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叫姑父
花萌的聲音並不大,可哪怕如此,周圍最近的一圈人還是清楚地聽見她說的話。
有反應快的,一琢磨花萌的話,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能自稱‘本宮’的,必定的嬪位以上的娘娘。
而如此年輕,身邊不僅有這麽多人伺候,更是有一位一身貴氣的男子一直護在身旁的,想來也就是那位懷有身孕的靜嬪娘娘了。
聰明的,已經跪下行禮。
而花萌此時也終於走到盧澤身邊,看著他道:“還能站起來嗎?盧家的男人什麽時候這麽嬌弱了?”
盧澤身上的傷其實挺重的,故此他聽到花萌的話,想都沒想,就直接厚著臉皮道:“表姑,我腿疼。”
盧澤話音剛落,剛才一直被他護著,但最後卻替他擋了一馬鞭的宋妙珍當即略顯驚訝地抬眸看向花萌。
等到看清花萌的樣貌,又見她果然與前兩日見過的花老夫人有幾分相似後,這才看向花萌道:“娘娘,盧澤的腿可能斷了。”說著話,一直堅強著不肯落淚的宋妙珍,終是落了一滴淚。
小美人雖然年紀小,可落淚也是極美的。
花萌早在剛才她替盧澤擋那一馬鞭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這會聽了她的話,立刻想到她也受了傷。
“靈翠,你來扶著宋姑娘去你們馬車上藥。”
花萌側臉吩咐一聲,見靈翠快步上前,她這才看向麵前的宋妙珍道:“宋姑娘不要怕,你姑姑手裏有極好的祛疤痕藥膏,等回了宮,本宮去和她說一聲,她定會讓人送回家給你的。”
花萌這話聽著好似隻是安撫宋妙珍,其實還有另一個她會像婉妃解釋她為何受傷的意思。
宋妙珍也不傻,聽了花萌的話,她便明白了話中的深意。
想著今日她與盧澤一起出門家中也是知道的,她便乖巧應聲道:“家中兄弟騎著馬先行去了莊子,若待會有人來詢,還望娘娘告知一二。”
花萌聽了宋妙珍道話,得知還有宋家其他人在,就立刻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的怕宋家人不知道宋妙珍今天跟著盧澤一起出門的事情。
既然宋家人知道,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安撫了宋妙珍,看著靈翠扶走她以後,花萌這才看向地上的盧澤,“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花萌已經猜到了一些,可事情到底是何她並沒有親眼所見,所以還是問清楚的好。
盧澤也是個利索的,花萌一問,他就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清楚。
原來,前兩日盧澤就和宋妙珍約好今日出門遊玩,兩人在宋妙珍的兄弟陪同中|出了城門,盧澤想要和心上人獨處,就拿了許多好處賄賂宋家的少年們。
宋家的幾個小少爺也是被家中叮囑過的,想著就從城門口到莊子的一條路,讓盧澤和宋妙珍獨處一會也沒有什麽。
等到他們騎馬離開,盧澤就將宋妙珍抱到自己身前,攬著她一起慢悠悠地往莊子走。
魏清楠原本是策馬揚鞭從盧澤他們身邊而過的,隻是就在他要過去的時候,風揚起宋妙珍的麵紗,將她的麵容露了出來。
後來,就是魏清楠見色起意,想要帶走宋妙珍。
結果盧澤為了護住宋妙珍,不僅馬被驚走,更是被盧澤縱馬踢了下腿。
聽完盧澤的講述,花萌看著坐在地上但卻神采飛揚的盧澤道:“長進了,知道護著心上人了。”打趣了盧澤一句,花萌扭頭喚道:“小江子,趕緊去莊子上請蔣太醫來給本宮侄子看看腿。”
花萌的聲音越說越大,等最後說到‘侄子’的時候,聲音更是大到足夠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周圍看熱鬧的人,原本還在擔心花萌一行得罪魏家的小公子沒法收場,哪能想到,花萌的身份這般貴重,就是剛才被欺負的少年和姑娘,身份也不簡單。
有知道宮裏嬪妃身份的,已經猜出宋妙珍是婉妃娘娘的侄女,而眼前的少年盧澤,聽著雖隻是靜嬪娘娘的表侄,但剛才聽著兩人的對話,就能看出他們的關係極好。
魏清楠其實也不傻,隻是被家中祖母嬌慣的無法無天,剛才花萌出現,他還特地看了一眼,確定她不是與魏家有往來人家的夫人後,這才會有後麵的舉動。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的年輕婦人,會是祖母口中,麻雀變鳳凰的靜嬪。
想到這裏,魏清楠下意識地就要開口求饒,可就在他張嘴的時候,剛才將他從馬上踢下的黑衣男子就抬腳在他身上一踢。
接著,魏清楠就發現,他哪怕張開了嘴,也發不出聲音了。
易雲的動作幅度雖小,可還是被靖安帝看見了。
靖安帝讚許地看了易雲一眼,而後就冷冷地瞥了一眼魏清楠,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靖安帝早就想要對魏家動手,要不是魏家是根深蒂固,聯姻頗多的大家族,靖安帝又怎會一直忍著?
如今魏清楠倒黴撞到了靖安帝的手裏,他又怎會放過他。
在花萌與盧澤說話的時候,靖安帝也撇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魏清楠。
猜出他就是魏家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孫子後,靖安帝對著身後的魏富貴道:“將他綁了給順天府送去,記得告訴順天府尹,他都做了哪些事情。”說完這話,靖安帝突然想起長公主駙馬魏恒的官職,緊接著繼續道:“朕給他兩日時間,等朕回宮便來稟告。”
魏恒是刑部右侍郎,雖不能直接管轄順天府,可兩處也是多有聯係的。
靖安帝就怕他話說的不明白,魏家人一施壓,順天府尹就輕拿輕放了魏清楠。
他可不管魏清楠是不是魏家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子,他隻知道,魏清楠差點傷了他的小姑娘。
魏富貴伺候靖安帝這麽多年,又如何會不知他的心思。
一聽靖安帝的話,他就知道待會見到順天府尹該怎麽說了。
看著魏富貴翻身上馬,而後易雲直接提著魏清楠往馬背上一扔,等到魏富貴坐穩,魏清楠也橫趴在了馬背上。
魏富貴勒緊韁繩轉身就走,靖安帝收回視線的同時,看向花萌道:“我們還是要離開這裏的好,不然待會這路一直堵著,礙事。”說完這話,趁著花萌轉身打量四周的時候,靖安帝也看了盧澤一眼。
花萌轉了一圈,見周圍的人果然越來越多,她也知道她和靖安帝不能再待下去了。
因著到底是擔心盧澤,花萌便喚著秋蝶給盧澤倒杯水潤潤嗓子,借此加了一滴靈泉後,就看著他道:“你如今這樣,也不敢亂動,待會表姑留下幾個人守著你,等太醫給你診治後,你再隨著太醫一起去尋我們。”
從小就知道見風使舵的盧澤怎會看不懂靖安帝剛才看過來的眼神,他一等花萌話音落下,便忙著點頭道:“表姑您趕緊跟著姑父離開要緊,您如今身子重要。”
花萌沒想到盧澤會如此厚臉皮的稱呼靖安帝‘姑父’,偏偏,她用餘光一看,竟然發現靖安帝的心情好像還不錯?
有了這個發現,花萌也沒有繼續說盧澤什麽,而是吩咐後麵跟著一起出宮的侍衛出來兩人,護著盧澤等太醫到來。
等到花萌和靖安帝重新坐進馬車裏,馬車剛緩緩行駛,她就聽見靖安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朕看著你那表侄每次喚你時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靖安帝會主動提起這事,也是在看到盧澤後,突然想到等花萌腹中的孩子生出來,若是像花萌,是不是會和盧澤有幾分相似時才想起來的。
他問的隨意,也沒想著一定會有答案。
不過這個問題,還真的是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