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製人彘
瑩嬪聽過後，便派承影以送糕點的借口，將畫影打探到的消息送到了雀翎宮。
承影來的時候，婉妃正準備離開，一看承影過來，就打消了離開的想法，留了下來。
“畫影找遍了白鷺宮宮女們的住所，也沒有看到書香。”
如妃進宮的時候，瑩嬪已經在宮裏了。
所以跟著瑩嬪的畫影和承影都是見過書香的。
可昨晚，畫影卻沒有找到書香。
花萌和婉妃一聽承影的話，便當即對視一眼。
而後，便聽婉妃看著花萌道：“白鷺宮並未報過書香病故。”
後宮無辜喪命的小太監和宮女們，一般都會被報病故，然後破席子一卷送到亂葬崗，誰也不會去追問這人到底是什麽病死的。
但像書香、墨香，以及靈翠、秋蝶這樣的，主子身邊的一等宮女或是嬤嬤，若是生病，是可以找醫女來看的。
有這樣的恩典，也是擔心她們有什麽，會傳染給主子們，畢竟她們是貼身伺候主子們的。
但婉妃這幾個月管著宮務裏的這一塊，卻沒有見到白鷺宮給書香報病故，更沒有看到書香已經病故的記錄。
承影聽了婉妃的話，對著花萌和婉妃點點頭後道：“正是沒聽說書香病故，所以畫影才會奇怪。”說完這話，承影看了花萌一眼，見她臉色紅潤，沒有被昨日之事影響，這才繼續道：“後來畫影尋了個麵熟的小宮女，在她夢中問了她幾個問題。”
花萌在承影特地看了她一眼後就反應過來，等後麵聽見承影的話，就知道所謂的‘在夢中問了她幾個問題’，定是楊家不外傳的秘法。
索性她對此事也沒有興趣，隻想知道畫影有沒有問出什麽來。
承影沒有耽擱，見花萌沒有要追問的意思，便立刻接著道：“畫影問了幾個問題，她連自己藏私房銀子，和哪個小太監對食的話都說了。可卻在聽到畫影問書香後，驚恐的直打擺子，不願再開口。”
說到這裏，承影蹙眉頓了下，才最後道：“畫影擔心再追問下去會驚醒這個曾經跟在書香身後的小宮女，便回來了。”
花萌看了眼婉妃，見婉妃似乎並不意外畫影有這樣的本事，這才看向承影道：“那你們可有何猜測？”
花萌是沒有見過書香的，所以這會她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婉妃一聽花萌的話，忙笑著看向承影道：“你們主子可有話讓你帶過來？”
幾乎是婉妃話音剛落的瞬間，承影便回話道：“主子說，今晚再讓畫影去一次，試試看，能不能從墨香嘴裏套出點什麽。”
墨香同為鄭傾顏身邊的大宮女，又是與書香一同跟著鄭傾顏進宮的，書香的事情，她定是知道一些的。
本以為，畫影打探到的消息就這些，可承影卻在花萌和婉妃點頭後，再次開口道：“除了這些消息外，畫影還發現，白鷺宮裏，貼身伺候如妃娘娘的四個二等宮女中，有倆人身上都有著新舊不一的傷口。”
一聽承影這話，花萌和婉妃都立即想到了昨日婉妃所說，曾經看到過鄭傾顏用發簪刺婢女的事情。
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鄭傾顏的確是有問題的，可偏偏，這個證據想要找到，還需要時間。
承影畢竟是打著送點心的理由來的，說完畫影得到的消息和瑩嬪要帶來的話後，就領了花萌賞賜的一對紅珊瑚耳墜回了三青宮。
等承影離開後，花萌便聽見婉妃道：“看來這白鷺宮還真的有秘密。”
聽著婉妃的話，花萌點點頭，將要說的話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後，才看向婉妃道：“姐姐覺得，這書香，還活著嗎？”
花萌知道這後宮中不明不白死掉的宮女和太監都很多，隻書香到底是鄭傾顏帶進宮的婢女之一，想來既然鄭家會讓鄭傾顏帶她們倆進宮，這倆人定也是不簡單的。
可如今……
“想來，應該是還活著的。”
花萌不知婉妃為何這般肯定，可她抬頭見婉妃在蹙眉思索，便沒有繼續追問。
想來，若畫影在別人睡夢中問話的本事今晚使的好，說不定明天一早，她就能得到消息了。
這麽想著，花萌也就放棄了追問婉妃。
畫影也的確沒有讓花萌失望，第二天一早，花萌還未起身，便聽見外間傳來魏富貴的說話聲。
花萌閉著眼睛伸手在身旁摸索一番，等沒有摸到靖安帝後，這才緩緩睜開眼朝著前方看去。
“景寧，這是有事？”
靖安帝聽到花萌的說話聲後，穿衣的動作一頓，而後這才轉身，看向已經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的花萌道：“是富貴送了消息來，說從白鷺宮查出點東西。”
一聽靖安帝的話，花萌瞬間清醒。
她睜著水汪汪的杏仁眼，用眼神告訴靖安帝，她也想聽。
靖安帝哪裏能受得了花萌用如此的眼神看他，雖猜到了魏富貴提前喚他起身定是查出了什麽大事，可他還是在穿好衣服後，走到床榻邊，放下了床幔，而後喚了魏富貴進來。
魏富貴在外麵等了許久，最後不見靖安帝出來卻被喚進去就知道花萌也醒了。
自兩個月前起，這兩位晚上就不要人在內間守夜了，就連靖安帝每日早上的穿衣，都是自己來的。
這會魏富貴躬身進屋，對著靖安帝行了禮，就像是不知道花萌醒來一眼，輕聲道：“啟稟皇上，畫影找到白鷺宮失蹤的書香了。”
坐在床榻上的花萌一聽魏富貴這話，便眼睛一亮。
可還沒等她激動完，就聽見魏富貴緊接著道：“隻是書香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好，畫影也不敢將她偷出來。”
花萌還沒想明白魏富貴這話是什麽意思，就聽靖安帝道：“跟朕出來。”
花萌想要開口喚住靖安帝，可話都到了喉間卻忍住了。
她知道，這定是靖安帝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他才會又改變主意帶著魏富貴出去的。
心中疑惑，人也沒有睡意。
等了大概約有一盞茶的時間，靖安帝回來了。
此時花萌已經穿好了衣服，隻長發還披在身後，沒有梳起。
花萌本想撒撒嬌問問靖安帝，可沒等她問，靖安帝就看著她道：“書香被製成人彘了。”
花萌聽到靖安帝的話後，足足呆愣了好幾息，就在靖安帝以為她被嚇著的時候，才回神道：“這是鄭傾顏動的手嗎？她怎麽，怎麽這麽……”
花萌發現她竟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鄭傾顏。
若真的是鄭傾顏做的，那她為何要這麽對書香？
書香不是伺候她多年的婢女嗎？
倆人之間哪怕隻有主仆之情，可這麽多年相處下來，鄭傾顏就真的不會不忍心？
人彘啊，太狠了。
靖安帝仔細打量了花萌幾眼，見花萌當真是沒有嚇住後，這才開口道：“應該就是如妃做的。”
畢竟依著書香的地位，除了鄭傾顏，白鷺宮裏也沒人敢這麽做。
想到這裏，靖安帝的腦海中也浮現出在白鷺宮裏每次見到書香的畫麵。
靖安帝隻記得那是一個笑起來有梨渦的宮女，很愛笑，沒說話便露出三分笑，每次他看到，都會覺得心情放鬆不少。
更多的，靖安帝也想不起來了。
花萌沒想到，鄭傾顏還真的這麽狠。
她狠狠地喘了口氣，而後這才看著靖安帝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麽做？”
已經查出書香被製成人彘，那鄭傾顏肯定是有問題的。
可這接下來要怎麽查下去，也成了一個問題。
這樣一個對花萌有些難度的問題，在靖安帝眼中卻根本不是問題。
身為帝王，在明知鄭傾顏不是往日所展現出來那樣後，他就下旨徹查白鷺宮。
有靖安帝的示意在，魏富貴也再也沒有了顧忌，直接拋卻之前的隱秘，光明正大的查起白鷺宮。
與此同時，宮外的鄭家，也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