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函谷關上美佳人
玉真公主見他模樣，不僅沒有安慰，反而笑出了聲，道：「李郎，多年知己好友，你這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聽說張洎即將告老，如今的翰林院很快就會換了主人，何不回去一展胸中大志？」
「回去？」
提到回去二字，李白有些心動，畢竟年近五旬，人生已經過了大半，這一次.……或許是他入仕的最後機會..
但文人自有文人的傲氣，李白更是如此！
如果讓他屁顛屁顛的跑到蒲州城去求李隆基賜自己官位？李白拉不下這個臉，是決計不會做的。
見李白一直低頭沉思不語，玉真公主自然明白他心中的顧慮。微微一笑，說道：
「你的才學我是知道的，即便你不想為官，為百姓福祉計，也要勉為其難才是。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待皇上駕臨蒲州，我.……自有定奪。」
李白聽的出來，這是玉真公主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苦笑一聲道：「話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全憑安排便是！」
「咯咯，這就對了！」
玉真公主聞言笑顏如花，看上去哪像五旬婦人……說三十光景都不為過.……
就在這時；
院門外走來一小道童，小丫頭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口稍顯稚嫩的語氣稟報道：「師父，有客人求見，此刻就在竹林外等候.……」
「不是告訴過你嘛……為師喜歡清靜，任何人都不見！」玉真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小丫頭嘟了嘟嘴，道：「師父.……弟子說了，可是這人死賴著不走，還說自己叫楊釗，是當朝楊貴妃的堂兄.……，只要通報，師父就一定會見他……」
「楊釗？沒聽說過呀……」
玉真和李白都是一愣，貴妃楊玉環的堂兄？既然敢這麼說，多半是真的.……
「哈，李郎，你的事.……就應在他身上了！」
玉真公主突然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轉頭對小丫頭道：「妍兒，請他進來！」 ……
聖駕返長安，百官隨行、萬軍護佑、聲勢浩大。
如今，皇駕剛剛走過虢州，距離蒲州還有很長一段路程。
原本眾人可以停住虢州弘農縣，但是貴妃娘娘給否了。
因為，弘農縣以北有一處天下聞名的所在，那就是：函谷關！
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何其壯也.……
既然貴妃娘娘想遊覽險關，李隆基自然無不應允。
不過那時候的函谷關可不像現在這樣，那時它僅僅是一座十幾里的軍事關卡而已。大小有限、且本身有守軍駐紮，根本容不下皇駕兩萬多人的大隊。
最後，在太子的建議下，皇上只帶著幾位親近大臣、內侍以及左右千牛衛、左右羽林衛和左右武衛的部分人馬前往關口，剩下的人全部駐留弘農。
一切安排妥當，李隆基和貴妃娘娘捨棄弘農、一路向北，在夜幕降臨時終於趕到關前。
很榮幸，林凡隨仆固玢領武衛軍，正好在隨駕守關之列。
按照職責劃分，千牛衛圍繞在皇上和貴妃身周，近身守護；羽林衛臨時接管了關卡防務；剩下武衛則被安排在關下內外值守。
郭子儀和僕固懷恩在城樓伴駕，巡邏警戒的職責自然落到了郭曜和仆固玢的身上。
此時，仆固玢率領右武衛五百餘軍士負責關門以外的安全。
縱使他平日粗心大意、不拘小節，這個時候也不敢有一絲懈怠。下令各個主道上都燃氣了火把，每隔半個時辰還會親自巡視一番。
為了出入方便，林凡已換下「豪奴」衣裝，穿上了武衛戎服，真別說，穿上輕甲、跨上腰刀，再配上標誌的帥臉還真像那麼回事。
此刻間，林凡左手舉著火把、騎在馬上，隨仆固玢正好巡視到城關之下。
他慢悠悠抬頭望向關卡城樓，忍不住問了一句：「少將軍，上面就是貴妃娘娘？」
歐固玢聞言跟著抬頭看了看.……只見城樓上火光通明、亮如白晝，人影綽綽圍在垛口不知在看些什麼.……似乎在往關外瞭望。
「這哪看的清楚……別多看也別多說，好好值守最要緊！今晚這城樓上坐著的可都是我大唐的肱骨，好像正看著我們呢……萬一得罪任何一位，都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仆固玢小聲叮囑道。
「是！」
林凡答應一聲不再言語，不過似乎身體很不自在，坐在馬上不停扭動.……
仆固玢見狀嘿嘿一笑，道：「想來你還不太會騎馬吧？」
林凡聞聽尷尬的笑了笑，可不嘛……估計大腿內側都得摩紅了.……回道：
「的確如此，在此之前還真沒騎過.……」
「那就是了，把身子擺直，挺胸昂立會舒服一些。」
「好……」沒別的法子，林凡只好照做。 ……
城樓之上；
數張方桌、幾條胡凳，甚至還有幾個馬扎.……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沒有想象中的奢華場景，簡單至極..
主要是皇上來的太突然，不住城中跑關卡，給了函谷關守將一個措手不及，倉促間根本來不及準備應承之物。
這倒不是最重要的，關健是時間也不合適.……
聖駕隊伍趕至函谷關下已近戌時，一番折騰至現在，縱有月色低垂、排排火把長龍相助，站在關樓也無法穿透夜色觀賞那百般美景。
宴沒的宴、看沒的看.……著實掃興。
李隆基微簇眉頭，高力士一旁側立，下邊太子李享、宰相李林甫、以及其他十幾位文武重臣都安靜不語。
「愛妃，夜色已深秋意涼，莫要凍壞了身子，不如先下城歇息，明日再觀賞雄關之景也不晚嘛.……」
隨著李隆基的話音落下，眾人的眼神齊齊望至一個方向.……
月光下，就在城樓垛口處，一道婀娜倩影俏然而立。
女子身著明黃霓裳、外罩白色錦袍，縷縷黑髮披散，且隨著晚風輕盈飄動。她的半張撫媚面孔映在火紅的光亮之下，使原本就可人的容貌更添了三分顏色，讓人莫名升起愛慕之情、佔有之欲！
蛾眉螓首、玉骨冰肌、風姿綽約、月貌花容，一切美好的詞語此女子皆可當得！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位，便是那集三千寵愛於一身，讓李隆基為之傾倒的貴妃楊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