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還真是個演技派
陳老五瞬間便成為了眾人的目光焦點。
眼看著所有人都望向他,一個個皆投去了好奇的目光,陳老五的心中也是一陣惴惴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趙雲微一眼,眼瞧著趙雲微時不時撥弄著衣袖,暗示陳老五,她衣袖之中可還裝著陳老五的協議書。
想到那協議書上的內容,以及若是自己做的好事曝光之後,會被多少人唾罵,陳老五不由有些心虛。
他緊張地四下掃視環繞,時而將目光落在陳家老婦人的身上,時而又將目光落在趙雲微身上,一時之間無比窘迫。
“老五,你說話啊!”
老婦人見老五始終不開口,有些焦躁,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陳老五咬著後槽牙,暗中下定決心,拉車了兩把老婦人的衣袖,壓低聲音,“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老婦人哪裏肯吃這樣的虧?
她一把甩開陳老五,拉開架勢,便要和趙雲微再度爭吵。
就在這個時候,陳老五湊上前,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聽完陳老五的話,老婦人的目光終於妥協了幾分,別過頭,眼中滿是怒氣,瞪著陳老五。
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幾個兒子怎麽都這樣不爭氣?
一個個的,都毀在了女人的手中!
老三那個沒有讀過書的倒也罷了,怎麽老五也是這樣?
陳老五見老婦人一臉怒氣地瞪著自己,忙心虛地低下頭,還咳嗽了兩聲,躲開老婦人的目光。
老婦人盯著陳老五看了許久,又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和族耆老。
突然,老婦人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她這舉動,將所有人都震懾住,就連趙雲微,都不知所措地向後倒退兩步,驚慌失措地打量著老婦人。
老婦人一雙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又重重地落了下來,擊打在地麵上,提高了聲音,“真是造孽啊!”
眾人都愣在原地,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呆滯驚訝地看著她的獨角戲。
老婦人痛哭流涕,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她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很快就布滿了淚水,一邊拍打著地麵,一邊高聲喊道,“我辛辛苦苦給我陳文清說了這麽個媳婦。本以為,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好人家的女兒。沒想到,一進門,先是將我家老三害得入了大牢。之後又將我家老四氣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現在,又勾引我家老五……”
老婦人越說越傷心,哭得更加哀慟。
如若不是自己是當事人,趙雲微要是在路上看到一個老太太哭成這副樣子,一定會相信她說的話。
依著趙雲微看,這老太太,不該在這樣的鄉下地方屈尊,倒是應該去那些電影獎上轉上一轉,說不定還能博得個什麽影後之類的獎項。
看著四周的人都被自己唬住了,老婦人的哭聲更大,也哭得更加悲傷,還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瞥上陳老五兩眼。
陳老五頓時就明白了娘親的意思,也有樣學樣。
他躬著身子,一雙手扶住老婦人的肩膀,一邊將老婦人往起來拉,一邊還用不經意的口氣,低聲說道,“娘,您還是起來吧。家醜不可外揚。此事,咱們還是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是了。”
和族耆老這才反應過來。
其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老婦人幹幹巴巴的手,慈愛地望著老婦人,“好妹妹,你可別再哭了。一大把年紀,切莫傷了自己的身子。此事,自有族中的耆老們給你做主。”
老婦人微微抬起眼眸,那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之中,竟然放出了異樣清洌的光芒。
她嬌羞地望了那老頭一眼,隨即便低下頭,歎著氣,雖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可情緒卻已經安穩了許多。
自始至終,趙雲微都未曾多說一言,冷眼旁觀,直到看到這二人那副曖昧的樣子,趙雲微才冷笑一聲。
她的冷笑,打斷了眾人的遐思,紛紛將目光望向趙雲微。
“婆母。”
趙雲微打定了主意,若是想要以後過上安寧日子,就要一次讓陳家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我勾引老五,這可是件大事,要麽還是將公爹也請來。您諸位進我屋裏,我們好好分說一番,您覺得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盯著趙雲微。
這誰不知道,勾引二叔,這樣的罪名,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這趙雲微倒好,非但如此冷靜,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難道,她天性淫蕩?
想到這裏,眾人麵麵相覷。
“你……你又想要出什麽花招?”
老婦人和趙雲微交手幾次,知道她不是個軟角色,此刻聽到趙雲微這麽說,也有些緊張,盯著趙雲微的雙眼,小心翼翼地說道。
趙雲微不屑地聳動肩膀,沒有回答老婦人的話,隻是側過身子,對諸位和族耆老們行了個禮,輕聲道,“諸位請吧。”
說著,趙雲微還不忘行了屈膝禮,請族中一位長輩派人去請陳老頭來。
此事非同小可,族中的長輩們也不敢懈怠,隻能吩咐人去請陳老頭。
趙雲微看似在將所有的和族耆老往屋中請,實際上,眼角的餘光卻總是望向走在人群最後的老婦人和方才那個出麵攙扶住她的老人。
打聽之下,趙雲微才知道。
那個人算起來根本不是什麽耆老。
他與老婦人同輩,是陳老頭的遠房表弟,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叫他陳二棍子,如今便都叫他陳老棍子。
原本家族耆老之中,沒有這陳老棍子的位置。
隻是,陳老棍子自從年輕時候喪偶之後,便一直單身。如今上了歲數,膝下無兒無女。
陳家的耆老們,也是瞧著陳老棍子實在是可憐,這才勉強將他收進了耆老之列。
如此一來,待到陳老棍子百年之後,也好有個人為他養老送終。
趙雲微招呼諸位長輩坐下,也不慌不忙,立在廳中,始終低著頭,未發一言,等著陳老頭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