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接到電話的時候,蕭冉墨正在敷麵膜。墨爾本帶著微微詩意的月光透過十一層的玻璃窗,碎了一地。 蕭冉墨臉上的中藥麵膜因為缺少水分幹涸了一臉,隨著主人說話時過於豐富的麵部表情,零零落落的掉了一床單。 於是蕭冉墨的臉就變成了抽象藝術,斑駁的樣子,亦如她此時的心境,蒼涼直至破碎。 “小墨,我今天訂婚了。”電話那邊溫柔的男子許是醉了,聲音中聽不出喜悲。 “是麽?那還真是恭喜!”原本就是淡漠的性子,撒潑胡鬧什麽的對蕭冉墨來根本就是笑話。可這話說起來,終究幾分苦澀幾分嘲諷隻有蕭冉墨自己知道。 “小墨,我也是沒辦法。這個商業圈內比我想的還要複雜,靜逸已經要被楚朝歌逼上絕路了。訂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男子的聲音柔軟的,透著大洋彼岸的摩卡般的貴族香氣,在這樣的夜裏柔柔的散去,帶著些淚水的味道。 楚朝歌這個名字,又一次的出現在蕭冉墨耳邊。楚朝歌和昶季晨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被稱為葡萄酒之神,手腕了得。 “好,我知道了!”蕭冉墨淡淡答話“我知道了,昶季晨……”蕭冉墨掛斷電話,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不想去洗臉了,也不想做任何事。隻是像現在這樣就好。 當初,種種事情在短時間內壓過來,蕭冉墨是倦了累了,才隻身來到這個陌生國度,也不是沒想過早晚有一天會回去,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蕭冉墨閉緊雙眼,雖然她並沒有自我愈合完全,可如今的她,家破人亡,除了那個笑起來比春風更溫暖的男子,她一無所有。現在那個男子卻告訴她他訂婚了。沒有任何預兆的,就訂婚了。 楚朝歌是麽?就是因為楚朝歌的壓迫,所以她必須回國,隻要打倒那個神邸一般的楚朝歌,訂婚什麽的就沒意義了吧? 蕭冉墨翻了個身,背過滿室月光,卻並不打算入眠。 如今的她,害怕入夢。 在那無盡的噩夢裏,一次次盛開的血紅色的花朵,散發出濃鬱的陰霾氣味,順著空氣彌漫進她的器官、她的胃部,扼的她無法呼吸。 她仿佛一直在夢著一個醒不過來的夢,灰色的天空,肮髒的怪獸始終在叫囂。也許沒有誰能拯救她,除了她自己。但昶季晨對她來說,除了執念,更可能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所以,不能放手,任何原因都不能讓她放手。 所以,無論是那個不知名的未婚妻,還是被譽為神邸的楚朝歌,都必須擊敗才可以。 “楚朝歌,誰阻擋了我活下去的欲望,誰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蕭冉墨淡然的笑了。笑著笑著,便有淚水順著眼角滑下,還未到唇畔,就已陰濕在中藥麵膜中。“你要做好覺悟” 這一場戰役,對手名叫楚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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