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問誰不是問
原本沒有打算久留的司錦姩,在知道了她和司澈的關係之後,又給慕景弦打了個電話。
正在廚房裏忙著給兩個小家夥做晚飯的慕景弦戴著藍牙耳機,聽著司錦姩感歎世界真奇妙。
“你早就知道吧?”
在和慕景弦嘰嘰咕咕地感慨了半天之後,她突然話鋒一轉。
“嗯?”
手底下快速攪拌著牛排的醬汁,慕景弦應著她,“什麽?”
“我爸和我的關係。”
“適應的還挺快。”
聽她已經能十分順口地對司澈稱呼爸爸了,他的聲音裏帶著笑逗她。
“啊?嗯……”
經他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換了對司澈的稱呼,“反正早晚都要喊,所以幹脆就先適應了。”
“挺好的,這樣你覺得能夠信任的親人就又多了一個了。”
烤箱發出叮的提示音,慕景弦關了燃氣灶,戴上防燙手套,打開了烤箱的門。
“你那邊在做什麽?”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並沒有逃過司錦姩的耳朵。
“給嫻嫻和暮暮烤牛排。”
他答得十分順口,完全沒有覺得哪裏有問題。
司錦姩擰了擰眉:“會不會不方便?”
想到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司錦姩覺得司嫻和司暮今天有些不懂事。
明知道他腿上有傷,不方便移動做這些,居然還鬧著要讓他給他們做牛排。
“不會。”
頓了半晌,聽筒那邊才傳來慕景弦帶著笑意的聲音,“我用的嫻嫻和暮暮家庭實踐課的灶台。”
“家庭實踐課?”
在鏡像世界的時候,司嫻和司暮的幼兒園是有這樣一門課的。
為了方便他們的家庭實踐,慕景弦專門準備了一個房間,做了一個適合司嫻司暮身高的廚房。
但是主世界原本是沒有司嫻和司暮的,她記得她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也並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房間。
倒是廚房旁邊有一個相對小一些的空房間。
這些時日慕景弦並沒有回來主世界,家庭實踐課的灶台,在這裏根本不可能存在。
“對,”
誰知對麵慕景弦還答得十分順暢,“九月份他們倆要升小學了,我估計這灶台可能還得調整一下,你要不要明天和他們一起去商場看看有沒有需要添置的廚具?”
“家裏什麽時候有家庭實踐課的灶台了?”
聽慕景弦這麽說,她就知道他不是在騙她。
可問題是,這房間什麽時候出現的,她還是很好奇。
“北辰哥他們回到主世界之後,我拍了照片拜托他幫忙裝修的。”
顏北辰比他們早回來很久,這件事司錦姩是知道的。
清楚他們二人的關係,幫忙裝修一下房間什麽的,這也是挺靠譜的事兒。
“原來如此,”
雖然知道慕景弦看不到,她還是對著空氣點了點頭,“那你們先吃飯吧,你多注意些,別太累。”
“知道了,我在家等你,早點回來。”
電話那頭依舊是他溫柔的聲音,司錦姩對著空氣無聲地笑:“好。”
掛了電話之後,她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到最後慕景弦也沒回答她的問題!
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搖了搖頭,司錦姩轉身往屋裏走。
罷了,問誰不是問呢?
眼下問司澈顯然是比問慕景弦更合適。
司澈與慕費一一向算不上疏遠,但現下二人之間隱約有些尷尬。
“怎麽了?”
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發現慕費一看起來有些奇怪,因而一落座,司錦姩就先開了口。
“沒事啊。”
頭搖得飛快,“我們什麽時候回去?還有別的事嗎?”
突然想起她們陰差陽錯來這裏的原因,一句沒有在脫口而出之前被司錦姩咽回了肚子裏。
“正事沒辦。”
她苦著臉歎了口氣。
知道她的身世是個意外,可是更意外的是,她險些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世,把自己此前的懷疑給忘記了。
“您知道我們要來?”
被擺上桌的菜品太過豐盛,司錦姩心底的懷疑不禁又升了兩分。
司澈正要給她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現在司錦姩有八分把握了。
“那些車,是你的人?”
就像慕費一之前說的一樣,追擊的人用的是光槍,卻隻是朝著車子兩側打。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是對方根本就不想打到她們,要麽就是對方壓根不會用光槍。
可是能那麽精準地擦邊對她們進行射擊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會用光槍?
“是,”
看著司錦姩眼中的篤定,司澈收回筷子,像是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聲答著,“司家老宅現在人多不安全,我不想讓你去冒險。”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司家?”
眉頭微微蹙起,司錦姩垂下了眼。
她不認為司澈跟蹤了她,但是不跟蹤她卻知道她下一步的動向,這不合常理。
“景弦說的。”
司澈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女婿供了出來,“他說你和費一懷疑樓家的人,要去司家調查。”
司錦姩和慕費一的嘴角同時抽了抽。
就算是想到了慕景弦知道她的身世,司錦姩也沒想到慕景弦還會跟司澈透露這些。
“司睿不知道怎麽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傅沉鬱動用了他在司家的所有勢力,在找能夠治療司睿的人。”
這些都是司家內部的消息,尚未和司家老宅那邊聯係的司錦姩並不清楚。
“司家有人知道媽媽和你的關係嗎?”
“沒有。”
司錦姩是他養大這事兒,別人知道是無所謂的。
至多會覺得他和司夜月兄妹情深。
但是司錦姩是他的骨肉這件事,司澈心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別說司家了,恐怕當年連慕辰都不知道司夜月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司錦姩的生活就越平靜。
即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對外而言也是倫理不容的。
更別提外邊的人大多以為司澈真的是司家老夫人所出了。
“那傅沉鬱?”
“他隻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
“確定嗎?”
他的回答太過肯定,司錦姩有些不解,“當時那種情況下,媽媽應該也和他……”
“沒有,”
司澈搖了搖頭,“夜月不曾委身於他。”
這話說得非常直白,車輪子就差攆上司錦姩的臉了。
隻不過司錦姩並沒有過多關注,筷子尖貼著碗壁,她垂著眼思考著。
因為她的突然噤聲,餐桌上也一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