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反了
莫心這話，就差沒直接說南玄策的做派，惡心讓她想吐了！
說的很是不客氣！
就連盛玖，聽到莫心的話，都忍不住怔了怔。
十分明顯感覺到，雅間兒裏的氣氛，變得凝滯起來，她微微抬眸，看向對麵的南玄策！
當下，南玄策微皺著眉宇，他身後的疾風，則臉色陰沉的可怕！
隻下一刻，不等她出聲，疾風已然對莫心怒喝了一聲：“莫心！你放肆！”
見狀，盛玖不由眼尾稍揚，抬眸看向對麵的南玄策。
南玄策在盛玖看向自己的時候，眼底浮上零星笑意。
薄唇輕勾，斜睇了莫心一眼，見莫心麵對疾風的疾言厲色，仍舊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盛玖身後，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倏地短暫而極輕的輕笑了下，笑聲中帶著幾分五分無奈：“疾風！不得無禮！”
聞他此言，疾風麵色一僵，一臉的不忿：“王爺！”
在南夏，在疾風的眼裏，南玄策一直都格外受人敬重和尊崇。
方才，莫心所言，已然是對南玄策的大不敬。
他知道，南玄策對盛玖另眼相待。
但這並不意味著，莫心這個做奴婢的，就能仗著是盛玖的人，在南玄策麵前蹬鼻子上臉！
南玄策如何能不知疾風的想法？
不過，他並沒有理會疾風。
而是輕攏著眉峰，眼瞼低垂，邊繼續給盛玖布著菜，邊抬眸看著對麵雙眸晶亮的盛玖，對她微微揚起一抹淺笑：“既然莫心不舒服，不若讓她出去透透氣？”
“也好！”
對於疾風的劍拔弩張，盛玖渾然未覺一般！
自嘴角牽出一抹笑意，她微微偏頭，看著莫心的神情，雖然溫和，但是眸色卻帶著隻有莫心可以明辨的犀利：“莫心啊！既是身體不舒服，那就出去好好透透氣吧！切記不要走遠！”
見盛玖如此，莫心心下微沉了幾分。
“……是！”
嘴角微動了動之後，她到底隻應了一句是，便低眉斂目的，退了下去。
在莫心退下之後，南玄策微微側目，對疾風輕挑了下眉宇。
疾風會意，麵色沉凝的，也退了下去。
如此，雅間之內，便隻剩下了南玄策和盛玖兩人。
盛玖對此，絲毫不以為然。
微微展顏，毫不吝嗇的，對南玄策輕笑了下，她邊吃著膳碟裏的魚肉，邊一臉調侃的，對南玄策說道：“我和莫心，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必如此草木皆兵！你這樣會讓我有種誤以為，自己是犯人的感覺！”
南玄策正在給她布菜的動作一滯！
深凝著盛玖眉眼彎彎的樣子，他眉梢輕抬，看著盛玖的雙眸之中，全是笑意：“我這一路上，對你如何，你可是心知肚明的！你見過哪個犯人，能有你這般待遇的？”
“你說的倒也是！”
盛玖紅唇微動，含笑輕點了點頭。
南玄策注視著她，漆黑發亮的眼睛裏，綴滿了閃閃發亮的星星：“你若真當自己是犯人，也做不出拿糕點往我頭上扣的事兒來！”
聞言，盛玖眸光微閃了閃，隻當作沒聽見，繼續埋頭用膳。
南玄策考慮到難民湧入，秉著安全第一的原則，並不打算在小鎮停留。
是以，待到兩人吃飽喝足，便一起離席，準備下樓，重新登上馬車，一路南下。
可是，他們才剛從二樓下來，便見疾風緊抿著唇瓣，一臉凝重的迎上前來。
見狀，盛玖眸光一閃，扭頭看向身邊的南玄策。
南玄策接收到她的目光，眉宇微凝，抬眸看著疾風，問道：“可是有事？”
“是！”
疾風看了邊上的盛玖一眼，沉眸對南玄策稟道：“莫心不見了！”
聞言，盛玖臉色微變！
不等南玄策開口，她便已然出聲問道：“你說莫心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疾風因莫心對南玄策的出言不遜，雖然對莫心頗有微詞，但是在麵對盛玖的時候，卻是畢恭畢敬的。
他的前一句話，是回盛玖的，後一句則是對南玄策說的：“她方才說要出來透透氣，屬下派了人跟著她，卻不想她如廁的工夫，就不見了！”
聞言，南玄策不禁眉宇緊皺而起，繼而轉頭看向盛玖，眸色微微深邃了幾分，諱莫如深的問著盛玖：“阿玖！你說……莫心去了哪裏？”
“我在這裏，她還能去哪裏？”
盛玖迎著他的視線，不禁輕笑了下，不以為然道：“應該是嫌你的人跟著她，讓她覺得心煩，找個地方圖個清靜，待會兒就回來了！”
說著話，她已然悠悠抬步，朝著她所乘坐的馬車走去。
南玄策見盛玖如此反應，深邃的雙眸中，不禁有波光一閃而過。
疾風見狀，不由微躬著身子，輕喚了他一聲：“王爺……您看……”
“本王看什麽？”
南玄策將追隨著盛玖的視線收回，看著疾風的神色有些冷：“你們那麽多人，都看不住一個人，還想要讓本王看什麽？”
直接被南玄策說到臉上的疾風臉色一變，連忙低垂著頭，沉聲說道：“屬下無能，願受一切責罰！”
“本王正值用人之際，你的罰就先記在賬上吧！”
南玄策看著眼前一臉自責的疾風，語氣微微緩了緩，微眯著眸華，四下看了看，說道：“罷了！阿玖說的對，她在這裏，莫心又能去哪裏？我們走的路線，一般人想尋都尋不到，這窮鄉僻壤的，莫心便是想要做什麽，也空有一身本事，沒有用武之地！”
說到這裏，他的視線掃過不遠處，不時朝著酒樓方向望來的那些難民，語氣停頓了下，眸光微綻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去安排下，等莫心回來，就立即上路！”
聞言，疾風心下一凜，連忙應是：“屬下這就去！”
不過，在他銜命而去不久，他便又手持一封密信，匆匆返回。
彼時，南玄策剛剛登上他所乘坐的馬車。
見疾風去而複返，臉上神情，不同於早前那般沉冷，反倒帶著幾分欣喜和雀躍，他正要端著茶盞喝茶的動作，不禁緩緩停了下來，看著疾風手裏的密信，輕挑了眉梢：“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確實是好消息！！”
疾風重重頷首，躍上馬車，將剛剛接到的密信，遞到了南玄策手中……
————
一切，就如盛玖所說。
過了沒多久，出去透氣的莫心，便回來了。
她離開的時間不長，南玄策見她回來，也沒有多問什麽，在莫心上車之後，直接下令，馬車繼續向南，出小鎮南口，一路朝著南夏進發。
轉眼之間，已然進了三月。
因周祈佑和周祈宸開戰，早前定於三月初三的大婚之期，被無限延後。
本是草長鶯飛好時間。
可是現如今，外麵到處都是流離失所，四處逃避戰亂的難民。
莫心上車之後，盛玖並沒有理她，而是一臉澹靜的，倚靠在車廂上，伸手撩起了窗簾，抬眸向外望去。
同樣是南下。
早前時，大魏國泰民安。
如今，卻已是兵荒馬亂！
緊蹙著眉頭，看著外麵那些衣衫襤褸，拖著一家老小疲於逃命的百姓，盛玖心中不由沉重萬分！
聽到車外，一個幾歲的孩童，不停的哭著喊著娘親的聲音，眸中各種情緒參半的她，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連帶著撩著窗簾的手，倏地一下將手裏的窗簾，握得緊到不能再緊。
邊上，莫心見她眉頭緊擰，臉色陰鬱的，仿佛暴風雨來臨時的天色，視線落在她緊握著窗簾的手上，忍不住輕聲勸道：“齊王殿下和皇上，終有一戰！此戰……不可避免！大小姐心中不必太過介懷！”
“我如何能不知，他們這一戰不可避免？”
盛玖垂眸，斂去眼底思緒，將手裏的車簾輕飄飄的放了下來，語氣微冷道：“不過周祈宸準備萬全，與周祈佑開戰的話，局麵勢必高下立現，比現在要好很多！如今這般……百姓苦不堪言不說，他們也會兩敗俱傷！”
聞言，莫心微啟了啟唇。
想到方才，她甩掉後麵的尾巴後，打聽到的那些事兒。
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似是有什麽話，想要跟盛玖說。
可是，在看到盛玖那張沉鬱小臉兒時，到了嘴邊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
盛玖靜默片刻，再次抬眸，見莫心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不由輕蹙著黛眉，問道：“倒是你，今兒出去那一遭，可打探到什麽消息沒有？”
“大小姐……”
莫心看著盛玖，紅唇微張著，一臉的躊躇之色。
她方才，從那些難民口中，確實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隻是，她不知這些消息，該不該跟盛玖說！
畢竟，盛玖說過，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今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而她打聽來的這些消息，對於盛玖而言，絕對算不得是好消息！
“怎麽了？”
盛玖看著莫心一臉躊躇的樣子，心下明顯沉了沉，一雙瀲灩的鳳眸之中，不禁閃過一絲冷光：“你打探到了些什麽，直言便是，用不著在我麵前遮遮掩掩的！”
見盛玖如此，莫心心下一凝！
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幾乎將之咬出了血，她定定的，迎著盛玖的視線，聲音緊繃著說道：“奴婢從那些難民口中探知，世子爺他……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