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有死士
蔣忻一路提心吊膽，就怕前腳太後怒急攻心昏迷，後腳花萌就出事。
直等到他的手指觸碰到花萌的脈搏，探清她的脈象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蔣忻給花萌診脈的時候，眾人就直直地盯著他，注意著他的神情。
待見到他鬆口氣的模樣，眾人也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也不等靖安帝詢問，蔣忻就看向花萌，仔細問了花萌剛才的異樣是何感覺。
花萌這會已經感覺不到小腹的異常，她原先以為是服用了靈泉的效果，可隨著蔣忻的詢問，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蔣太醫，本宮這是，怎麽了？”
花萌問的有些小心，可蔣忻卻絲毫不見擔憂，輕鬆搖頭道：“娘娘無需擔憂。”說完這話，蔣忻在心中掐算一番，而後看向花萌道：“娘娘如今有孕四個半月，皇子已經能感覺到母體的心情，剛才娘娘情緒波動有些大，皇子察覺到後便在娘娘腹中動了動。”
一聽蔣忻的話，不等花萌開口，靖安帝就追問道：“皇子可有礙？”
“無礙無礙。”蔣忻收回手，起身對著靖安帝繼續道：“皇子長的極好，如今偶爾會動幾下也是正常的。”
說完這些，蔣忻或許是覺得解釋的不夠清楚，又趕緊接著道：“後麵娘娘會經常察覺到皇子動，您可以每日固定時辰與皇子說說話，也可每日對著皇子讀書，亦或是喚了伶人奏些明快的樂曲。”
花萌聽著蔣忻的話，雖說腹中胎兒無事，可她還是記住了之前蔣忻所說，因她情緒波動大胎兒才會動的話。
至於後麵蔣忻說的每日固定時辰與胎兒說話的事情，她也牢牢記在了心裏。
等蔣忻重新回到太後身邊繼續給她施針，靖安帝便走至花萌身側輕聲道：“剛才可是擔心朕？”
靖安帝雖是疑問的語氣，可他的神情卻無比篤定。
花萌略顯羞愧地微微垂頭，露在外麵的耳垂也快速泛紅，“妾身多想了。”
見花萌承認是擔心他，靖安帝又是無奈又是歡喜的身手拉住她的手，“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就是親耳聽到是朕出事，也不能如此慌張。”
花萌知道她今天的反應太過，也明白在靖安帝的心裏，如今最重要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乖巧的應聲後，花萌才開口問道：“皇上，太後……”
雖花萌的話沒說完，可靖安帝卻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想著今天剛問出的消息，靖安帝歎息一聲，拉著花萌向著一邊走去，一邊道：“易雲善審訊，經他審訊，太後全族，的確是被前朝餘孽滅族的。”
靖安帝的聲音很輕，可他的話還是一字不漏地鑽進花萌的耳朵裏。
花萌將靖安帝的話在心中轉了一圈後，才抬眸道：“這消息，林府可有收到？”
靖安帝也是被花萌問的一愣，想著母後平日裏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姨母，靖安帝輕聲道：“你說，讓姨母進宮陪伴母後如何？”
花萌一聽靖安帝的話，就明白了他是什麽心思。
相比於太後對全族被滅這件事的仇恨，林老夫人當年還年幼，對族人沒有什麽記憶，所以感情也不深。
這麽多年，她每年都在全族祭日進宮陪伴太後，不過是與姐姐感情深厚，不忍姐姐太難過罷了。
想到這裏，花萌點點頭，不過她還是出聲提醒道：“還是要先說一聲的好。”
靖安帝明白花萌的意思，他對著一旁的魏富貴使個眼色，讓他出宮去林家請姨母後，這才看向花萌繼續道：“當初，若不是你提醒朕，朕也想不到去查他們的祖籍。”
正是因為靖安帝去查了他們祖籍，才發現這些人裏的頭目，幾乎都是來自一個地方。
這次他讓司易嚴查京城，終於將京城裏的這些人一網打盡，可這幾天，也從這些人嘴裏審問出，他們在密雲，還有至少五千人。
“他們在靈霧山裏訓練死士，送進京裏的，都是被淘汰的。”
靖安帝也不知為何要與花萌說起這些，可這些話，在太後昏迷，哪怕不昏迷也不能太多提起的時候，靖安帝隻想告訴花萌一人。
花萌倒是沒有察覺靖安帝的心思，她聽到這裏，立刻詢問出聲道：“那可要趕緊派人去將他們清繳幹淨？這些人留著，始終是個禍端。”
“嗯，朕已經讓時穆回京了。”
花萌初聽到時穆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卻未想起到底是為何熟悉。
見靖安帝已經有了安排，花萌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她可以以關心太後的身體的理由打聽此事，可一旦涉及前朝，或者是軍.事，她知道，還是不問的好。
靖安帝見花萌沒有出聲，想著她應該是不知時穆是誰，便多嘴解釋了一句。
“時穆父親是瑩嬪父親的副將，他爹娘早逝，自幼在楊家長大。”
聽了靖安帝的話，花萌這才想起，前世京中大亂，不遠千裏帶兵回京救駕的將軍裏，就有一個叫時穆的。
想著時穆自幼是在楊家長大的，花萌就想著等有空，倒是可以從瑩嬪那裏打聽打聽，這樣的忠臣，一定要善待。
在花萌與靖安帝說話的時間裏，蔣忻也收回了太後身上的銀針。
蔣忻又給太後診了一次脈，而後讓長子蔣旭上前替太後診脈，他自己走至靖安帝身邊稟告。
“皇上，太後的脈象已經暫時平穩，半個時辰內必定醒來。”說完這話，蔣忻想了想，最後還是道：“針灸一道，還是岑家更為精通。臣雖能讓太後醒來，可太後這次著實傷了身，後續的調養，臣怕是不行。”
蔣忻經過這幾個月，也清楚知道了靖安帝的性子。
這次他的確是沒辦法將太後完全醫治好，所以哪怕明知靖安帝已經棄用岑永寧，可他還是提了岑家。
靖安帝也同樣清楚蔣忻的性子，知道他是真的不善於醫治太後的病症，自然也不會怪他。
隻是讓他再繼續用岑永寧，那是不可能的。
想著之前得到的消息，岑家也不是鐵板一塊，靖安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蔣忻道：“你領著太醫院其他人先治著，後麵的事情，朕再想想。”
蔣忻也是個有腦子的，一聽靖安帝的話，他就懂了他的意思。
餘光見蔣旭已經離開太後床榻，蔣忻又看著靖安帝道：“皇上，臣之嫡長子自總角便跟隨臣學醫，今已弱冠。臣想為他求任太醫院吏目，還望皇上準許。”
花萌原本已經打算離開，可見蔣忻竟然這般直接替兒子求官，身後側的蔣嬋也一直關注，便停下了腳步。
靖安帝當初安排蔣嬋時查過蔣家，知道蔣家嫡子和嫡女自三歲起便學背湯頭歌，要將湯頭歌全部背會，認清全部藥材後才能開始學醫。
這會一聽蔣旭總角之齡便開始學醫，當即麵露笑容道：“既是你嫡長子，那就先任太醫院吏目，年底考核若出色，便任太醫院禦醫。”
靖安帝話音一落，蔣姓三人皆麵露驚喜。
太醫院吏目不過是從九品不入流的末等小官，可太醫院禦醫卻是正八品。
看似不過是三階官職，可哪怕是蔣忻，也是而立之年才爬到太醫院禦醫之位的。
靖安帝今日的這句話，就讓蔣旭的官途，比別人快了一步。
等蔣忻領著蔣旭謝恩後，靖安帝才看向花萌道：“朕喚你來，是想著以後你白日辛苦一些，帶著蔣嬤嬤來朝凰宮陪伴太後。朕聽明嬤嬤說，蔣嬤嬤做的藥膳不錯。”
花萌一聽靖安帝的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想清楚了剛才靖安帝為何會給蔣旭如此大的恩典。
點頭同意後，花萌開口道：“正好妾身這些日子精神好，不如就讓明嬤嬤先回朝凰宮伺候太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