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失敗才能自由
醫生時不時回頭看著那兩個女人對峙，心裏充滿了慌張。
而門外，祁雨深不知道在做什麽，竟然對屋內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覺。
此刻的沈憂也顧不上思考祁雨深為什麽不進來援助，她隻是看著眼前的人，精神高度緊張。
如果Lily是為了完成任務，她不應該選擇這個時候爆發，很顯然她沒有得到必要的信息，沒有辦法交代。所以，沈憂斷定Lily的精神狀況的確有些問題，隻是沒有那麽嚴重。
而自己，就是一個刺激到Lily的因素。
當她說出領養這個詞時，看到Lily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可是Lily手中仍然把玩著那支鋼筆，有種病態的漫不經心的感覺，還是那麽優雅高貴。
她忽然覺得Lily很適合這樣的短發，這讓她顯得像是一個純真而邪惡的殺手。
Lily笑著，隻是那笑容也是冷漠而諷刺的，“領養？可是你這些年養尊處優生活很好。而且，我羨慕的不是這些。”
如果說物質上，謝爾頓也並沒有虧待她。可是有些折磨和物質無關。
沈憂覺得自己聽懂了什麽，可是又好像依然雲裏霧裏。
“如果你想要自由，但這些事情結束以後，我保證會將你放出去，讓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沈憂對她說。
雖然她不知道Lily是否會相信。
可是Lily在聽了沈憂的話以後，卻好像真的開始想象自己自由自在的未來。一個不被控製，不用去做那些任務，隻憑自己的想法生活的未來……
“已經太晚了……”Lily喃喃。
當她從幻想中回過神，發現沈憂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
Lily的表情很快變得嚴肅和凶狠，“你果然是想讓我轉移注意力！”
她說著，舉起手中的鋼筆朝著沈憂刺去。
這次不是在醫院，沒有狸貓換太子的戲碼，眼前站著的是如假包換的沈憂。
Lily的任務目標。
隻要用鋼筆的鼻尖刺入沈憂的要害，這次任務就算完成了……
想著這些，Lily的眼中流露出精光，那鋼筆直直地衝著沈憂而去——她已經觀察了很多天，醫生用的一直都是這支鋼筆，她完全可以將這個當成武器！
沈憂原本想要奪過鋼筆的計劃宣告失敗，看著Lily猛然驚醒又襲擊她的樣子，沈憂隻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躲閃一邊思考新的應對方式。
“醫生，你可以快點嗎？”沈憂一邊後退，一邊對著門口的醫生大吼。
滿頭大汗的醫生正在費力地開門，可是試了很多次以後他也無法打開，隻能用力地拍門。在聽到沈憂的呼喚以後，他更加緊張地說：“沈小姐，門好像從外麵被鎖上了，這不關我的事！”
一個細節猛然闖進了沈憂的腦海。
她記得，自己的視線落在這扇門上的時候就注意到，門用的是密碼鎖。
如果從外麵鎖上，就隻有祁雨深能夠打開？
而且也隻有祁雨深在外麵……所以是祁雨深鎖上了門？
外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憂的後背也沁出了冷汗，她一邊擠出精力來應付Lily，一邊思考怎麽辦。
Lily說的話真真假假，但是關於自己的經曆和身手卻沒有撒謊。她的行動風格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可是動作和反應顯然跟不上腦子，跟沈憂周旋了很久還沒有辦法接近她的身子。
“你別躲了，外麵一定是父親的人來了！”Lily興奮地大叫。
沈憂一邊尋找防身的東西，一邊說：“他隻是將你作為一個工具而已，你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我比他有信用！”
“已經不用了。這次任務以後，他說會放我自由。”
“什麽任務？”沈憂找到了一本厚厚的書，她先抓起來擋在自己身前。
那麽小的鋼筆，如果Lily想要她的命，隻能是頸間的大動脈位置。
心髒，或許連外麵那層襯衫都無法刺破。
沈憂將書本擋在自己暴露的脖頸前，還在防備著Lily任何可能的突襲動作，她說：“你真的相信你父親的話嗎？培養一個你花了那麽長的時間，你認為這次成功以後，他真的會放棄嗎？”
Lily不說話，隻是目露凶光地盯著沈憂。
“我調查過你的資料了。”沈憂站在了桌子後。
隔著一張桌子，Lily仍然死死盯著她。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也或許是自己太過緊張，根本聽不清外麵的聲音。她無法判斷外麵究竟是這樣的情況，甚至不知道祁雨深是否還活著……
如果謝爾頓發現了這個地點，那麽等待祁雨深的就是一場激戰，可是，這次，隻有祁雨深和沈憂來這裏。這房子裏剩下的人，都和醫生一樣手無寸鐵。
“又怎樣？你知道我的資料也沒什麽用。”
Lily不知道沈憂這話的意思。
沈憂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說：“我是想說，我看過你之前成功的記錄……我認為，你遭受事故那次，原本你不會受到這麽重的傷。”
她盯著Lily的手。
Lily的右手在劇烈地顫抖，隻能用左手拿著鋼筆，尋找可能的突破口。
她聽到沈憂的話以後，眼睛裏忽然有什麽熄滅了。
看著她沉默，沈憂知道自己的心理戰術卓有成效，她繼續用這件事刺激Lily：“所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以為自己不能再當殺手了，你父親不會讓你去送命。”
“這次，隻有你失敗了，你才可能自由。”
……
這些話語鑽進Lily的耳朵，她的麵容忽然變得扭曲。
“你閉嘴，你不要再說了……成功才可以！成功！”她拿著鋼筆朝著沈憂撲過去。
可是沈憂毫不畏懼地盯著她，大聲地重複著自己的話。
“他不會放過你任何一個可利用的時期，隻有你徹徹底底的失敗！”
一聲響亮又清脆的“咣當”聲突兀地響起。
Lily手中的鋼筆掉在了地上。
她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拚命地大喊：“別說了！夠了！別再說了！”
這些她早就已經明白的道理，在那次失敗以後，被謝爾頓的態度給洗刷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