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離別的自敘(五)
麵對複仇的我,蕭冉墨總是冷靜的讓楚朝歌害怕。她不哭也不鬧,讓楚朝歌知道,原來,他也是那般脆弱,原來,他也是想要得到蕭冉墨的目光。
可是蕭冉墨的冷靜讓我慌亂,越是慌亂越是不信任。他怕蕭冉墨會悄無聲息的消失。他唯有安慰自己,設施做得很好,蕭冉墨是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如今看來,蕭冉墨確實是用自己的那把金剛石匕首劃碎了海裏的大網,那人為的網終究是套不住向往自由的靈魂。如今想來,楚朝歌反而覺得慶幸,幸虧將那海底弄得如同鏡麵一樣平滑,否則,他怕是真的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也許沒有蕭冉墨,他反而不會害怕吧。
是的,他不再害怕害怕。他不會害怕一個人要如何將家族擊倒。這個家族,他必須掏空然後摧毀。家族存在一天,蕭冉墨就危險一天。他怎麽忍心,在蕭冉墨終於決定追尋自由的時候,還在她本後蹲著一隻猛虎。
曾經楚朝歌盼望家庭的溫暖,可是如今楚朝歌才知道,在那個家族,親人感情是永遠抵不過利益的。
瓔珞是最早知道這個真理的人,可惜楚朝歌知道的懂得的太遲了。他清楚的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冉墨啊,也許你會怨我,從來不曾讓你知道我愛你。請原諒我,這是我愛你的方式,因為太珍惜,因為害怕,所以不願意說出口,隻怕說得太多,這份彌足珍貴的愛終究會成為你的牽絆。”楚朝歌捂住眼睛,相擋住淚水。
他已經準備就緒了,就算沒有莉莉紗的幫助,他也有耐心能夠扳倒家族。他知道,蕭冉墨最初的打算就是搬扳倒家族。如今,他能彌補的,就隻有幫蕭冉墨了卻了這一件心事吧。
煙灰落到楚朝歌臉上,留下了死寂一般的灰塵。就好像一切都到了結尾的時候,故事裏的人卻沒有逃離出來。
其實他從來沒有說過,比起楚朝歌的安靜,有時他多麽渴望蕭冉墨能像個孩子一樣對他無理取鬧,至少這樣會讓他覺得,蕭冉墨是在乎我的。他是那樣羨慕瓔珞,可以讓蕭冉墨無理取鬧。
如今此蕭冉墨知道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他是希望看見蕭冉墨惱怒的樣子,哪怕是砸東西哪怕是打他一頓。可是他錯了,蕭冉墨依舊平靜。
平靜道甚至幹脆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就直接離開了。怎麽辦,楚朝歌甚至覺得,蕭冉墨是真的不愛他。
雨終於下來了,楚朝歌抬手看表,快要兩點了,不知不覺就快要過了一夜。窗台上的蕭冉墨已經找不到了身影。楚朝歌摸了摸窗台,冰涼如同蕭冉墨滴落的淚一樣滾燙。
也許蕭冉墨確實是流過淚,隻是那淚實在是渺小,渺小到就連蕭冉墨自己也已經忽略了。
隻是在蕭冉墨終於逃離的前一刻,它無悔的選擇無聲滴低落,穩穩地落在窗台上。可是,楚朝歌隻是猜測。他無法領悟,愛就是愛,他愛的蕭冉墨,好的壞的,他妄圖毀滅的卻又心疼的蕭冉墨。楚朝歌忘了,他們都一樣,一樣的倔強。
他忽略了,他愛她的方式。靜默的,殘忍的,卻偏偏是蕭冉墨最難接受的一種。而沒有愛與不愛,隻有懂與不懂。
隻是,他們都是為愛而生的人,卻偏偏是最不懂的愛情的人。不懂愛情的人,終究不配得到幸福。
楚朝歌也許一生隻放縱自己哭一次,不用堅強也不用有所顧忌。所有的眼淚,都藏在了這個夜裏。
他終究,還是在不自覺的時候辜負了蕭冉墨。原來我們都錯了,蕭冉墨,我們都以為可以熬到最後,看見天日,最後才知,都是幻覺。幻覺罷了。
手機扔在一邊,在沉寂的夜裏,響的異常刺耳。楚朝歌本想扔了,可是僅存的一點意識看見了寧白的名字。
“蕭冉墨逃走了?”楚朝歌聽到了寧白冷漠的聲音,火氣上升“沒錯,沒錯、沒錯沒錯,她是走了,你們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你哭了?”寧白還是詫異的。
楚朝歌沒有說話,他沒哭過,沒有當著任何人的麵哭過,可是此時的他已經自暴自棄了。
寧白冷下來聲音“楚朝歌,你有哭的時間,還不如趕快想辦法找到蕭冉墨人。你以為她的離開就是結束了?也不想想現在多少人想要了她的命。”
一句話,算是徹底點醒了楚朝歌。沒錯,他有感時傷景的功夫,還不如趕快找到蕭冉墨,哪怕隻是默默地,知道她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