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金雞獨立
我們在玉皇頂拍攝了一些照片後,開始商量怎麽下山。考慮到薑天天尚且沒有盡興,具有高尚情操的我,決定背薑天天下山,這樣的話,她能夠
在沿途中欣賞到更多的風景。薑天天權衡考慮了一下,搖了搖頭。她說我薑天天還沒損到這種程度,為了自己的利益,讓你受這麽大的累。
最後我們決定坐纜車下山。我背著薑天天到達纜車處,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心裏一咯噔,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是薑事團長打
來了電話。
我猶豫了半天不敢接,薑天天問了句:是我爸打來的吧?
我點頭。薑天天接過我的手機,放在耳邊說道:爸,我暫時回不了北京,您放心,我保證趕在假期結束前回去!
她兀自地掛斷了電話,苦笑一聲:現在的父母真麻煩,什麽時候能有自己的個人空間,不必整天看父母的臉色,受他們的管製。
我說道:被人管也是一種幸福。
薑天天沒回話,我繼續背上她,乘纜車下了泰山。
我們的車前,薑天天再次仰望泰山,伸開雙臂一廂情願地給了泰山一個擁抱和飛吻,然後在我的攙扶下坐上了車子。我坐到駕駛位置,係上安全
帶,也讓薑天天係上。薑天天這次相當聽話,老老實實地照做。
回去的路上,薑天天不停地扭頭看我,她輕咬著嘴唇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這次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登泰山的願望,恐怕很難實現。
我說道:應該的。就是沒照顧好你,害你又扭傷了腳。
薑天天連聲道:那不能怪你!怪隻怪我身體素質不行。
我心想這丫頭什麽時候如此謙虛過?
回去之後我直接送薑天天去了醫院,醫生給她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外用藥後,我們驅車回到別墅。
我按照醫生交待,將藥兌好,蘸著棉球在薑天天腫脹的腳踠上塗抹起來。薑天天感恩地望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幫她塗完腳
後,我給她找了一雙大號拖鞋,讓她換上。而實際上,薑天天這次的確傷的不輕,舊傷加重,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腳踠腫的很厲害,本來挺
漂亮白淨的一隻小腳,變得極其臃腫。
腳受了傷,薑天天個人行走都成了問題,作為東道主,我充分地發揚了個人奉獻精神,時刻伴在薑天天左右,隨時伺候。然而一般的情況我都能
應付,但是薑天天上廁所的時候就讓我有些為難了。我隻能將她攙扶到廁所跟前,她金雞獨立一隻腿單蹦進去,看的我是憐憫不已。到了晚上臨
睡覺前,薑天天要用中藥泡腳,有助於她的快速恢複。但此時保姆已經下班,隻能是我親自動手,為薑天天泡好洗腳水兌好中藥,將洗腳盆端到
她的腳下。薑天天不敢抬那隻受傷的腳,隻能是由我將其小心翼翼地放進水裏。一開始我還真有點兒抹不開,我自小到天從來沒幫別人洗過腳,
親爹親媽我都沒伺候過。但是在薑天天麵前我還是心軟了,見她行動不方便,我還是選擇了好人做到底,用中藥水仔細地衝洗她白嫩但腫脹起來
的小腳。
泡完腳後我幫薑天天擦拭了一下,薑天天感激地望著我,略顯羞怯地說:辛苦你了李正,你真是個好人!
我發現她的眼眶又開始濕潤了,趕快道:為人民服務嘛!再說了你是來我們家才受的傷,我得負責到底。這樣,我晚上在你床邊放些水,你要是
渴了就自己拿。要是上廁所——這樣,我給你準備一個尿壺,放在床邊兒上怎麽樣?
薑天天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你想的真周到。謝謝你李正,是我,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我道:客氣啦!你是我的貴客嘛。你現在是想去看會兒電視,還是想早點休息?
薑天天想了一下說:我想讓你陪我說會兒話,行嗎?
我點了點頭。
將薑天天扶著躺在了床上,我為她蓋上了一條毯子,然後拿一個小褥蓋住了她受傷的那隻腳。
薑天天躺在床邊兒上,稍微側過身子來麵向我,說道:李正你放心,回北京以後我一定把事情跟我爸解釋清楚,不能讓這件事連累到你!
我笑說:無所謂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李正自從當了兵,就一直沒順利過。
薑天天道:在我心裏,你是最優秀的軍人。
我趕快道:得了別埋汰我了,我李正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剛入伍沒多久就被扣上了屌兵的帽子,不給領導抓細小工作,不給老兵洗衣服洗襪
子,愛頂撞領導,愛較真兒……我全身都是缺點。
薑天天道:但你現在不錯了呀!當新兵是要受一些委屈的,你現在是士官了,沒人再讓你洗衣服洗襪子。
我笑道:不錯。還不是沾了你爸的光,我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因為我是你爸的公務員,所以才讓很多戰友尊敬我,羨慕我,否則的話,我狗屁
不是。
薑天天拉著我的胳膊搖晃了一下:李正你怎麽就這麽悲觀呢?
我笑說:這是事實。
薑天天道:好了咱不聊這些,我想跟你聊聊理想。你告訴我,你最大的理想是什麽?
我稍微一思量,道:在我入伍之前,我最大的理想是吃好玩兒好,開盡天下好車,賞盡天下風光,身後有無數人前呼後擁追隨著。
其實我省略了一句話:寵盡天下美女……
的確,那時候我的人生目標就是這樣,美女豪車,權利地位,無疑是每個男人的追求和夢想。我出生在豪門,在蜜罐裏長大。我所向往的,無非
是錢權色。
薑天天衝我追問:那現在呢,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道:我現在理想特單純!就是想在部隊幹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我想成為一名國家特衛!
薑天天微微一笑:還是這個理想好。我雙手支持。
我苦笑:可惜的是我已經喪失了大部分機會,沒能考學,也不可能提幹。恐怕,恐怕想要實現這個願望,很有難度了。但盡管這樣,我的目標和
理想仍然沒有變,至少,我會好好地把兵當下去,也算是為國家為警衛事業,做一份貢獻吧。
薑天天道:一切皆有可能哩!不要這麽早就灰心氣餒。其實我最佩服你的一點,就是你們家這麽有錢,還能去當兵過那種窮苦日子。就憑這一點
,已經很難得了!
………
我陪薑天天談理想談追求,談著談著,薑天天開始打起了哈欠。不一會兒工夫,她閉上眼睛去見周公。
我回到自己房間美美地睡了一覺。
此後兩天,在我的細心照顧下,薑天天腳上的浮腫得到了好轉,她擺脫了我的照顧,擺脫了金雞獨立式的行走方式。
但這也意味著,她就要回北京了。
這天下午,我送薑天天坐上了趕往北京的火車。當天晚上,薑天天打來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平安到家。薑天天這一走,此後的假期,我竟然覺得
有些索然無味。每天除了在家裏上上網,就是開車出去兜兜風,借以打發時間。我第一次覺得,跟薑天天在一起,哪怕吵吵鬧鬧,時間過的卻比
較充實,心情也沒這麽平淡。
探親假結束前一天,我買了一些老家這邊的特產,然後應付性的寫了一份思想匯報,去火車站提前買好了票。
父親仍然想派遣司機開車送我返京,但被我拒絕。次日下午,我帶著行李,坐上了回北京的列車。
到達北京火車站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左右。我提著行李箱在擁擠的人群中往外走,在出口處,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地喊起了我的名字。
確切地說,我沒想到薑天天會來火車接我。她揮著手甜甜地笑著,待我發現她後,叫了聲‘烤地瓜’,然後徑直朝我走了過來。她穿了一身潔白
的衣服,像是個天使。
我低頭看了看,問她:腳好了?
薑天天誇張地跺了幾下腳:好了,完全恢複了!
我反問:你怎麽知道我坐哪趟火車?
薑天天笑說:當然知道啦!我那天回北京也是坐的這趟火車,從你們縣城火車站坐車,來北京的隻有這一輛。
我一笑:你真聰明。還算準了我哪天回來。
薑天天嘟噥著嘴巴說:關心你嘛!你那麽關心我,我關心你一下就不行了?
我心裏一陣溫暖。
但就在我們準備打個出租車回團部的時候,我突然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見到我看他,馬上背轉過身去。
我頓時一怔,他怎麽來了?
竟然是沈鑫!沈鑫穿的像是個特工,一身黑色風衣,還戴著墨鏡。一見到我朝那邊看,他便趕快轉移了目光,側過身去。
一時間我想到了很多,我在想沈鑫難道是薑副團長派過來監視我和薑天天動向的?除卻這個解釋,他的出現顯得非常不合邏輯。這一刻我突然覺
得情況有些微妙,甚至在朝著惡性發展。
薑天天對我表現出了格外的關心,她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招手打了輛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上,薑天天掏出手機往我麵前一亮:看看我的新壁紙怎麽樣,那天爬泰山的時候拍的照,本姑娘給存進手機裏了。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好好。不錯。
薑天天美滋滋地對著手機上的圖片親了一下,發表感慨道:我永遠忘不了登泰山的經曆。也許那會是我這輩子刻骨銘心的記憶。
我透過窗戶看了看,發現跟蹤我們的沈鑫,也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緊跟上來。
我衝薑天天道:有人跟蹤我們。
薑天天探著脖子往外看了看:不會吧,跟蹤我們幹什麽?
我道:是沈鑫。天天你跟我說實話,前些天你回來之後,你爸是什麽反應?
薑天天臉色一變:能不能不提這件事!煩死我啦!
我歎了一口氣:看樣子我這黑鍋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