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表心意
花萌並沒有立刻回答太後，而是將今日的事情在腦中全部過了一遍後，這才對著太後笑道：“妾身心中有些感悟，可卻不知想的對不對。”說完這話，花萌也不等太後追問，便繼續道：“今日雖是順嬪打頭說了那些話，可其實她隻不過是恭嬪派出來試探您的？”
花萌也不知自己想的對不對，可她還是將心中能想到的說了出來。
太後聽了花萌的話，不說對也不說不對，隻是將恭嬪和順嬪之間的關係又仔細說了一遍。
說完倆人的關係，太後最後又提了婉妃被江南之事牽連受傷的事情。
“這件事情，想來你知道的也不詳細，哀家也是聽你姨母提了才知道，元宵節那日傷了婉妃的人，怕是江南白.蓮教的。”
花萌一聽太後的話，當即嚇的身子一頓。
她想起來了！
前世，大概就在今年年中的時候，江南就有白.蓮教鬧事，打著靖安帝無子是因為他得位不正的原因，要將他從皇位上趕下來。
雖想到了這裏，可花萌最後還是略顯疑惑地看向太後道：“白.蓮教？”
“嗯。”太後對白.蓮教也是熟悉的，她將先帝時期白.蓮教兩次在江南鬧事的事情提了提。
“先帝時，白.蓮教兩次鬧事，一次是皇上還未出生的時候，說先皇無子，天.要.亡大越。另一次就是有三年西北連續幹旱，南邊也連續三年水災的時候，說大越太.祖當初濫殺無辜，老天發怒在懲罰大越百姓。”
花萌聽著太後的話，也將前世大概半年後發生的事情全部記了起來。
前世，大概就在半年後，也是最先從江南傳出風聲，說靖安帝至今無子，是因為先帝本不是將皇位傳給他的。
當初她聽到這個消息後，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認為是越舒做的。
可如今看來，似乎還真的不是。
“這白.蓮教當真可惡。”花萌先是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而後見太後將沉浸在回憶裏的思緒拉回，這才試探著問道：“那這次婉妃姐姐被傷……”
太後似還沉浸在回憶裏，聽見花萌的詢問聲，她也沒有猶豫，直接道：“婉妃的大哥，怕是被算計了。那個農家女，似乎是他們白.蓮教的什麽聖女。”說到這裏，太後突然頓住，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太後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她透露出來的消息已足夠讓花萌震驚。
震驚之餘，則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若婉妃的大哥果真是被算計的，想來依著靖安帝的性子，最多會責罰他一頓，卻是不會真的放棄他這個能臣的。
想明白這點，花萌終於想到剛才太後會提起這事是因為恭嬪和順嬪。
想到這裏，花萌突然想起，順嬪的爹，是江南的鹽運使。
就在花萌想到這裏的時候，太後也同時開口道：“這人的欲.望和野心，果然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的。”
太後說起這話的時候，也是感慨萬千。
去年靖安帝同她提起，要提拔恭嬪和順嬪幾人的時候，她也覺得這麽多年，她們幾個人在宮中十分安分，可以一用。
誰能想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崔家人的心思就會變大呢？
花萌此時也通過太後的提示，想到了這點。
隻是她卻始終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順嬪可是博陵崔氏的女兒，她未入宮前，在家中也是被精心教養的。
今日她的舉動，會不會太冒失了？
花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知太後今日是有意教導她，她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將心中不明白的問了出來。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想到這裏。”太後的臉上都是對花萌的滿意，她看了眼花萌，繼續道：“順嬪今日怕是被恭嬪逼著來的，不過依哀家看，她今日也是順勢而為。”
太後剛將這話說完，門口便響起了通報聲，說靖安帝來了。
靖安帝會來朝凰宮，除接花萌回鳳臨宮外，另外也是聽說了恭嬪幾人剛才前來朝凰宮的事情。
靖安帝進來後，先是給太後行禮。
等太後直接喚了他起身後便緊接著道：“正好你來，江南之事，可查清了？”
靖安帝本是不想將此事告訴花萌的，不是不放心她，也不是不願意教導她，而是擔心她聽了後多思，會影響腹中皇兒。
畢竟，此事事關婉妃和宋家。
可這會一聽太後的話，再看看花萌的神色，靖安帝便明白，太後怕是已經告訴花萌了。
靖安帝的心裏閃過一絲愧疚，可最後卻還是覺得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
不過這會太後既然當著花萌的麵詢問，靖安帝也就順勢將他得到的消息說了。
“已經差不多查清，他們的確是白.蓮教的人，那農女也的確是白.蓮教的聖女，可卻不是唯一的聖女。”
通過靖安帝的講述，花萌很快便明白過來，這是一場內部爭鬥引發的，最後牽扯進江南一部分官員的爭鬥。
“宋輝的官職太誘人，他是朕的心腹，宮內又有婉妃這個妹妹。那些人想要將他弄下來，便設計他‘強納’了農女進府。”說到這裏，靖安帝冷笑一聲繼續道：“順嬪的爹，也是被人恭維了幾句，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順嬪在宮中多年是怎樣的光景，別人不知道，她爹卻是知道的。可這一次，因著同是崔氏族人上門勸說，他才會為了順嬪，幫著設計宋輝。”
花萌聽到這裏，已經大致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恭嬪……她又是為了什麽？”
花萌有些不解，當初靖安帝會提了恭嬪與順嬪上來，除倆人之前多年在宮中十分安分外，另一個就是倆人的年紀也不年輕了。
靖安帝覺得她們應當會穩重，可沒想到，才幾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如今，倒也好。
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若是因此事反目成仇，她將來執掌宮權的時候，也會容易一些。
“恭嬪有個堂妹，今年十五。”
靖安帝話音剛落，花萌便瞬間抬頭看向了他。
“清河崔氏是打算再送女進宮？”花萌的聲音猛地拔高，話落，她也及時反映過來剛才的情緒不對。
努力地壓下心底的急切，深呼吸後，繼續道：“這崔氏女，難不成還是個天仙？”
花萌說話時的酸味實在是太過明顯，哪怕是她後來努力深呼吸調整情緒，可靖安帝和太後還是清楚感受到了她言語中的酸澀。
靖安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太後，見太後的眼中帶著打趣，他心裏歡喜的同時，也立刻拉起身邊花萌的手，“朕是個知足的，任她崔氏女再出色，也不及你在朕心底的地位。”
花萌萬萬沒有想到，靖安帝竟然會當著太後的麵，對她說這樣的話。
她覺得她臉頰燙的厲害，可偏偏太後在這裏，又不能對靖安帝做什麽。
靖安帝和太後都看出花萌不好意思，太後看了靖安帝一眼，而後緩緩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
花萌顧著臉紅，並未發現太後已經離開，還是靖安帝再度開口，她才發現，這裏隻剩下她和靖安帝倆人。
“萌萌，無論清河崔氏打了什麽主意，朕都不會同意讓崔氏女進宮的。”靖安帝看著花萌，說完這話，想了想繼續道：“去年選你們入宮時，朕就打定主意，不管你們幾人有沒有人有孕，朕都不會再選人進宮了。”
靖安帝不是先帝，在花萌未有孕之前，他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能生養的。
既然他不能生養，為何還要那些女子進宮，虛度一生呢？
她們若是不進宮，可以嫁給別人做正妻，可以生養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等他駕崩後，老死宗廟。
如今雖說花萌有孕，可自太.祖時起，大越的每一任帝王都隻有一個皇子，靖安帝覺得自己也不會例外。
他已經決定與花萌倆人像個普通尋常人家的夫妻那樣相處，自然，也就不會同意再選人進宮了。
花萌之前雖也有猜到或者通過婉妃得知一些靖安帝的想法，可靖安帝今日卻還是第一次，將心思完全地展露在花萌麵前。
因著靖安帝的話，花萌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