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病態的愛
“皇上,你怎麽還沒換喜袍?已經過了時辰很久了,外麵的大臣們都等的不耐煩了。”番然站至一旁催促著。
“成什麽親?穿什麽喜袍?朕的皇後目前生死未卜,還真成親?”他一把將打在木架上的喜袍拽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
“番公公,你先出去候著吧!”朔馭衝他使個眼色,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可不太好。
番然悄然抬眸。見白景燁的臉色真的很難看,默默的點點頭,又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皇上不怕打草驚蛇嗎?王爺那邊?”朔馭欲言又止……
“朕才不管什麽王爺,安排部署已然妥當,朕還怕他們嗎?此番即便是打草驚蛇,皇叔他們罪名石錘,朕也不能動他們,還不是時候….竹筒還沒到手,證據不足,據點還沒徹查完畢,還不能放心,因此,這婚不成了……”
“征兒…..”馮副將他推到一個密封的地下室中,指著前麵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道“朕知道強行將你留在朕的身邊是不對的,可當年……你母後便是從朕身邊離開的,那時….你才百日不到,瞧瞧….這些都是朕給你留下的,你去看看…….”
“金銀珠寶在兒臣眼裏根本就是糞土,不值一提,可父皇對兒臣畸形的愛,這種方式捆綁在你身邊,這一點兒,兒臣覺得惡心…..”他斜睨著他,憤恨早已消失,更多的是決絕,失望。
“你都知道了….?”他眼睛睜的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地下室很是通透,許多燭光照得相當亮堂“那你會離開朕嗎?”
“你知道本王會離開你,一定。”他說著話,在他訝異的眸光中緩緩的、慢慢的站起身,離開輪椅,往前走了兩步。
“你的腿…..”他磨牙,“來人哪!”
有四個黑衣人瞬間竄進來。
“將王爺抓住。”冷冽的聲音透著陰森。
馮征瞥了他一眼,他父皇現在如同惡魔,仍是如從前般不近人情。
“就是這裏——”秦貝貝雙手叉腰的站在葛林軒門口片刻,之後伸手揚了揚“密室的位置就在這裏麵的床榻下,事不遲疑….”她瞥了一眼李卓,率先往裏走去。
“趕緊走。”
“貝貝,在我的記憶中,你不曾到過儷國,你如何知道皇宮的密室?”李卓震驚的瞥了她一眼。
“呃….”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穿越過來的,他們都是書中的人物,於是,順口說了一句“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別的事往後再說。”
寢殿內進屋便是撲麵的書香氣息,馮副惡魔般的人物不成想還有這般雅致的書房。
高檔楠木桌上還鋪著宣紙,宣紙上的字隻寫了一半,上手一摸,字跡未幹狼毫筆掉在地上,恐怕是走得匆忙,墨汁濺在宣紙上幾滴。
走至床榻旁,見榻上的錦被已經掉在地上,散落開來,看起來,他是去密室走得匆忙。
李卓上前,瞬間躍到床榻上,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發現木板底下空蕩蕩的,他瞥了一眼秦貝貝,又看向林秀,有些信息的說道“這裏….果然是密室通道口。”眾人將床榻掀開,發現裏麵黑乎乎的。
李卓走在前麵,秦貝貝隨後,林秀尾隨,還有數名士兵跟隨。
“啊——”慘叫聲在密室內回蕩。
林秀嚇了一跳,默默的拍拍胸膛,其餘士兵也都哆嗦起來,臉上表情凝重,都有幾分害怕。
“那邊傳來的聲音。”秦貝貝伸手一指,李卓點點頭,二人跑在最前麵,眾人尾隨其後。
他們跑到一堵牆的麵前,前麵已經沒有出路了。
“聲音好像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秦貝貝敲了敲牆壁,似是有回聲,裏麵像是空蕩蕩的,林秀也敲了敲,默默的點點頭,說“確實是這裏麵,可想要進去,必須找到機關。”
眾人又開始動手尋找機關,秦貝貝記得書上寫道,機關是鑲在牆麵上的圓形機關。
她隨意抄起火把,睜大眼睛尋找著牆壁上是否有圓形機關。
找了一會兒,終於在牆的右側位置,隱約看到圓形的形狀。
“找到了,找到了…..”她眼睛瞬間一亮。嘴角揚起好看的笑容。
“裏麵有人嗎?”林秀不住的敲著牆壁。
“什麽找到了?”李卓匆忙跑過來,望著她指著的地方,果真有圓形的形狀。
他握住圓形機關凸起的地方,使出全身力氣重重的一轉。
‘嘩——’一扇石門瞬間竄上去。
入目的,是閃閃發光的金黃。
“金子——”林秀水仙衝進去,跑到大木箱旁邊,見閃閃發光的金元寶照亮了她的眼睛。
李卓確發現又袍角剛剛消失在密道的另一邊。
“快,往那邊追——”他伸手一揮,後麵的士兵齊刷刷的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跑去。
秦貝貝確隱約覺得木箱裏有敲擊的聲音,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再豎起耳朵來一聽,方才發現敲擊聲似乎從牆角邊的木箱子發出的,地上….還有鮮血,裏麵….定是藏了何人?
她走近一看,木箱子上了一把堅實無比的鎖,又從林秀那裏借了一把寶劍。
“我來。”李卓奪過寶劍,隨後看準大鎖,重重的一擊,大鎖落地,發出咚一聲清脆的響聲。
秦貝貝慌忙打開蓋子,裏麵是一個容貌帥氣的男子,從雍容華貴的服飾來看,定是皇子之類的,隻是….他腿部仍在流血….
李卓秦貝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將他從木箱中攙扶出來。
他眉清目秀,臉蛋俊朗帥氣,隻是唇畔慘白慘白。
“你是何人?”李卓訝異的問了一句。
“馮征,馮副之子。”他臉色難看,手捂傷口的看了二人一眼“你們是?”
“晉文國的人,現下當務之急是先把你攙扶出去包紮傷口。”秦貝貝瞥了一眼他仍然在炯炯不斷流血的腿,十分認真的說,隨後瞥了李卓一眼“不如你先去陪林秀追馮副,我攙著他出去包紮,馮副相當狡猾,還是你去穩妥些。”
“可我不放心你。”他一瞬不瞬的盯著秦貝貝,眸中滿是擔憂“外麵仍在交戰,太亂了。”
“可當務之急是抓到馮副要緊,不然這樣,我讓他們兩個陪同,這樣總行了吧!”她瞥了一眼他身後冀風,還有一名侍從。
“冀風,保護好娘娘,聽到了嗎?”他扭過頭去,望了冀風一眼,冀風點點頭“公子小心行事,屬下會照顧好娘娘,你且放心。”
“不是還有我嗎?
白洛不知何時從後麵跳出來,衝他們眨眨眼睛。
“對,還有你。”秦貝貝點點頭,繼而白了他一眼“方才幹嘛去了?”
“一直跟在後麵來,隻是本人不起眼,娘娘看不到奴才罷了。”
“行了,先過來扶人,我們將王爺攙扶出去,包紮一下他的傷口,不然很容易失血過多導致休克。”
“娘娘….你是晉文國的皇後?”
冀風白洛攙扶著他往外走的時候,他訝異的問了一句。
麵前的女子容貌自是不必說,傾國傾世,閉月羞花,否則也入不了白景燁的眼,而且不像一般女子那樣嬌弱,她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且充滿正氣,遇事沉著冷靜,從剛開始救出他,看到他傷口如此多血的時候,他便可以看出,她沒有絲毫驚慌,聖旨沒有驚叫一聲,可見….她是真的與眾不同。
腿上痛得他額頭滿是汗漬,汗水順著臉頰直往下淌,盡管是寒冷的天氣,他亦是痛得皺眉。
想起方才一幕,自己的心已經如寒冰一般,徹底涼透。
“征兒,聽父皇的話,父皇是為你好,不想抓你的,你自己走過來…..”他瞪大眼睛,努力揚起一抹慈愛的微笑,可即便是微笑,也是毛骨悚然的,他布滿老繭的手衝他招了招,讓他霍然想起小時候,他也是這般。
“征兒,喝了這湯藥,保證你的身體會更加強壯。”
“真的嗎?父皇?”他當時偏頭問他,一臉的天真無邪。
“真的。”他微微一笑,表麵看起來異常慈愛,實則是讓人毛骨悚然。
後來,他喝了湯藥,每日喝,之後,雙腿漸漸麻木。
再然後,他手捧著藥碗走到他麵前,又是那般毛骨悚然的笑容“征兒,喝了這湯藥你的雙腿一定會痊愈的。”
“真的嗎?”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他依然是孩子,依然有一雙澄澈的,天真無邪的眼睛。
他相信自己的父皇,所以…沒有絲毫懷疑的喝了下去。
如今他同幾名黑衣人打得不分上下,馮副方才打起了感情牌。
“征兒,同父皇走吧!父皇都是為你好。”他慢慢的走向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不。”他搖搖頭,慌亂的搖搖頭“你那不是好,是病態…..”他不斷的後退,連連後退。
“沒有一個爹爹想要親手毀了自己孩子的腿,你那不是好…..”他接著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之後,措不及防,他沒有發覺他陰森的眸光,手中閃閃發光的匕首,隻覺腿上一痛,他慘叫一聲,溫熱的鮮血順著他的腿不斷的往下淌。
“來,將王爺裝進木箱,給朕抬走……”
再後來應該是他們突然闖進來,他來不及抬,急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