活,反正宋國到處是拋棄的村莊田地甚至城鎮,根本不愁落腳的家園,河北剩下的這點人口自由內遷不再是問題。
象滄北四軍州這樣的邊防重鎮更是直接成了一個百姓也無的純粹軍州,若不是朝廷強遷來的數十萬僧犯填充,你在滄北就隻會看到軍隊和相應的官吏仆從,其它一個額外的人也沒有,放眼望去,除了孤零零的軍事城寨,就剩下一片荒蕪。
邊防重區滄州,
除了趙嶽家這帶自發集中聚居起來的從滄北逃遷來的十幾萬百姓以外,別處人口就少得嚇死人。
滄南還有海盜不要的剩在本地的那點人口自動匯聚成的三兩小鎮,算是頂替了過去人口密集的南部三縣治。
滄州北部更慘,
在原清池縣以及鹽山縣離偏僻在東南角的趙嶽家那一帶遠的境內,點數人口都不用喘幾口氣。往日人口密集到要爆了似的各村鎮如今哪能說我村或本鎮有人口大概多少多少家,得騎著馬睜大眼好好東找西找,找找哪有人出現,從滄北躲避戰爭或被滄北官府有意驅趕而逃來的卻又無良而不被趙嶽家接納管理的人家東一家西一家落腳在一個個荒蕪的村鎮“豪宅”城堡中,發現他們了,算人口得按僅有的一二戶人家還剩下幾口人算,就這樣,很多村鎮還是空的,一個人影沒有。
滄州城?
那真正是大宋獨一無二的純粹軍城,別說百姓,就連文職官吏都沒向個。
被知州鄭居中當時強行蓋了金印防止逃跑強拘著當服務州城的兩萬來人口的外地“淘金”者,都本就是膽大不老實的,都找機會不顧一切地溜了。
對這些匯聚滄州的各地冒險家男女來說,不趕緊逃走還等什麽?等著遼軍打來破城殺個淨光或抓走當奴隸呀。
就鄭居中這樣的,他也配當上馬治軍守邊、下馬治民的州長。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遼軍若再打來,就滄州邊關和城中軍隊這種爛掉渣的架式,遼軍還用真打?隻怕隻在城下呼喝威脅幾聲,城就立馬破了,城裏的人不死不成遼國悲慘奴隸你還敢有它想?
逃掉的冒險家們限於臉上的金印,逃到宋治別處不可能有容身之地,隻會被各地的百姓和官府爭搶著抓捕當奴隸耕地開礦……有的是最苦最慘的活等著他們幹,生不如死是不用多預想的事,唯一能去悠然當良民的地方必然是反賊田虎那。
苦著臉差點兒愁死的田虎總算樂了,
因為他正苦於治下百姓逃走太多,就算學著朝廷把境內的所有寺廟全抄了把和尚全抓了當勞力或兵力用,人手也遠不夠用的。沒人了,你還統治剝削誰去?還立什麽晉國政權?推翻宋王朝當新朝太祖,那更不用傷腦筋想了。占多少州府也隻是流竄的強盜。結果卻意外地有成千上萬的百姓主動來投,這可太好了,而且還有別處臉有金印的各色人不斷跑來……
滄州,鄭居中能強行剝削的人口隻那麽幾千個人,匯集在趙莊的十幾萬百姓根本不聽州上BB什麽,隻聽趙嶽家的管理調遣,隻向趙嶽家交納賦稅,是滄州人但不歸滄州官府管。鄭居中這個知州實際連個上縣縣令都不如,卻仍有臉幹下去。
當然,不是他想幹這知州,而是他不幹也不行。
趙佶惱恨他壞了事,成心把鄭居中按在那頂雷:你搞的亂攤子,你得收拾好。鄭居中自己拉的那X得他自己吃下去.……
河間府這情況好點,但也好不哪去。
靠近邊防這一帶的百姓也都跑了。隻在府南幾縣有零零散散的百姓編為幾個鎮治。好在還有五萬“冒險家”二賴子邊軍轉換成的屯田軍駐紮在府城周圍服務河間府,宿太尉這個河間府知府還不至於象鄭居中那樣尷尬丟人。
而河北西路這的邊防各州府人口情況大體和河間府差不多,形勢也困窘糟糕得很。軍隊和官府運轉得依靠朝廷調撥的錢糧才能勉強正常維持下去。
西邊河東的折家軍,是趙嶽搶遼掃西後形成的新西軍五部怪胎之一,古怪情況也就不用多說了。
總之,這五部已經實現了人類偉大的終極理想社會形態——共產Z義,嗯,至少是高級社會Z義形態——一切由軍政府軍統管理和分配,軍隊和“百姓”統一吃大食堂,而且食物是按人頭按天發放,決不會出現某個人能背著大袋糧食越過東部漫長的無人區逃回宋國內地的美事,也當然是集體勞動……高度計劃經濟。對普通人而言,錢在這是沒用的。別說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全被海盜北軍當時搜刮幹淨了,而且所有勞動都是義務的,是必須的,老實聽分配幹活才有當天當頓的飯吃,否則就餓著吧,也就更沒錢當報酬了。你就是有錢,在統一計劃分配到的家裏有座金山,你也什麽也買不到。
總之,遼使索要的宋北部西部領土,如今的社會形態很古怪,形勢很糟糕,遼使感覺有機可乘,揮軍硬取也未必有多難。宋國守之艱難,若是能通過武力恐嚇從談判中輕易獲取,那自然是最劃算最好了。
而宋國這幫子懦夫迂腐無能統治者.……未必不能得逞啊。
實際上是,沒了正經百姓的宋國北部西部邊區防守起來反而更輕鬆容易——沒轄區眾多百姓可顧慮和保護了,到處空蕩蕩的,這等於是天然的最完美的堅壁清野啊,遼軍,你就衝進來禍害吧,空蕩蕩的原野隨便你到處跑到處破壞,你啥也搶不著,累死你丫的也啥收獲也沒有,而我隻需放開心胸和手腳守住堅城堅寨從容防守、伺機出擊.……就可以了。
至於邊關沒百姓耕種和供應,軍隊駐守邊關所需要的糧食,
大宋如今唯一不缺的就是糧食啊,
秋收的庫存,全國人幾年也消耗不完。以後幾年不怕天災,也不怕兵禍影響耕種了。
正因為這一點,所以遼使才開天大的口,索要總計一千五百萬石的食物當賠款,目的就是盡可能一舉掏垮宋依仗。當然,這也是如今的遼國極需要的——牛羊牲畜幾乎都叫海盜搶走了,遼軍急眼了翻臉狠搶境內的雜胡也沒大收獲,雜胡,雜胡,在遼國低於契丹人地位的各種族部落本就是窮鬼,又事先叫海盜北軍西征時沿途順手刮了不少牲畜財物,遼軍事後從金國驚恐急怒掉頭去搶也就沒啥可能的大收獲,再者也並不能對雜胡真殺搶過分了。雜胡,各種族,各部落的人口和兵力實力不行,但匯總起來人口就多了,總兵力也不少,逼急了,糾集起來合力對付遼國,遼國再自信也得害怕。也就是說,強大的遊牧民族遼,以後也不得不轉行以農業耕種為主才能維持生存,極需要大量糧食種子補充準備明年的……
但宋國的君臣雖然廢物卻不是傻瓜,蔡京、童貫.……那都是一向隻算計得別人吃虧掉坑的老賊高手,遼國蠻子那粗糙的陰謀水平,和蔡京這些最擅長的並且整天玩的就是這個的老鬼們相比,連提鞋都不配。就算是國之將亡,天蔽而導致神誌昏聵看不清遼國的陰險,以及再懦弱畏懼遼國,他們卻也決不會答應遼使如此的敲詐。
若真按遼使的要求進行賠償,僅僅割讓的領土就會拱手瓦解掉宋國上百年好不容易在河北建立起來的包括城寨、林防隔離帶在內的一切防禦體係,撤退後倉促建立的新邊關無險可守,漏洞百出,遼國翻臉南下,就會勢如破竹.……
到了那時,宋王朝可真叫不死也得死了,沒有第二種可能。連遷都南逃江南都來不及,遼軍轉眼就能打到東京城下。
再說了,如今的宋朝廷上下,打死他也決不敢考慮遷都江南啊。
那等於是主動把脖子送到海盜手中掐著,海盜想捏死就能捏死,想把宋朝廷怎樣就能怎樣,甚至都不用勞動大軍。
盡管在河南立都,看海盜的威勢,若是想滅宋也照樣能輕而易舉,絕不是宋國能抗得住的,但到底也是有區別的。
宋朝廷如今到是最想遷都去蜀中縮著,那,蜀道難,安全。可惜去不了。
那已經不屬於宋國領土了。去了等於羊入虎口主動送死。
……
耿南仲決不答應遼使的張狂無理要求,不是他愛國忠於民族,不是他有膽有識曉得其中的厲害,不是他自負政治權謀智慧口才能在談判桌上用嘴巴就能戰勝遼使,更不是他不想苟且妥協以換取早早從這苦逼的談判差事中脫身,好趕緊輕輕鬆鬆玩他最喜歡最擅長的爭權奪利、悠然享受相爺的美妙滋味,而是朝廷不會答應,不允許他那麽做,他不能那麽私自任性鬆口,隻能假裝鐵骨錚錚的大儒君子忠君愛國正義無畏誓死不退而硬頭皮上。
若是他敢鬆口,朝廷固然會堅決否認,必定找借口說耿得了精神病,說的不算數,隻魔鬼趙佶就指定得扒了他的皮.……
實際上,每次會見遼使,他都會被遼使赤狗兒那狗熊一樣的身軀和野獸猙獰血煞形象嚇得本能就想不顧一切地撥腿就跑。跑跑跑,跑得遠遠的。
他端著相爺架子讓別人去談判,實際是在竭盡全力避免出麵和遼使直接碰麵.……他根本就毫無對策解決談判。
若是沒有別的情況發生改變了遼宋態勢,耿南仲主持的談判,最終也必是在遼使威脅咆哮下乖巧地點頭簽字.……
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這一點,恰好之前製造謠言誹謗和激怒了滄趙,趙嶽來了,他立即就有了歹毒主意……實際是把趙嶽當成了救命稻草。而且是他唯一能算計著企盼著能抓到手的那根草。
因此,他今夜來樊樓晚餐宴會不是來以尊貴的相爺之威親自出馬教訓整治甚至拿下趙嶽,而是有極深極陰險的目的。
他有意高聲呼喝“欺我朝無人”後留神隔壁,可惜,隔壁除了吃喝和說笑的輕微聲音外仍然毫無其它動靜。
囂張到目中無人,年少輕狂到無所畏懼,好出風頭也自負驍勇無敵的滄趙家這個紈絝小霸王,聽到遼使如此張狂如此欺壓和輕視宋人,他居然沒因為滄趙家同樣被輕賤而勃然大怒衝動起來去找遼使較量較量?他居然無動於衷.……
耿南仲自負算計的心終於一沉,不禁懷疑莫非趙公廉真的已經暗地裏和遼國做了什麽勾搭?
但他隨即搖頭自我否認了這個猜忌。
不可能。
否則就遼使赤狗兒那臭德性囂張勁和簡單粗暴的水平,又怎麽會不亮出這一殺手鐧直接擊潰宋朝廷的心理防線。
滄趙家若是已經勾結了遼國,遼使團也不會安排五個箭術高手一齊偷襲想暗算掉趙嶽了。
他的心又定了下來,但需要隔壁配合的戲,隔壁就是不照他劇本有點配合,這獨角戲也就唱不下去了。
這就需要同夥接戲,這也是耿南仲今晚帶這麽多人來的主要用途目的。
這些人也不負所望,立即心領神會地配合。
有人高聲道:“遼國囂張得也太自大了,太誤判我國軍力了。我大宋天朝仍有百萬雄兵,隻這京畿就有四十萬精銳。雖然國難中,原軍隊將士逃走太多,似乎倉促新組建的軍隊不堪一擊,實際卻是沒了那些打仗根本不頂用的混日子兵,如今的將士都是凶悍有本事的惡漢兵,也敢打敢戰,戰鬥力反而比以前強了。京城堅城在手,我輩何懼遼蠻?”
另一人撚著海下胡須讚同道:“不錯。京軍不差。邊軍同樣不差。河間府宿太尉手下的十萬大軍,那可是匯集了我大宋各地最有武力的五萬好漢補充成的強軍。宿太尉又治軍有方。遼軍還想從莫州輕易南侵,那是臆想的美夢爾。”
又有人笑道:“河北西路的邊軍差了些,治邊的官員也不大行,但那還有河東折家軍呼應。折家軍也是新組建的,原精銳叛逃了,但將領底子在,河東剩下的人口凶悍敢打的底子也在,朝廷核準隻同意新西軍五部各隻兩萬軍由朝廷配發軍餉,但實際上五部有兵各不下於五萬,都是由惡漢組成的敢戰能戰之兵,各部其他的十幾二十萬人口也是軍事化管理訓練,必要時也都是用來能打仗的。折家所部已經是西路堪用的一股強大力量了,何況太原還有王稟辛興忠二位將軍統領的十萬大軍,雖然是用來圍剿反賊田虎的,但也是能抵抗遼軍南侵的強大力量。”
這話自然不是自由討論,而是有意說給趙嶽聽的:你聽聽,不是隻有你大哥控製的滄北軍行,別人也行。不是沒滄北軍,大宋就無兵可用抵抗侵略了。滄北軍對大宋不是你滄趙家想像的那麽重要那麽不可敵對。想恃強造反,你悠著點.……
在隔壁的趙嶽笑了笑中,那位大儒高年兄突然歎惜一聲:“說起這些,老夫有所感歎啊。滄趙家族,老夫是何等感佩。趙公廉,老夫又曾經是何等的讚歎。這樣賢德的家族,這樣有才華的好兒郎,如今,唉!他怎麽就這樣了?”
果然,說來說去,目的還是說滄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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