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姚叔父

  花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靖安帝,他剛才說什麽?

  靖安帝見花萌麵露驚訝,當即走到她身邊,將花萌攬到懷裏繼續道:“曲阜孔氏,報官,說張景鴻不見了。他們擔心是有人蓄意報複,殺了張景鴻。”


  等著靖安帝話音落下,花萌這才道:“他們這是賊喊捉賊?”


  雖說花萌這話有些不合適,可其實也就是那麽個意思。


  將高熱不退的張景鴻,換了一身破麻衣丟掉的人是他們,可他們過了這麽久竟然去報官說張景鴻不見了。


  花萌,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不要臉麵的人。


  因著花萌對靖安帝沒有防備,所以她這會的心思剛露出來,靖安帝就看懂了。


  靖安帝用餘光瞥了一眼花萌,而後道:“孔家,怕是以為當初他們就那樣將張景鴻扔出去,又不給他喝藥,他怕是死定了。”說到這裏,靖安帝見花萌抬眸看向他,這才繼續道:“而他們當初將張景鴻直接扔到城北乞丐那裏,怕也是想著,若是日後查探起來,最後查到那裏,有乞丐作證。”


  花萌覺得靖安帝說的,還真的十分有可能。


  就在花萌想著開口問問靖安帝,雲霄閣的人後麵有沒有繼續關注張景鴻的時候,靖安帝又突然道:“朕之前,雖早就知道那些世家大族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光鮮,可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還有一句話靖安帝沒說。


  張景鴻這事一出,世人或許第一個想到的,會找張景鴻尋仇的就是魏凝雁以及她身後的魏家。


  可隻要一查探,說不定最後這罪名就會推到花萌的身上。


  畢竟魏家如今已經倒下,而有能力且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張景鴻弄到城北乞丐那裏,又與他有仇怨的,還真的隻有花家,或者說是花家背後的花萌。


  哪怕這話靖安帝沒說,可花萌卻還是能想到的。


  當初退婚的時候,她故意將事情鬧大,為的就是不讓張家找借口說是她為了進宮才會與他退婚。


  隻是沒想到,當初特地鬧大的事情,如今反倒成為了她與張景鴻有仇怨的證據。


  想了想,花萌直接看向靖安帝問道:“那張景鴻,如今可還活著?”


  花萌還真的沒想到,前些日子,她剛決定將‘張景鴻’這三個字徹底扔在腦後,今日卻又主動提起。


  最重要的是,當初剛重生那會,看到張景鴻,當真是恨不得他立即死了才好。


  可如今,她卻希望張景鴻還活著。


  哪怕張景鴻說不出來話了,可他至少能點頭或者搖頭。


  靖安帝聽了花萌的話,再一看她的神色,雖有些不想提起,可最後還是實話道:“活著是還活著,可他如今不僅是啞巴,更是個聾子。”


  靖安帝當初讓人盯著張景鴻,在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給他灌點湯藥,為的就是想讓張景鴻能生不如死,看著他與花萌兒孫繞膝的活著。


  可後麵,等著雲霄閣的人稟告,說是張景鴻不僅不能說話,更是聽不見後,這才知道,張景鴻是真的毀了。


  花萌也沒想到,孔家的人那麽狠,竟然還毀了張景鴻的耳朵。


  “是隻留了他的眼睛能看人?”


  “嗯,能看人。”靖安帝應了花萌一句,就在花萌鬆口氣的時候,靖安帝卻又繼續道:“可他們說,張景鴻瞧著不對,似乎有些瘋癲。”


  靖安帝的話音一落,花萌便瞬間看向了他。


  “真瘋還是假瘋?”


  靖安帝沒想到花萌竟然會問出這話來,他仔細看看花萌的臉色,見她是真的不信,這才道:“朕覺得不是真瘋,但卻的確有些不對勁。”


  聽了靖安帝這話,花萌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緩了許久,最後道:“那此事,可需要臣妾做什麽?”


  “無需。”靖安帝將此事告訴花萌,並沒有要她自己出頭的意思。


  隻是他不想瞞著花萌,尤其事關張景鴻,無論花萌如何看他,但他越靖卻是要大氣一些的。


  與其將來花萌從別處聽說這事,還不如他直接告訴她,也省的將來她得知後,再亂猜疑。


  花萌一聽靖安帝這話,便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


  見此事不用她管,花萌便提起了白日裏姚瑾來尋她說的事情。


  “姚瑾說她爹今日到京,她明日出宮回家。臣妾想著,到時讓靈碧和靈藍一道送她回家。”說著話,花萌見靖安帝一直耐心聽著,這才繼續道:“您看,臣妾想要與姚瑾義結金蘭的事情,該如何與姚……”


  花萌本是直接喚姚俊的名字,可這會既然她要與姚瑾結成異性姐妹,那對姚俊,自然也要以晚輩姿態尊敬。


  隻是,她的身份到底不同,姚俊雖是江南應天姚氏的家主,可到底沒有官職或是勳職在身。


  靖安帝本認真聽著花萌的話,等著她突然頓住,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她的為難。


  “姚俊與宋輝是至交好友,你與婉妃的關係也親如姐妹,更別提婉妃的堂姐是林鳴的兒媳。”


  “隻不過,你到底是宮妃,將來也會成為皇後。”


  說到這裏,靖安帝看了眼花萌,最後道:“看看姚氏的態度,若他們也誠心,將來你稱姚俊一聲叔父也無不可。”


  花萌一聽靖安帝的意思便知道,他是不想讓她認姚俊做‘義父’的。


  正好,她其實也沒有這個意思。


  等到第二天,姚俊來宮中接姚瑾回家時,花萌才發現,姚俊也是個聰明人。


  他沒有同意花萌和姚瑾直接義結金蘭,可自己卻拿了禮物去花家,最後和花萌她爹成了異性兄弟。


  這麽一來,花萌和姚瑾還是姐妹,隻不過,成了‘姚叔父’家的妹妹。


  “我前日回了家才知道,爹爹接到我第二封信,得知姐姐要與我義結金蘭,特地調頭回家取了些給你的禮物。”


  說著話,姚瑾將一塊玉牌遞給花萌。


  “這玉牌,一麵是姚氏族徽,一麵刻著姐姐的名字。”姚瑾指著玉牌的圖案給花萌看,確定花萌看到後,這才繼續道:“花家其他哥哥姐姐還有侄兒侄女們也都有,隻姐姐這塊是我爹親手刻的。”


  給完玉牌,姚瑾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木盒。


  “這裏是家裏其他長輩給姐姐的見麵禮,他們的意思,姐姐出宮一趟不易,就不等姐姐去江南再給了。”


  花萌剛接過玉牌,就被姚瑾塞了一個盒子。


  玉牌她接下無妨,可這盒子裏的東西卻是不想要的。


  姚瑾或許是能看出花萌的想法,她直接將木盒打開,拿出裏麵的一張張單子,“都是禮單,但其實對於姚氏的長輩來說,並不是什麽太貴重的東西。”


  說著話,姚瑾打開一張,指著上麵的字道:“姐姐看,這是我二叔和二嬸給姐姐的,不過是些江南的絲綢還有首飾,最貴重的幾本書籍還是從姚氏書樓眷寫的。”


  話落,姚瑾又翻開一張單子,“這是我三叔和三嬸給的,也都是些女子能用的東西和給康久頑的。”


  花萌聽了姚瑾的話,頓時也覺得這些東西還真的不算太貴重。


  直等到姚瑾離開,她讓秋蝶帶著靈碧幾人去將東西入庫,才知道,姚氏長輩給的見麵禮,有多嚇人。


  “你說運了多少布料來?”


  花萌起初以為是聽錯了,可看著秋蝶一臉的為難,這才知道她剛才沒有聽錯。


  就在花萌沉默的時候,秋蝶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主子,應天姚氏這次進京共有十艘船。其中兩艘船是姚氏長輩給姚瑾的,還有三艘船是姚氏家主帶進京送禮的。”


  “那些東西,姚家主多是分給了花家的幾位爺和小公子還有姑娘們。”


  說到這裏,秋蝶依舊像之前那樣,頓了下繼續道:“剩餘五艘船,都是給您和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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