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朕倒是有一計
徐來還記得上次被宣進宮時,自己挨了三十大板,額頭磕的現在還沒好,屁股也還隱隱作痛,他也真正的領教了伴君如伴虎,不能輕易冒犯聖上,不能在聖上麵前胡言亂語。
這次,再次被宣進宮,他心中著實忐忑,別一個不留神自己又挨板子,因此,也心驚膽戰的。
此刻,白景燁正在批閱奏折,在金鑾寶座之上如神嫡一般令人高不可攀,正值午後,天有些陰,冷冽的寒風嗖嗖往裏麵鑽,大殿之上有些昏暗,番然點了蠟燭,照亮了他舉世無雙的俊顏。
今天朝堂之上,儷國使臣帶著信函而來,說是儷國想要同晉文國結盟,修成秦晉之好,派三公主馮瑤前來晉文國和親,秦風自是願意,覺得儷國礦產豐富,白彥並未阻止也未同意,保持中立的態度,如果阻止的話,更加突出他的不良企圖,如果同意的話未必對自己有好處。
朝堂之上,同意的聲音高一些,眾人瞄準的都是儷國礦產。
此刻,有人進去稟報,不多時便宣他進殿。
他周身發抖,覺得渾身很冷,盡管身上穿了一件棉袍,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邁過大殿門檻時雙腿打顫,繼而恭敬的抱拳,行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景燁終於將那張英俊無雙的臉龐從奏折上微微抬起來,雙手還捏著奏折。
過了數秒,徐來額頭沁出冷汗時,他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徐來,你可知朕這次找你作何?”
“微臣….惶恐。”盡管他大概知道皇上找他許是問及捕捉陸金一事,可通過之前的教訓,亂說話,亂上奏的壞毛病,三十大板明顯讓他長了記性,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謹小慎微。
“還記得上次朕罰你的三十大板嗎?”
“記得。”
“你可知朕為何罰你三十大板?”
“皇上罰罪臣罰的理所應當,因為….罪臣私下收受賄賂,還意圖汙損娘娘清譽,皇上沒將臣打入天牢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白景燁啪的一聲將奏折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徐來瞬間一哆嗦,嚇得他不知所措的跪在那裏,腦海中想的依然是不住磕頭的場景,磕的頭破血流,直至現在….額頭一摸仍舊疼痛。
“朕其實怪你,怪你對朕的不忠心,隊伍站的不隊。”
“罪臣從今往後都會忠於皇上,一直站在皇上這一邊,請皇上放心,若是有半點兒不忠心,但憑皇上發落。”他信誓旦旦的抬眸望著皇上,眼眸中滿是真誠。
“好吧!朕姑且信你一次,若膽敢背叛,直接押入天牢。”他不疾不徐的聲音並不是如沐春風,而是滿是陰鷙和荊棘,若是他敢有半點背叛,看他陰鷙的眸光便能讀出來他的下場如何?
“自然,罪臣知道。”他看得出,皇上今日宣他來,還有一點兒,試探他,讓他表忠心。
“接下來,朕便看你的辦事能力了,陸金的事享必安苛同你說了,限你三日之內,務必將他抓獲,若是三日之內你沒抓獲他,後果自己想去….”
“是是是,罪臣定當竭盡所能,將他擒獲…..”他如今冷汗涔涔,命令是聖旨,聖旨重如山,他廣袖拭去額上的汗漬,突然後悔自己當初收受賄賂一事,就一件事,皇上便逮住他不放,也怪自己,當初能活命到現在,已經是皇上最大的仁慈。
“還有一件事,朕會派朔馭同你去堯鎮,從宮中挑選一些侍衛,直奔司蜀閣,若是司蜀閣裏的人願意為朕做事,那便留著,若是不願意,尋個罪名統統押入天牢,聽候發落,記住,要做到神不知過不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皇上,罪臣覺得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呢?”白景燁又重新拿起一本奏折,一板一眼的看了起來。
“司蜀閣的幕後之人定是同娘娘過不去,想治娘娘於死地,若不能讓他們心悅誠服的跟隨皇上,他們必定會假意歸順,介時再向幕後主使通風報信,如此以來,便打草驚蛇了…..反倒得不償失。”
白景燁又將剛打開的奏折合攏,重新垂眸審視著他,他漫不經心的托腮,眯眼望著他,覺得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方才是自己魯莽了。
“那你說說,該如何讓他們心悅誠服呢?”他手指敲著桌子,在碩大的殿堂之上相當有節奏。
“這…..”徐來陷入沉思,努力思付著如何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確是想了又想也沒想出頭緒。
一時陷入尷尬局麵。
半晌,白景燁終於站起身,慢慢的往下走來,又在他麵前踱了幾步,忽然似靈機一動,挑挑眉梢,道“你先平身。”
徐來慢騰騰的站起來,腿麻了,步履有些踉蹌,他依然保持著謙恭的姿勢,不敢有一絲怠慢。
“朕倒是有一計,你附耳過來。”
衝他勾勾手指,眸底全是陰鷙,閃爍的光芒讓人難以捉摸。
徐來慢騰騰的將身子湊過去,細細聽來。
“皇…皇後…..”林秀擼起袖子來到大灶前,憨厚的正要稱呼她,確被她瞬間打斷“我說林秀,剛才不是同你說了,今天在這宅院的不多,就咱們幾個,叫我貝貝就可以,若是在宮中碰到,再喊皇後不遲,今天就破例了。”
“那便好。”林秀又將袖子擼上去一些,冷得牙齒打顫,雙手紅通通的,“這沒人住就是沒人氣,你看,這水冰涼冰涼的,要不然….咱們去酒樓吃得了,還得洗菜刷鍋。”
秦貝貝倚著門框,磕著瓜子,手中的一把瓜子皮不由分說的朝他扔去“林秀啊林秀,你現在是大爺了還是怎的?當官了下不得廚房了?想當初誰把你救回來的?又是誰三番五次的給你同媛媛撮合?沒有我秦貝貝,能有你今日的林秀?如今是官也當上了,眼看嬌妻也要娶進門了,愛情名利雙豐收,怎麽?不能吃苦了?”
“瞧你,瞧你,我這才說了兩句,你就說了一大堆,行行行,我這就刷鍋做飯…..”他說著話,便往外麵走去,手中提著木桶,越過她的時候,見她將門口擋得嚴嚴實實,嘟著嘴氣呼呼的說了兩個字“借過。”
李卓一襲墨袍,剛毅的臉龐精雕細琢一般,很是好看,後麵的冀風手中拎著好些蔬菜,李卓一手拎著一條又長又大的魚,一手拎著一竹籃的肉。
他風塵仆仆的來至秦貝貝的麵前,鼻頭凍得通紅通紅,確是唇畔帶著笑意,他眼睛看她的時候,總是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
“貝貝,魚肉蔬菜都買回來了,這裏又冷又髒,要不然….你回廳堂等著我們,我們幾個做飯就成。”
“你們好意思做,我也不好意思吃啊!”秦貝貝拍拍手上的塵土,繼而接過李卓手中的竹籃,微微一笑道“我會留下來幫忙。”
那一笑,傾國傾城,晃人雙眼,絕世的美貌,彩虹般魅惑的微笑讓他瞬間沉淪,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現在,她站在他麵前,那笑容是屬於他的,他心滿意足。
他愣怔的看著她提著竹籃往裏走去,一時失神,身後的冀風推搡了他一下,搖搖頭道“公子,進去吧!後麵林公子還等著進去呢?”
後麵的林秀費力的拎著木桶,雙手凍得通紅通紅的,一陣冷風吹過,如冰刀子一般,提著桶的手已經漸漸麻木了,現在,估計已經到零下五六度了。
李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繼而提著魚大步流星的往裏麵走去。
秦貝貝已經從灶膛裏添了一些柴火,林秀也將大鍋刷好了。
“這樣,咱們分工一下。”李卓提議“林秀切菜炒菜,李某洗菜,冀風在一旁幫忙,貝貝升火,水太涼了,女子不宜摸水,大娘在廳堂收拾,順道將碗筷布置好。”
“有酒嗎?”林秀興衝衝的問了一句。
秦貝貝忽然想起一句話“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怎麽能少的了酒呢?早備好了。”
李卓將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菜扔進木盆中。
“公子,還是屬下來吧!”冀風蹲下來,拽了拽他的衣袖說,他家公子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中長大的,根本沒進過廚房,更不用說洗菜了。
“無妨,本公子定不能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次….權當體驗了。”
“公子,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這般碰涼水成嗎?還是屬下來吧!”
“還是讓我來吧!李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去廳堂等著吧!”秦貝貝放下手中冰涼的幹柴,遂又站起來,兩步來到他麵前,忽然想起上次自己遇刺,是他挺身而出,不顧性命的替自己擋刀子,那刀口看來不淺,他傷勢未愈,免疫力低下,碰水容易寒氣入侵。
“你還說我呢?你還不是,上次腿受傷了,你說你一女子,身上傷勢未愈,碰水豈不是更容易侵入濕邪之氣?”就在她指尖剛欲碰到水時,李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好看的眸子中全是疼惜,閃爍的關心根本騙不了人,他太在意她了。
屋內的幾個人瞧得清楚。
確也無可奈何,林秀瞥了一眼,兀自心裏歎氣“流水有意落花無情,秦貝貝同皇上已經是惺惺相惜,兩情相悅,李卓何不放手成全?不過話又說回來,喜歡一個人,眼裏閃爍的光是藏不住的,他想時時刻刻的看著她,說起來,有時也很同情李卓,明明那麽喜歡,確也無濟於事。”
“行了,你倆都出去,這裏有冀風幫忙就可以了。”林秀將濕乎乎的手往身上蹭了蹭,又左手拽著秦貝貝,右手推著李卓,硬是將他二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