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我分辨不出,什麽是愛
飛機經曆了將近八小時的飛行時間,最終停留在法國一個偌大的牧場上,這是蕭冉墨生平第一次見到楚朝歌的外祖父。
銀發碧眼的法國紳士,他穿著休閑的襯衫,坐在牧場上的棚子裏看著牛羊在牧場裏歡快的吃草。他漫不經心的讀著一本厚厚的書,帶著厚重的花鏡。
陽光折射在他的白發上,有了一種格外說不出的氣質。
楚朝歌牽著蕭冉墨的手,走到老人身邊,低著頭說了一句“外公,我回來了”用的是法文,蕭冉墨聽不太懂。
反倒是老人體諒般的笑了笑,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普通話,指著一邊的位置“是麽?坐。”
蕭冉墨雖是疑惑,還是聽話的乖巧的坐在老人身邊。老人細細的打量著穿著華服的蕭冉墨,然後輕輕歎氣。
“真的是很像啊,也難怪那孩子死心塌地,中國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容貌不過是皮囊,化成骨頭之後都一樣。何必執著?”
老人說話用的是英語,帶著一點法國人特有的口音。
蕭冉墨回頭看了一眼楚朝歌,不懂老人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楚朝歌鬆開了一直拉著她的手,隻是沉默。
老人抬起頭,指著遠處一個細小的身影“雅妃知道你回來,開心得很。她一直都像個小孩子,你多陪陪她。”
楚朝歌點頭稱是。
老人又看著蕭冉墨“這裏不是你的國家,你逃不出這一片國度。這裏有背叛、有憤恨、有愁楚,唯獨沒有愛情。這裏是法國,是我的樂園,我楚維格爾家裏的嫡子不可能隻有一位夫人,對此你要做好準備。”
“楚……維格爾家族?”蕭冉墨凝視著楚朝歌。就是再閉塞的消息,也絕對聽說過楚維格爾家族,法國最大的黑道家族,族長楚維格爾亨利是法國教父一般的存在,從來沒有想過,楚朝歌竟是出自於這個家族。
楚朝歌冷下聲音“沒錯,我的全名是——楚維格爾朝歌”他解開西裝的扣子“當年,用愛情欺騙了我的母親的人,姓蕭……”
一句話,足以將蕭冉墨從天堂打進地獄。一直以來堅信著楚朝歌是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神,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不過是披著迷惑麵具的複仇使者。
正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遠處的女孩已經走進了,蕭冉墨才看清她的臉,蕭冉墨曾經見過這樣一張臉,在楚朝歌的房子裏,那個照片上,笑的一臉明媚的女孩子,是楚朝歌的妹妹。
“外祖父。”女孩站在老人身邊,看著楚朝歌“哥哥回來了?”雖然一直表現的很冷靜,可是還是能在眼角發現喜氣。
楚朝歌點了點頭,寵愛之意溢於言表。蕭冉墨心中已是一陣絕望。是這個女孩麽?原來她的原名叫做雅妃。她與楚朝歌從小青梅竹馬,她愛著楚朝歌,也許,楚朝歌也是愛著她的。
楚朝歌曾經給過蕭冉墨這個人的所有安全感依賴感現在看起來不過是為了複仇的步驟。爸爸,原來還曾有過這樣一段孽緣。
“楚朝歌,我來法國,是當天所有賓客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我太久不回去,總會有人起疑心。”
楚朝歌不屑的笑了“有人起疑心麽?蕭冉墨,你會不會太看重你自己了?這件事,你以為還需要什麽懷疑麽?所有人都知道我這次帶你走,不一定會回去了。”
與是蕭冉墨倏地想到了昨晚昶季晨的異常,他說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什麽都可以不要了,隻要帶著她走。
想到了林夕滿是深意的一句保重,想到了寧白紅著的眼圈,想到了一切一切。
她感覺到了眼前一片漆黑“楚朝歌,你是說,這件事,他們都是了解的?”蕭冉墨一字一斷“林夕、寧白、昶季晨,所有人的所有人都是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的?”
她想聽到楚朝歌否認,哪怕楚朝歌隻是對她撒謊。可是,楚朝歌隻是冷著嗓子回她了一句“你以為呢,蕭冉墨。”
蕭冉墨絕望的笑了笑,她太傻了,曾經以為可以地老天荒的男人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上位複仇者,所有信任的人都不過是他陰謀裏的一步棋子。
她的愛、她的信任、她的依賴都成了一種笑話。楚朝歌用漫長的時間織了一張天大的網,網上繁花四開,她笑著看自己落網。如此而已,沒有愛情,沒有心疼。
她的眼前已是一片虛幻,她聽得到當年的雨聲。或許,她最好的歸宿就是循著父親的足跡,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