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好心提醒
李佳霖緊握著手機，咬著牙，死死地盯著窗外。張欣然！你果然在挖我的牆角！想到這幾天張欣揚大清早就去花店報到，中午、晚上林歡給他做飯，倆人有說有笑你給我舀湯我給你夾菜，偶爾，張欣揚說一句冷笑話，林歡抿著唇輕笑，眼裏漾著溫柔的光芒……不，絕不！不會輕易放手，不會拱手讓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了看時間，林歡此刻已經下課了。
“笑笑，下課了吧？”他柔聲道。
林歡的聲音依然溫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風，輕輕地掃過心田。“嗯，剛剛下。”她道。
“花店生意咋樣？曾馨他們沒給你惹麻煩吧？如果敢陽奉陰違私下搞小動作，你給我說，我收拾他們！”他笑道。
“這陣子幸虧有曾姐他們呢，蘇姐、陳梅和王樺說學到不少東西，我都不知該如何感謝他們了。”林歡忙替曾馨等人辯解，又打趣道，“唐哥那天賣出去一株蘭草，說要請客，我趕緊把二十五萬的提成提前支付了，擔心曾姐他們宰得太狠他沒法結賬。哎，這個月下來，我還不知得付他們多少提成呢，早知道該把提成降下來的！”
李佳霖嗬嗬笑著：“那事兒曾馨給我說了，羨慕得不得了，說爭取這周也得到高提成。還說，你同意和他們簽訂銷售代理協議了？哎，這麽下去，我都擔心公司留不住人才了。”
“那，那我還是不和他們簽協議好了，李學長，對不起啊，是我想得不周到。”林歡非常抱歉。
“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李佳霖收起笑容，真誠地道，“笑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隻要你一回頭，就能看到我，隻要你需要，就能抓住我的手。笑笑，這幾天沒看到你，我心裏空落落的，恨不得立即回到京城，隻要能看到你，我就心安了。”
“你，李……學長……”林歡有些不知所措。
再次慎重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跡，李佳霖便轉移了話題：“上次你說想學琵琶，我聽說京城有幾位琵琶大師，咱們去問問，我覺得還是請專業老師教授對指法、理解啥的都要好些。你認為呢？”
“徐學長介紹了他的堂姐，在音樂學院讀研究生，早上我聯係過了，每周四晚上她上門授課，一節課一個小時。”林歡回道，“隻是，她說用晚飯抵學費，我決定這樣不好，吃飯沒問題，但學費也不能少。今晚我要錄一段視頻，因為芊卉姐說要看看我的基礎。哦，芊卉姐就是徐學長堂姐的名字。”
徐景灝？他是啥意思？難道是知道林歡如今成為陳斫陳老的關門弟子，所以覺得現在倆人算得上門當戶對了？不對，憑著陳老在學術界的聲望、人脈，徐景灝今後的仕途不是更順暢？李佳霖握了握拳。“真的嗎？景灝沒給我說呢！他那堂姐不知教學水平如何，我覺得憑你在音樂上的天賦，還是找一位名師教導，以免耽誤了自己。”李佳霖表示非常懷疑，“所謂名師出高徒，徐芊卉的名字好像沒咋聽說呢！想必在音樂界也沒啥名聲。”
林歡解釋道：“芊卉姐畢竟是專業，至少基礎知識很紮實，我想先跟她學基礎。老師在民族樂器上很有研究，等打好基礎後，我會向老師請教的。”
即便如此，李佳霖心裏也很不舒服，勉強笑道：“這些人真是不省心，一個個都惦記著你做的飯菜，那得多費時間精力啊，有那工夫不多休息一會兒？再說，下周你就得照顧董老師了，會更累更忙的。”
“反正都要做飯，順便多做一些就行了，沒關係的。”林歡不以為然。
“那好吧，你要注意身體，不要累著了啊！這幾天我抓緊時間把事情辦妥，下周就能和你一起照顧董老師了。”李佳霖一再叮囑著，“好了，該上課了吧？我就不囉嗦了，下午再打電話給你。”
“哦，李學長也保重身體。”林歡道。她想說，你忙就不要打電話了，不要耽擱了自己的事情。聽說，現在李佳霖和李徹他們爭得挺激烈。張欣然每次提到此事，都是憤憤不平。但是，作為商人，不就是隨時在尋找商機嗎？既然抓住了機會，豈能輕易放手？吳家的事情，是巧合，原本就被有關部門盯上了，和自己也並無太大關係。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林歡正準備回家，被人喚住：“林歡，等等，我話有你說。”
麵孔有些熟悉，經常在課堂上看到，都坐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幾次還遞了紙條。“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林歡微笑著問。
“你，你有空嗎？現在。”他鼓起勇氣道。
一名男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張帆，勇氣可嘉，默默給你加油點讚！”
張帆咧嘴笑笑，向同伴揮揮手，再次期待地看著林歡。林歡繼續保持著禮貌的笑容：“現在我要回去做飯，請問你有急事嗎？”
“我，我真有話要對你說，很重要，非常重要。”張帆急忙道，“要不，我請你吃飯，一邊說一邊吃好嗎？”
“如果有事，現在說吧，欣然姐還在等我呢！”林歡抱歉地道。她很是不解，自己和他好像從沒說過話，他不是學生會幹部，不是班幹部，有什麽急事要說？
張帆麵向非常失望，看看四周，不少人投來懷疑的目光，讓他既是不安又略略得意。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指了指教學樓旁的小花園：“那邊安靜，咱們去那兒說吧！”
林歡點點頭，一邊給張欣然打電話說有事耽擱一會兒，十分鍾後在校門口見麵。“張帆，現在可以說了嗎？”她笑著問。
此時，大家都急著去吃飯，無人在此逗留。張帆往花叢深處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林歡卻站在花園邊，不肯跟進來，隻得再次走出來。一手撫了撫額前的碎發，一手揣在褲兜中，矜持地道：“林歡，首先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的用心。下麵這番話或許不太中聽，但我也是出於好意，所以，請務必聽我說完。”
林歡眨眨眼，不解地點點頭。
“呃，是這樣。”張帆小心地組織著語言，“在BBS上，我看到大三有位叫李佳霖的學長公開宣告要追求你，還發布了許多在你花店的照片，你看到了吧？”
林歡尷尬地道：“對不起，我沒看論壇。”
張帆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他們肯定是沒經過你同意就擅自發布。你知道嗎，這事兒已經在學校引起了極大轟動，大家議論紛紛，許多留言並不好聽，對你的名聲也造成了不良影響。女孩子，還是要顧忌自己的名聲。你說是吧？”
林歡的臉頓時漲紅了。
張帆繼續語重心長地道：“單是李佳霖一個人倒也罷了，上麵還有不少徐景灝的照片，甚至連李徹這種名聲極為不堪的人都出現在你的花店，還有你和他們一起吃飯的照片。林歡啊，李徹是啥人？出名的花花公子紈絝子弟，換女友比換衣服都勤快，人家把你和他聯係在一起，會有什麽好話？”
“前兩天我看到徐景灝來找你了。你們關係很好嗎？”他問。
林歡抿了抿唇，淡淡地道：“張帆同學，我想你是誤會了。徐學長和李徹他們都是我的同鄉。徐學長很照顧我，在長假期間和李佳霖學長幫了我很多忙。作為回報，我做一頓便飯無可厚非吧？至於別人私下如何議論，我沒聽到，朋友們也沒給我說，而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很忙，每天要做不少功課，還在學習書法和國畫，還得打理花店，所以沒時間關注其他。”
聽她把和徐景灝等人的關係撇開，張帆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學生嘛，就是要以學習為主。現在咱們還年輕，經曆過的事情少，分辨能力、自製能力都很是欠缺，特別是女生，心軟，容易被那些花言巧語迷惑。你說是吧？”
林歡點點頭。
“看吧，你也認可我的說法。”張帆輕鬆地笑著，隨即再次嚴肅地道，“現在的人吧，總喜歡把最好的一麵展示出來，溫柔、體貼、大方等等，你看到的都是他的優點，加上他有錢有勢，就成了大家眼裏的高富帥金龜婿。但是，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麽樣子的女生沒見過？就算他一時新鮮對你好，但真到手了，還不是很快就厭煩，受傷的還不是你自己？所以，為啥古往今來都一直在強調‘門當戶對’？這是極有道理的。你說是不是？”
林歡終於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了，淡淡一笑，道：“謝謝張帆同學的提醒，現在我有事，再見！”
“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張帆連忙攔住她，皺了皺眉，“林歡，我真的是好意。聽說，李佳霖家挺有錢，特別有錢，這種家庭不是咱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攀附的。咱們是同學，我是不忍心看到你被他欺騙，不忍心看到你受到傷害，所以才好心好意地提醒你。我知道你從小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差點被人挾持，所以，更應該保持清醒和警惕！”
林歡向後退了一步，繞開張帆，禮貌地道：“謝謝你的關心。我和李學長隻是普通朋友。如何與朋友相處，我會慎重考慮。”
見她要走，張帆急了，一把抓住林歡的胳膊。林歡臉色一變，使勁一推，掙開他的手，冷冷地道：“請自重！”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張帆慌張地搓著手解釋。
林歡淡淡地點點頭，大步離開。張帆在後麵緊跟著，不停地道歉。到自行車停放處，飛快地離開。張帆一直張望著，直到看不到那道靚麗的身影，歎了口氣，搖搖頭。好吧，自己總算把該說的都說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如果她一意孤行，不知自愛，今後被人騙，隻能是咎由自取！哎，現在的女生啊，怎麽都那樣貪圖富貴不知自愛呢？那些有錢人真能和你做朋友？還不是瞧著你有幾分姿色，所以玩玩而已，玩夠了，煩了，好的給一筆錢，沒品的讓你淨身出戶，到時受傷的還不是自己？門當戶對，不僅僅是婚姻，還包括結交朋友。你的出身就決定了你和哪個階層打交道，灰姑娘的夢是那麽好做的嗎？
林歡並未放在心上，再難聽的話都聽過，何況人家還是“好心”？所以，她很快就把這部片段放在腦後。但是，不料二人在花叢邊交談的一幕被人偷拍下來，張帆拉著林歡的隔壁，林歡臉上的不悅，林歡要走，張帆追隨，林歡離開，張帆眺望……一張張，很是清晰，顯然手機像素不錯。附說明：“驚：無名男生向花神表白；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林歡剛回到花店，李菲就打來電話：“歡歡，那個叫張帆的真對你表白了啊？我就說吧，那人就是心懷不軌，還給你遞紙條，嗬嗬，真是自不量力！哼哼，他居然敢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膽，要不要咱們姐妹給你報仇，讓他在學校抬不起頭來？”
林歡笑著搖搖頭：“啥表白啊？是他覺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提醒我，所以找我說說。算了，以後不理他就是了。我忙著呢，哪有空閑和他計較？”
“哦，真的沒有表白？還好，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就他那樣，有啥要提醒你的？該不是說你和李學長的事兒吧？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他有錢？”李菲還算有些頭腦，猜得挺準的。
“菲兒，不要瞎猜了。現在還不去吃飯嗎？小心好吃的都被搶完了喲！”對這個八卦婆林歡很是無奈。
李菲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正吃著呢！”
“可是，我還沒做飯呢！”林歡笑道。
“那行，明天再聊，我給你占位置啊！”李菲終於開恩，收線。
“笑笑，咋了？”張欣然幫著清洗碗筷，問道。
林歡把事情大概講了講，張欣然不屑地冷笑道：“他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羨慕嫉妒恨呢！啥‘門當戶對’，該不是自以為和你才是‘門當戶對’吧？真是不知所謂，自不量力，自以為是！這種人，以後少理會，免得吃不下飯。”
“或許，他也是好意吧？”林歡道。
張欣然搖搖頭，下定義：“純粹的diao絲心理！”
一直關注著BBS的張帆看到那個帖子，看到那些評論，氣得咬牙切齒。想了想，以“知情人”的角度把事情嚴肅認真地進行了說明，表示，那名男生是林歡的同學，處於好心才出言提醒某些事情，並非如大家所猜想的那樣“表白”。倆人之間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並未發生任何衝突。等等。但是，這份申明很快就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