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盛情難卻
昨晚,白景燁在大殿之上將朔馭喚進來,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他,微蹙著眉頭,道“秘密給秦將軍送信,讓他今日動身,兵符也一並交予他。”
“是,皇上。”朔馭點點頭。
“記住千萬不能讓旁人知道。”
今日早朝之上,諸大臣都紛紛站至兩側。
“明日便是朕大婚,諸位可還有本?有本奏來,無本退朝。”各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紛紛送上祝賀。
“皇上,微臣覺得西南一帶匪患猖獗,求今日動身,即刻剿匪。”秦風拱手,恭敬的說道。
“皇叔覺得呢?”白景燁托著下巴,好看動人的眼眸中閃爍著別樣的光澤,似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一張俊顏仙姿朗落,帥氣的讓人沉淪。
白彥的眼眸光速飛轉,似在思付白景燁到底存了什麽心思,他若是附議,那麽儷國攻城之際,城內少了秦風,便是去了一塊心頭大患,可謂是一舉兩得,但若是皇上耍什麽陰謀,那麽…..這事便不好辦了。
現下,他不能由任何行動,即便是明日都不能,若不然定會萬劫不複,吃力不討好。
那明晃晃的金鑾寶座絕不能心急,它早晚是他的。
目前看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偏頭看了一眼丞相,見他同樣蹙著眉頭,聳聳肩,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他隻能抱拳回答“還是皇上做主,微臣一切聽從皇上的。”
“丞相覺得如何?”他點點頭,又垂眸望向周身朝服,貴氣十足的李藝。
“微臣覺得將軍所言甚是,昨個兒那幫匪患據說同士兵動手,還搶劫一名女子,實在是…..哎…”李藝歎息一聲。
“既是如此,便允了將軍請求,即刻動身。”他挺了挺脊梁,坐直了身子,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諸位可還有本要奏?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皇上,儷國來的使節明日便到了,誰來款待?”白景恒匆匆問了一句。
“便由皇叔款待,你們意下如何?”
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的抱拳,又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門口,白洛坐在馬車前麵,守門的侍衛立即攔下,問“你是何人?裏麵坐的是何人?”
“皇後娘娘,聽聞將軍要去西南剿匪,皇後娘娘特意去將軍府送送。”白洛挺了挺脊梁,怎麽說她家娘娘是皇後,他看誰敢攔著。
守在門口說話的侍衛又瞥了一眼一旁撓著頭默不作聲的侍衛,問了一句“是不是皇後娘娘這幾日被禁足了?”
“好像是。”那撓著頭的侍衛繼續撓頭。
“什麽叫好像是?”他揚起手,重重的拍了他一下。
“白洛,拿這玉佩讓他們看看。”秦貝貝隔著車簾遞給他一塊精致的蟠龍玉佩。
白洛接過玉佩伸手一揚,一臉得意洋洋地說“看,這是皇上賜的玉佩。”
二人見到蟠龍玉佩,瞬間一臉恭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林兄,你還真像個劫匪的模樣。”李卓將嘴邊的兩撇小胡子揭下來,瞧了一眼坐在一旁木椅上的林秀,林秀一臉的絡腮胡子,又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塵。
“皇上出的主意,想我林秀一介書生,如今名聲毀於一旦了。”他摸了摸有些紮手的絡腮胡子。
“走吧!趕緊趕路,直奔儷國了。”李卓率先飛身上馬,緊緊的拽住韁繩。
“好!不過…..咱們就以土匪的身份會不會太過招搖?”林秀拍了拍馬背,仰頭望著李卓,眯眼問道。
李卓掃了一眼身後,身後是皇上撥給的士兵,後麵黑壓壓的一片,甚至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頭讓人瞧著膽寒。
“如此多的人誰敢攔啊?”李卓指了指他的身後。
林秀挺了挺挺背,之後快速的飛身上馬,扭頭瞟了一眼身後黑壓壓的人頭,瞬間覺得有了底氣。
“走大路的確太過招搖,不過….皇上已經給指名了近路和小路,不容易被人察覺,林兄跟著李某走便是了。”
白景燁身心有些疲憊,方才說是喜袍做好了,他看都沒看,直接奔了雲華殿。
不知秦貝貝的心情如何,如今婚禮在即,即便是假的,不知道他那娘子如何了?現在趕著去看看。
還沒到雲華殿,便遇到單靈兒,她大方得體的站至他麵前,蹙著眉頭問“你真的要娶儷國的那位公主?”
“郡主何時管起朕的事來了?”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你如今娶一個它國公主,當初也不肯娶我,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她眯著眼睛看他,喉頭有些發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你在朕的眼中一直是妹妹的存在,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好了,朕要去皇後那,不奉陪了。”他說完,轉身便往雲華殿走去。
“你回來…..”
然而他並未回頭,隻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帥氣迷人,身材修長高大,比例完美,幾乎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絕色男子。
隻是….他一直拒絕她。
白景燁進了雲華殿,確見殿內空空如也,淩鵲不在,白洛不在,不過床榻上,好像是他娘子,目前正在休息。
錦被蓋得還挺嚴實。
“娘子…..”他輕輕的喚了一句。
沒人回應,他琢磨估計是娘子吃醋了,便走至床榻,且在床榻旁坐了下來。
“娘子。”他又喚了一句,半晌不見回應,倒是錦被哆哆嗦嗦的,像是十分寒冷。
他盯著大紅的錦被,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把掀開,發現是淩鵲,淩鵲瞬間從床榻上滾落下來。
額頭上冷汗涔涔。
“怎麽是你?”他手中握著錦被,驚呼出聲,訝異的問。“貝貝呢?她在哪?”
“皇後娘娘….她…..她…..”她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額頭上直冒汗。
“快說。”白景燁一把將錦被扔在榻上,之後站起身,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磨牙問了一句“不說便定你罪了…..”.
“娘娘出宮了。”她聲音顫抖的回道。
“何時出的宮?”
“半個時辰前….”
“皇後出宮做啥去了?”
“不…不知道…..”淩鵲幾乎渾身抖成了篩子,眼眸裏的淚水幾乎要流出來,說話因害怕也變得結結巴巴的。
“冬….”他喚了一聲,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緩緩而降,立即跪在他麵前,道“主人,有何吩咐?”
“朕命令你快速去查皇後的下落,之後回來告訴朕,然後同春說一下,定要護皇後周全。”
“是。”他剛說完,轉身輕輕一躍,不見蹤影。
淩鵲隻覺得臉龐有一道風匆匆而降,再一道風之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
“皇叔,你說這皇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白景恒端起一杯茶,輕輕的啜了一口,之後又同一旁的小丫鬟說了一句“給皇叔滿上茶水。”
“目前不得而知。”白彥緩緩的搖搖頭,一麵眯起眼眸“不過本王總覺得皇上命將軍剿匪一事,確有些蹊蹺,那些土匪,出現的時間也太過湊巧了吧!不過也無妨,我們目前還是差人去調查一下,然後不要輕舉妄動,即使皇上有什麽發覺,又在醞釀什麽陰謀,也是他們之間鷸蚌相爭……”
“王爺的意思是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嗎?”這時,李藝邁著官步走進來,一派威風凜凜。
“丞相大人又在聽牆根了嗎?”白彥啜了一口茶水,抬眸,見小丫鬟又搬了一張雕花木椅,還細心的在上麵擦拭了一下,之後又添了一杯茶,放置楠木的茶桌上。
“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李藝捋著胡須,坐在雕花木椅上,天氣很冷,他搓了搓手,又拿起溫熱的杯子,雙手捧著,這才愜意了許多。
“丞相大人今日怎麽有時間過來了?”白彥又啜了一口茶水,透過苒苒上升的熱氣,眯著眼睛望著他。
“再來晚些,估計這晉文國的國君都換了,能不來看看嘛?”
“噓!”白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一些,”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鬟,示意有外人在場,他莫要亂說話。
“無妨的,她是自己人,且對本王相當忠心,因此,本王才將她留下的,若她有半點不忠心,你們都放心吧!本王自會處置。”白景恒蹙著眉頭盯著她,問“你會說出去嗎?”
“奴婢不敢,奴婢是王爺的人,一切聽從王爺安排。”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起來吧!繼續給皇叔丞相續上茶水。”
“是。”她雖然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可內心相當害怕,這三個人全是大人物,又是老虎又是狼,又是獅子,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奈何害怕也沒用,她被分配到恒王府,一切都看習慣了,能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不錯。
“不如丞相同皇叔今晚便留在本王府中,我們喝酒杯如何?”白景恒將茶水一飲而盡。
“盛情難卻。”李藝端起茶杯,也一並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