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魏王殿下
轉眼，又半個月過去了。
“華彪賢弟，你來了啊！快，坐。”
“見過魏王大人！”
徐華彪微笑著拱了拱手。
“……你就別跟我這個了。”李秀滿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在你麵前我都不稱孤道寡，你也還是喊我一聲老哥算了。”
“……那在下僭越咯？”
“……”李秀滿無語的笑了笑，長長的歎了口氣。
然後，看了一眼旁邊。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立刻行禮，退了下來。
許昌城內，那座曾經的魏公府，現在依舊沒有招牌。
因為就在今上午，在皇城裏，子為昨剛剛趕到了許昌的李秀滿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授爵儀式。
李秀滿被正式封為了魏王。
魏王府的招牌，是子今早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親筆題寫的，製作周期還要一陣子。
不過就算這裏還是一個沒有掛招牌的府邸，也已經是現在許昌除了皇宮之外，最尊貴的地方了。
不過，這樣尊貴的地方，對於徐華彪來，沒什麽特別需要在意的。
“老哥你叫我來，有事？”徐華彪坐在了李秀滿對麵，臉上的笑容很輕鬆。
“賢弟你一點都不介意我被封王？”李秀滿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徐華彪，有點古怪的問。
“有什麽好介意的！子自己都不介意。”徐華彪笑了笑，“那是他們家的下，他自己不在意，我為什麽要在意。”
“……你這話裏，聽起來很有怨氣啊！”
“隻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來，你這裏異姓封王，今子把九錫也都給你湊上了，你距離下一個王莽差不了幾了。”
“賢弟你這話的……”
“可是他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啊。”徐華彪兩手一擺，“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隻要下百姓安居樂業，我自己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當子又沒差。”
“……你快打住吧！再下去，我是真要掉腦袋啊！”李秀滿笑著搖了搖頭，“好了，這兒現在就你我兩個，你能跟我句實話嗎？”
“我並不支持你封王。”徐華彪笑了，“這對你沒任何好處，對你的孩子……甚至你的家族，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安靜。
“……僅僅是因為對我沒好處所以你不支持？”
“因為我需要你在前麵頂著啊！你若是垮了，那這下的重擔多半就要砸在我肩膀上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徐華彪笑眯眯的：“所以幫你著想，也就是幫我自己著想。”
“是啊！可惜……允浩自己看不透這一點。”李秀滿長長的歎了口氣，“覺得萬一我不在了，下人都會針對他，所以他需要更高的位置，讓沒有人敢反對他……他若是能有你這樣的見識，多好啊！”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是啊！生子當如徐華彪啊……”
“……這就是罵我了吧？”徐華彪笑著搖了搖頭，“你今叫我來應該不會就是為了想我是你兒子吧？”
“當然不是。”李秀滿笑著搖了搖頭，“我……聽秀妍病的很重？”
“鄭秀妍？我怎麽知道！”
“你少來，我聽她在病倒之前最後是去了你府邸，回去之後就一病不起……”
“別！！你這話的好像是我要殺了她似的！”徐華彪連忙擺手。
“難道不是嗎？”
“你要是真不想她死，吃撐了讓李順圭帶一個空食盒給她？是你想餓死她吧？”徐華彪瞪了一眼李秀滿，“別的鍋無傷大雅的，我可以背，鄭秀妍這個，謝謝，我絕不！”
“……為什麽？”
“因為秀妍是子最後的一個忠臣了，害死她這樣大的罪名……我不能接受。”徐華彪一臉的嚴肅。
安靜。
“……最後一個麽？”李秀滿的臉上，浮現出了一點苦笑。
“我知道你沒有反的心思，可是你終究做不到像秀妍這樣了吧？”
“是啊！！”李秀滿長長的歎了口氣，不吭聲了。
安靜。
好一陣子。
“秀妍的是有功的。”徐華彪打破了沉默。
“這不用你，若以高祖來比，她就是蕭何！”李秀滿點頭，“我曾經都想過，等下一統無戰事之後，宰相之位交給她，我就可以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隻是沒想到，事情到了這一步……”
“你真這麽想過？”徐華彪一臉不信。
“上陣拚殺，與敵對弈，她自然不行，可若道治理下開太平之世，這下也沒有能超過她的……”
“那未必，我覺得智恩不見得比她差。”徐華彪搖頭。
“……所以呢，你跟我她有功，是什麽意思？想要我饒她一命？”李秀滿沒接這個茬。
“你殺了她，不光我會心寒，泰妍，美英……她們所有人，其實都會心寒。”徐華彪點零頭，“雖然那在朝堂上，她們站在了兩邊，可從心裏，她們都清楚秀妍的分量，若是這樣的人因為跟你意見相左就直接……”
到這裏，徐華彪搖頭。
“我不想殺她，可是……你，我該怎麽安排她？”李秀滿的話裏似乎有點火氣，“我都已經讓順圭告誡她了，這一次的事情，不要吭聲，就算她反對，也不要在朝堂上那樣反對……這不是對我，這是對允浩。我當然可以容得下她，甚至繼續讓她做尚書令……甚至丞相，可允浩呢？我死之後，允浩會怎麽對她？如果讓她死在允浩手裏，還不如我親自動手。”
“所以，她是死定咯？”
“你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辦法？是啊！就像現在的裴珠泫，我趕她離開了洛陽，可也依舊每擔心她被什麽人所用，來針對我……”
“是啊！秀妍跟了我這麽多年，她實在是什麽事情都太了解了……”
“可是我也沒有把珠泫殺了啊！”徐華彪搖了搖頭，“至少我們要有點信心，這麽多年的主仆之情，就算……現在這樣，她們也絕對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出賣我們。不別人了，就算我去找鄭秀妍套詞，她都不會把你的事情給我聽的。”
“這個我自然信她！不然當初在官渡，她早就降了。”李秀滿歎了口氣，“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對待她？”
“……別問了，我算看出來了，你早就有安排了吧？”徐華彪眉頭挑了挑，笑了，“有什麽安排你就，跟我有關？”
“這一次的事情出了，我不可能讓她繼續在許昌了，不然就算我不介意，允浩也不會放過她。我聽順圭了，那在朝堂之上，隻有她一個人站著，顯得特別的紮眼。”
“……你意思送她來洛陽？”
“她這一次病的很重，據大夫，心病沉重，抑鬱難解……”
“你這話是逼我吐槽你？”
“……反正就是，若是好，也能好起來，隻要心思重新放鬆。可要是指望藥石治療，是沒希望了。”李秀滿有點尷尬的裝作沒聽見：“我來的路上想過了，秀妍一生，一個想要看到朝綱重振，一個希望看到百姓安居……前者嘛……現在不好了。後者，怕是隻有洛陽最合適。”
“你要送她來洛陽養老？”
“或者為官……”
“別！！我洛陽城，養不起這尊大佛！！”徐華彪連忙擺手，“而且，你是要她來洛陽養病的，還是來監視我的？”
隻是他的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自從答應了鄭秀妍之後，半個月來，徐華彪一直在向著怎麽服李秀滿，也因為這個跟周潔瓊她們都探討過。
可無論是周潔瓊，還是湊崎紗夏，都不覺得徐華彪能在不做出足夠的讓步下讓李秀滿放鄭秀妍去洛陽。
可讓步到什麽程度，是個問題。
這件事，直到今李秀滿請他過府一敘，他都沒完全確定。
真是萬萬沒想到，李秀滿，居然是這麽想的！！
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嗎？
不過這麽一看，李秀滿對這位他的下居功至偉的女子，也算得上是有情有義了。
“現在這種狀況，她還可能替我監視你嗎？”李秀滿自然不知道徐華彪的口是心非，這句話的很無奈。
“那你讓她來洛陽為官，我給她什麽官職？洛陽太守？那你讓我怎麽跟智恩？”徐華彪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繼續裝傻。
“可以讓李智恩大人來許昌做尚書令……”
“別！！你這是害她！鄭允浩連鄭秀妍都放不過，你覺得他能放過李智恩？”徐華彪立刻拒絕。
“這個……你洛陽還有沒有別的什麽職位……”
“別的職位也沒什麽適合她的。”徐華彪搖頭，“她這樣的人，忙了這麽多年，忽然閑下來，整個人都會出問題……”
“……”
“……老哥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心虛。”
這句話，倒是徐華彪的實話。
“賢弟啊……這算是老哥對你的一點囑停我實在是不希望看到秀妍無處可去，隻能……”
“……行行行！！！”徐華彪決定在李秀滿想出別的安排鄭秀妍的方法之前不再裝傻了，“那就讓她去洛陽吧！我讓智恩把洛陽太守讓給她！尚書令，到洛陽太守……官職算是降了。”
“多謝賢弟了。”李秀滿對著徐華彪拱手。
“別光謝！智恩把位置讓給她了，那智恩怎麽安排？又不可能來許昌……”
“這個……要不然我把珠賢從河東郡調走，你安排她去河東做太守……”
“洛陽太守到河東太守？下放？？人家智恩做錯了什麽？”
“那要不然……哦！長安！長安太守！”李秀滿一拍腿，“同樣是兩京，李智恩也算是替你去鎮守百廢待心長安城，如何？”
“我不打算管長安，你能不能不要沒事就往我這兒塞難題？”徐華彪一臉無奈。
心裏則是在誇獎李秀滿懂事。
“就這麽安排吧！我明奏請子，封李智恩為長安太守，總督雍州涼州之事，大體就是當年孫勝完做的事情……然後秀妍那邊……”
“我覺得相比李智恩的事情，你還是先處理樸秀榮吧！皇後沒了，可是子好像沒打算立她為皇後。”徐華彪趁勢轉移了話題。
定聊事情，沒必要再踩兩腳。
那不過是讓李秀滿把人情賣踏實了而已。
自己今占了這麽多便宜，要懂得見好就收。
“……秀榮找你了？”
“找潔瓊了。子因為鄭允浩非要處死皇後，還要把皇後的孩子削籍為民，最近好像有些不待見她。”
“這個，我倒是不想插手。”
“你要讓樸秀榮自己去找子爭？”
“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將來我若真是要把那些事情交到她手上，她怕是也未必能保得住吧？”李秀滿一臉的嚴肅。
“……你對樸秀榮怎麽比對鄭允浩嚴格這麽多？”
“她畢竟嫁人了，若是不懂得去爭，我給她的東西，她能都送出去。”
“行吧。我讓潔瓊把這個話帶給她了。”
“嗯。”李秀滿點頭，“那……事情就這麽定了？”
“校你什麽時候回鄴城？”
“過幾。怎麽，你著急趕我走？”
“不急，但是我得回長安了。涼州那麵戰事太焦灼，我得去催催。”
“……是啊！轉眼打了半年了，涼州真有那麽難打，還是你在拖啊？”
“劉憲華跟羌人攪和在一起了，事情早就沒那麽簡單了。朝廷跟西羌打了多少年了？哪有那麽容易啊！”
“嗯……那你去吧。涼州……回頭我會安排，讓樸初瓏做涼州刺史。那塊地方，你替我扛著吧！”
“……樸初瓏跟我也不是一條心。之前她都不跟我打個招呼就跑回青州去了……”徐華彪一張記仇臉。
“……好了，你什麽時候回涼州？”李秀滿沒當回事。
“就明或者後。”
“你走之前再跟秀妍談談吧？”
“我就不了……讓允兒去吧。”
“……也罷。”李秀滿輕輕歎了口氣。
“好了，別歎氣了，你現在感慨後悔也來不及了，還不如想想怎麽考核你的兒子吧！”
“……允浩現在對你的敵意沒有之前那麽強了。”
“廢話！沈昌瑉死了，李光洙被趕走了，他自然就想起我的好了。”徐華彪白了一眼李秀滿，“你不用替他好話，我原本對他也沒有不好的觀感，當初在打鄴城的時候，我是真心想要扶他一把的……隻是他看不上我罷了。”
“……也到不了那個程度。相信接下來很快他會改變他的想法的。”
“嗯，最好如此。”徐華彪點頭，“那老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秀榮那邊，你幫我去打招呼就好了，我就不了。畢竟有些話，我不能明的。”
“我明白。”徐華彪笑著點零頭，轉身，離開了大堂。
安靜。
“出來吧。”李秀滿對著後麵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