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娘娘不見了
秦風總覺得哪裏不對,夜半好像聽到馬車的聲音,一開始以為是過路的,並未多想,後來披了長袍出來一看,守門的侍衛依然躺在地上睡著,那時,天已經漸漸亮了,天空露出魚肚白,太陽破曉,正欲光芒萬丈。
這時,一名小丫鬟正慌慌張張的趕過來,過來便將一封泛黃的信箋交到他手上。
神色慌張的說“大人,娘娘沒在珠翠殿,現下空空如也,半個影子都沒有。”
秦風大概知道怎麽回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貝貝做的,見信箋上寫著去永城區的事情,瞬間將泛黃的紙捏在手心,紙張皺巴巴的。
“這個不孝女,如今都做了皇後還這般任性?這若是讓太後抓了把柄可怎麽了得?”
“那娘娘可咋辦?”小丫鬟站在一旁幹著急。
“隨她去吧!”他生氣的一把將紙團撕成脆片,繼而伸手一揚,隨風飄散。
秦貝貝同李卓林秀隨著這幫人來到他們的住處,說是住處,其實是一間湊合遮風擋雨的居所,房屋已經破爛不堪,外麵的窗子上的窗紙都是大大小小的洞,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雕花木門潮乎乎的,上手一摸,仔細一聞,很重的潮濕味。
推門進去,裏麵更是破落,破舊的大仙桌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髒兮兮的全是土色,桌上擺放著壺嘴不全的茶壺,還有幾個有裂痕的青瓷杯。
兩處的草堆鋪成的床榻。
果真如他們所說,屋子裏全都是老幼病殘,瞧起來甚是可憐,幾個大人圍著一個孩童,正如男人所說,孩童已經躺在草垛上奄奄一息,沒了知覺。
上手一探,還能呼吸,隻不過氣息太過微弱。
李卓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交給方才同他們說話的男子,趕緊說“去附近請大夫過來,錢不是問題。”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那人跪在地上磕頭,幾乎是感激涕零,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這孩子可真可憐。”林秀默默的搖頭歎息。
還有嬰兒哇哇的啼哭,見一女子抱著一嬰孩,正在喂奶,女子麵黃肌瘦,發絲淩亂,那嬰孩吃完奶仍是止不住的哭鬧,女子也是餓的搖頭歎息“哎….我都吃不飽了,怎麽讓你吃飽啊!”
一位老人家站出來,弓著腰,顫顫巍巍的站在他們麵前,他同樣衣衫襤褸,滿是補丁,確有禮貌的抱拳道“享必各位公子都是來自別處吧?”
“是的,我們來自京都。”李卓向前邁了一步,如實回答。
“京都,京都好啊!”老頭捋了捋胡須,眯著眼睛,默默的搖頭歎氣“我們是一路從永城那邊逃亡至此的,你說這皇上也是,不給百姓撥款開倉放糧也罷了,還一個勁的往外趕,真是沒活路了,這年頭,沒活路了。”
“沒開倉放糧?”秦貝貝望著李卓,又蹙眉重複了一遍,仿佛不敢確信他說的話,不過,這就對了,小說中是這樣寫的,隻是當時白景燁察覺的晚些,因此才造成屍骨遍野。
究其原因都是官官相護,貪汙撥下來的錢款。
說白了,後台硬,水深,因此造成貪官汙吏橫行,沒有半點忌憚,說老說去還是錢的事情。
下頭貪汙了錢款,轉頭進了上麵人的口袋,上麵的人受益,還能做成許多大事。
不一會兒,大夫拎著醫藥箱進來,臉上滿是同情之色,他一眼便看到躺在草垛子上奄奄一息的男娃,所有人閃至一旁,他坐在他的旁邊,翻翻他的眼瞼,看了看瞳孔,探探鼻息,又摸了一下脈,繼而從醫藥箱中拿出針灸。
竟會一番救治,施針,男娃娃脫離生命危險。
那大夫捋著胡須說“幸虧看病及時,再晚一刻鍾這男娃怕是……之後再吃些藥,不日後便可痊愈。”
“謝謝大夫,謝謝你。”男孩的爹跪在地上磕頭感謝,眼眸裏蒙了一層霧,得虧這幾位公子的慷慨解囊,不然………
“大夫,能在給我娘子看看嘛?她最近身子不好….”
那大夫倒也帶著同情的眼光,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給女子把了脈,隻說營養不良,讓他多買些補品,剛生完孩子沒補上,所有身子弱些,導致孩子也是瘦骨嶙峋的,看起來讓人心疼。
那大夫也是善心一片,又陸續給屋中幾個人診治了一番。
李卓又從懷中掏出些銀票,直接給大夫,說是待會的藥錢,那大夫起初不肯收,說是他們都是清苦百姓,也是山窮水盡才逃亡至此,因此,便不受診費和藥費了。
李卓覺得藥費比較昂貴,因此推脫之下將銀兩塞到他手上。
政德殿
白景燁坐在大殿之上,立體的五官相當英俊,君臨天下的帝王氣質讓人望而生畏,星辰鑽石一般好看的眼眸偶見深邃之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斜飛入鬢,兩縷飄逸的發絲盡顯帥氣逼人,整張臉孔可謂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他一聲黃色的鑲金邊龍袍,玄紋雲袖,頭頂金光閃閃的皇冠由一根羊脂白玉簪別著,一張臉太過帥氣,翩若驚鴻,宛如謫仙。
讓人不知不覺被吸引,沉淪,一同翩翩起舞,為之沉醉。
大殿之下的人全都身著官服,個個神清氣爽,精神煥發,身姿挺拔。
“現在永城區不知如何了?派的監察禦史也於寅時出發,現下應該是救助了部分難民,吳宇那便可有情況?”
白景燁威嚴又好聽的聲音響徹大殿。
白彥上前一步,拱手道“據吳宇來函,皇上發放的賑災糧款何糧食都在鄉下發放,保證百姓傷亡減至最小,相信不日後,便能回京都了。”
“嗯嗯。”
白景燁點點頭,眼眸中是一閃而過的狡黠,如此風平浪靜的圓滿回答,怎的讓他很是不信呢?
不過無妨,李卓林秀已經去了永城區,相信不久便到了,到時情況一查便知。
“好了,各位還有別的事嗎?若是無事,那便退朝。”
番然在一旁嗓子尖銳的喊了一句“有本上奏,無本退朝。”
“沒有。”眾大臣紛紛作揖搖頭,須臾間殿上人們紛紛散去,隻留下秦風一人站在殿中央,猶豫著該不該說,如何說?說了對貝貝是有益還是有害,這都是事。
白景燁從金鑾座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秦風,繼而從上麵一路借著漢白玉的石階走下來。
站至他麵前,見他踱著步子,似是有什麽憂心之事,遂忍不住關切的問道“國丈可是有事?”
秦風四下望望,見殿上站著許多太監丫鬟,又琢磨這事不是光彩的事,必須親自同白景燁說,還不能聲張出去,若是不說,皇上定會發現,也許待會下早朝便會去秦府,這事兒是板上訂釘的。
白景燁似是心領神會,見他四處張望的神情也是保密的事,因此,大手一揮,威嚴道“全都退下吧!”
“是。”
一眾的丫鬟太監紛紛作揖,之後由番然帶領,魚貫而出,此刻,大殿之上僅剩白景燁同秦風二人。
“國丈但說無妨,現在,這裏隻剩你我二人。”
白景燁仔細的盯著秦風的眼睛,總覺得他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不好說的感覺,但隻是默默的等待他說話,站至一旁洗耳恭聽。
“娘娘她…….”
他又頓住,欲言又止。
“貝貝她怎麽了?”一提到秦貝貝,白景燁英俊的臉上難掩焦急和擔心,他蹙著眉頭,再問一句“貝貝怎麽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倒不是出事,她昨晚上去了永城區,今早看信箋我才知道,她是昨晚上走得,現在應該同李卓還有林秀在一塊。”秦風如實相告,說完這些,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仍不忘囑咐道“這件事皇上處理便好,微臣隻有一個條件,保護好貝貝,不要讓她陷入危險,受到傷害。”
白景燁隻覺胸中升騰起一絲怒火,貝貝竟然跟那小子一起去了永城區,他是不想看他倆見麵,所以才將他調去永城區,怎的還把貝貝拐跑了?
他這一口氣無處釋放,但仍然強壓下來,盡量讓自己冷靜一些,他要是將事情鬧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對秦貝貝半點好處都沒有。
“國丈,朕知道了,也會處理好的,你且放心,會在保護貝貝的前提下。”
“那微臣便放心了。”
秦風說完,又拱了拱手,之後靜靜的退出大殿。
剛才是秦風踱了幾步,現在換成白景燁了,空曠的大殿之上,他一人來回踱著步子。
一想到秦貝貝和李卓此刻正在一起,他根本待不住,想要馬上飛過去,他重重的拍在紅色的大柱子上,磨牙道“不行,朕還得尋個理由親自去永城區一趟才成。”
“可是……啥理由呢?”
他繞過紅柱子,抬頭望向一直衝上雲霄的金色蟠龍,忽然心中有了主意,微服私訪,靜悄悄的還不能被人察覺。
若是永城區賑災之事有貓膩,他也可親自製裁。
“對,微服私訪。”
他轉過身來,又一掌拍在紅柱子上,此刻,臉上掛著輕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