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四連擊
楊進盤算得好,能在宋國造反成功象王慶那樣裂土稱王也嚐一嚐稱孤道寡是啥滋味,逍遙富貴,那最好。不行,鬧得朝廷不得不招安,混上正經大將官身體麵並且仍領著這幫起義部下為硬實力依靠和相應好處,此為第二條路。
若是起義軍顯得太弱逼不了朝廷妥協,朝廷太強硬強大鐵了心剿滅不給活路,以此給全天下蠢蠢欲動同樣想造反的人一個最好的嚴厲警告。起義軍折騰來折騰去結果隻是麵臨著戰死死光算完的可怕結局,那最好是能投去西南總有活路和好日子。
他迅速算計著,最終還是認為投靠西南王比殺人放火受宋國招安當宋官強多了。
安穩呐。
不會成為眼中釘
由此裝謙卑可憐之極,拐彎抹角就是想求王念經願意收他有一天混不下去了時能當西南人。
他的表演聲情並茂,公平地講,完全可以拿那什麽卡的小金人了
可是,就是這樣極盡委屈自己的尊嚴又表演出色,卻也到底打動不了王念經。
王念經這家夥早年混社會後來跟著趙嶽混上了軍旅,又在西南這幾年的清剿雲貴川殘存的土蠻土司野人的戰鬥中經曆了太多欺詐險惡凶殘,那心混得冷漠剛硬無比,哪是容易被打動的。
再者,他天性就是個亂世梟雄大壞蛋,心性比尋常人狠得多,仁慈憐憫不屬於他這樣的,他和楊進本質上是一樣的人物,所以能輕易看透同類,豈會被楊進這番做作給哄住。
王念經心中冷哼:你長得跟醜牛似的,聰明卻想得太美。你當海盜帝國是收狡詐破爛的
但,他也沒有直接一口回絕,
不置可否,多少給楊進之類的些念想,也是給宋朝廷些壓力。
沒有楊進之流新的民間勢力鬧騰,就趙佶那幫王八蛋就會肆意瞎搞,在掌權**及時行樂任性中無意識地加速王朝滅亡,趙嶽的以寇除寇惡收其精華的計劃就沒有時間實現,民間也曆練不出亂世意識和應變能力,當金軍以遼軍遼人為炮灰南侵時,宋人就不會有抵抗意誌和戰鬥力。
這些都會直接影響到趙嶽的戰略計劃能否實現。
和懷化大將軍部一樣,馬軍司騎兵全部投降了西南王而且很積極,甚至很激動:打出頭來了,這下有盼頭了得好好感謝曹大帥對俺們嚴厲的訓練和耐心教導指明出路
楊進的人和王念經特意寬恕放走的勳貴及爪牙們,分別負責山穀兩頭,奮力清理開了堵塞。
勳貴等西南王不要的人失去盔甲戰馬,卻能帶著防身武器倉皇鑽山走了,惶惶之極玩了命的快跑,在山野中冒各種凶險,吃盡了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苦頭卻終是得了命得以逃到官府。
王念經和部下帶著降軍與戰馬往西迅速走了,出了山就是進入西部無人區,與前麵收的懷化大將軍所領的騎兵一樣全去了大散關統一整訓,另有急用王念經目前正是大散關的主將。
楊進部也沒白忙活,得到了上萬的刀槍。
在楊進心裏,西南軍似乎學習了上國海盜國的風範,這回言而有信,沒幹出小人嘴臉的事。
宋朝廷。
兩路追剿大軍,都是輕勝民夫反賊,都是追殺連連報捷,追得反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全殲指日可待區區泥腿子,無知無識少智,隻有把子沒腦子的熱血衝動狠勁,果然不堪一擊。歐陽珣的集戰馬和精騎兵於朝廷強化中央軍,以騎兵快速出擊鎮壓起義的方針確實是正確有效的。
可恨的是,如此大才卻是虛偽狡詐不忠不義之徒,當了叛徒,背主而去。
趙佶和臣子們在對歐陽珣的恨恨中很高興,很得意,就等著剿賊競了全功時好好慶祝了,卻在這時突然噩耗雙傳,不,是接連三四傳。
什嗎剿賊的馬軍兩部,都投降大理國了
那,那可是五萬騎兵啊,而且是朝廷最依賴的鎮國精銳,不但將士是朝廷能直接控製的最有戰鬥力的人,馬也是朝廷能直接控製的最好的馬。這一全部失去,隻好馬的損失也萬萬承受不起趙佶這幫家夥自負精明老辣,災後不久就又敢瞎b得瑟,精銳騎兵步兵和最好的戰馬不是用來對付遼國或鎮壓田虎王慶等大賊,專門用於收拾趙嶽,隻急著奪取梁山的肉食財富好重新擁有口腹之欲富貴享樂現在終於把海盜國當年特意留給宋國支撐江山,由歐陽珣費盡心力才收歸了朝廷直接控製來震懾天下和壓製遼國凶強任性的六萬匹好戰馬玩得隻剩下禦馬營那五千。
多虧了在猜忌河北東路強抽了東路三邊一萬五千騎兵時,趙佶還知道要臉,知道邊防的要緊厲害,沒敢任性堅持把東路的好馬也一並盡可能強抽一萬五千歸京軍,
瞎搞東路就徹底沒好馬可用了,在防禦中,斥侯騎直接輸在戰馬上,跑不快也支撐不住長時間高速折騰,根本沒資格和必然騎著最好的馬的遼斥侯糾纏較量偵察和巡邏要是不行了,東路軍隻能陷入處處被動挨打甚至困守城寨,屯田軍在城外種的糧食蔬菜也保不住了這會直接降低邊軍的生活質量,讓本就對生活和朝廷不滿的情緒更強烈,軍隊士氣大降,守邊心很快全得崩。
沒了這五萬精騎和相關的好戰馬,趙佶心裏猛然一空,已經沒著沒落的心虛驚恐得狠了。
他和眾臣第一時間就驚懼想到。
大理國這是想幹什麽
誘惑、侵吞宋國的鎮國禁軍,削弱宋朝廷,壯大大理國很弱的騎兵實力,難道是想和大宋開戰
英明有為的大理王段譽,終於露出貪婪獠牙,妄圖侵占更多的宋國領土了
想吞並江南
還是胃口更大,想吃掉江淮河南,占領整個大宋南部,及至整個大宋
驚恐中,趙佶等就象灣綠那幫人一樣,明知道“幹爹”隻是在不斷敲詐吞噬灣島財富,隻是在居心叵測耍著利用,根本靠不住,甚至關鍵時刻反而會反咬一口,趁機要挾著爭取一口吞噬盡灣島所有財富卻棄他們如弊履但他們照樣熱情癡情地愛敬著幹爹,一遇到解決不了的要命問題就會向幹爹求助,賴著再吃虧也認了敲詐,趙佶也是仍然立即想到去求海盜國主持正義公平
得立即去問問,難道“幹爺爺”心變了,偏向了,同意,甚至縱容支持大理國取代大宋
上次出使舟山島的那位使臣老賊倒黴了。
這老貨很自然地把海盜自願還給宋國的利益權說成是自己才德出眾忍盡屈辱力爭來的結果,冒功成功可著實得了大便宜,三品直接升到正二品,封大學士,頂級大佬了,還有錢糧上的重重賞賜,這是實利上的實惠,還有名譽與官場關係上的大好處,朝野上下無不誇讚他,甚至把他吹上了天,他家那不冷不熱的大門變得門庭若市,就連蔡京童貫這樣的相爺見到他也會露出親切。
有利就有敝啊。
上次得了好處,這次就得有付出。
皇帝和大臣們認為他能和海盜頭子鍾相搭上關係,或者認為他和鍾相投緣能說上話,現在遇到了最驚恐的事,自然是派他緊急去求見鍾相
老家夥推托不得,在此刻不敢露出半個不字,隻能強撐著精神做義不容辭奮勇狀去了。
自然是最快的騎馬南下,
隻這一點就能折騰得他丟半條命。
他已經老了,盡管馬騎得不錯,卻哪經得起如此長途連續最好是不眠不休快趕的顛簸。
還有,南方此時正是梅雨季節,這節氣趕路更要人命了。
還有,此時也是海上起風時節,盡管不是季風大潮,但海麵也風浪不小,海盜架的尖底海船沒事,可,宋國唯有的平底大河船進入大海風浪中,船再大,那也等同是下海送死
偏偏,海盜巡邏船平常是不會靠近宋國陸地這邊的。宋使想求見鍾相,就必須乘船下海到舟山附近遇上巡邏的海盜,得到允許,才能有機會上島拜見
這老家夥快馬離京飛奔了僅僅半天,中午停下就食時就忍不住落淚了,身子散架一樣難受,好委屈好傷心趙佶隻急著得知海盜的態度,壓根兒想不到老使臣會如何難受與承受不住。
使臣死不死的,這無關緊要。
大宋最不缺的是想當官的讀書人。別說累死折騰死一個使臣老家夥,就是死幾十個也不大緊,沒見這回被反賊“二進”迅猛禍害死那麽多州府的官吏,朝廷也絲毫不見驚急嗎。
地方官或朝中沒啥大用的老家夥,死再多也不怕。一招手,天下的讀書人就能重新頂滿了。
你就是死也給朕搞明白海盜到底是啥意思,最好是能說服海盜懲戒大理國,這樣才是有功,是好臣子,否則你就是死了,累得病得什麽的死得極淒慘,你也是有罪活該。沒用的東西,淨耽誤時間了朝廷不追究你家人的罪責就已經是天恩浩蕩了
趙佶骨子裏的極度輕浮浪蕩自私懦弱無恥隨著變態和國情局勢日益不堪而日益暴露出來,不止是對不討他喜歡的忠臣刻薄寡恩,對拍他馬屁讓他喜歡卻不大在乎的奸賊也一樣冷酷殘暴。
使臣老賊心裏自然明白這個,卻和忠臣好官一樣無可奈何,所以才格外委屈傷心。
朝廷接到的第三第四個噩耗是:趁夏收之季爭取一舉毀滅偽晉偽楚國的戰略計劃全部慘敗。
太原王稟部、遼州李侃部、河南西北邊防的辛興宗,還有隆德府、澤州、絳州,六路兵馬,接到朝廷嚴令,在偽晉國夏收完成差不多時從南北東三麵突然一齊向晉國發起猛烈進攻。
這麽多兵馬的調動,尤其是最敏感的太原軍、辛興宗的邊軍的調動,根本瞞不住有心人。
田虎提前就警覺到了,或者說是早就在防備著朝廷會在夏收時對他發動猛攻以搶掠他的糧食、屠殺或掠奪他的人口、毀滅夏種會秋收的莊稼,三光從根子上鏟斷晉國根基,從而剿滅他。
事關生死存亡,必須全力重視起來以應對這場朝廷醞釀已久的空前大災。
在田虎的咆哮和嚴令下,已經嚴陣以待的晉國各部軍頓時轟然開動起來,抵抗得極堅決。
朝廷的軍隊轟然殺了進去。
開局卻很順利。
偽晉**並沒采取更積極的方式以出戰來阻擊進攻,全部是據要城死守,把無關緊要的塞防和縣城都放棄了,村鎮更是清空得幹淨。朝廷的各部軍隊全都是毫無阻擋地殺到了大城前。
這讓官兵產生了錯覺,以為是田虎怕了,加上領導的吹噓鼓舞,官兵也相信田虎這次必定完蛋了,不禁士氣高漲,但隨後展開的必然就是最難最慘烈的攻城戰這場戰爭整體上是朝廷的軍隊攻,田虎的軍隊守,攻,永遠比防禦積極而靈活有優勢,想打哪打哪,想怎麽打怎麽打,對手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是目標,都可以集中力量重重打過去,防禦則太被動,需要處處設防,但想防好所有地方談何容易,就是最強大的國家,擁有最多的軍隊,他也不可能在防禦戰中麵麵俱到沒有漏洞或沒有人不出現失誤。漏洞和人為的失誤是不可避免的。
但,具體到六處的攻城大戰,則又變成了官軍是被動的,田虎軍掌握了主動權。
田虎的軍隊可以在守城戰中依堅城的有利死守,也可以隨時抓住戰機夜襲什麽的出擊。
官軍在沒有城池保護的野外既要強攻堅城又要日夜防範敵人襲擊。就隻強攻城池,這已經是極困難極被動的事了。
無論怎樣,對雙方來說,這次都是一場硬仗,比拚的是勇武,更拚的是戰鬥意誌。
宋朝廷這次是有個成套的大計劃的,所以破例給了些火藥方便六部破城或瓦解賊軍士氣用。以前是根本不肯給的
火藥,在這時代由技術設備條件限製了,並不是容易搞的事。
宋朝廷有野狼遼國這個總想趁宋國虛弱侵占宋國的大敵在,宋統治者懼遼習慣了,尤其是災後,軍隊將士全是難管的甚至是無法有效控製作戰的各種壞蛋狂徒,宋統治者毫無信心就更畏懼遼軍了,根本不敢指望壞蛋軍能忠勇衛國善戰,不敢指望人,即便有戰馬優勢,也隻把希望寄托在火藥上。希望軍隊能用火藥之利增強點保國信心勇氣守住國門,火藥就必然集中供應了邊防。
不肯給擔著國內剿寇重任的軍隊火藥用,還有個極重要的原因是,怕火藥這個大殺器落入賊寇之手反而成了宋王朝的大害這不是不可能,而是極可能。
軍隊靠不住,本質上和田虎王慶的軍隊是一樣的貨色,那麽在進剿中,極可能發生官兵叛逃甚至大規模叛變事件,導致火藥也隨之落入賊手。
隻為防止技術泄秘,朝廷也會不給黑火藥簡單,若被賊寇得了去,有宋人懂製造煙花的技術老底子在,田虎王慶的人若是得到了官兵的火藥樣品就能仿製,技術沒朝廷的好,所造火藥威力沒朝廷造的大,但總是由煙花變成了火藥,威力不足可用量上補。加大火藥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