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生日禮物
大清早，招待所服務員打來電話：“張上尉您好，有人給林小姐送了一份禮物，按照吩咐，我們進行了初步檢測，裏麵沒有易燃易爆危險物，也不是毒品等違禁物品。”
張航一聽，喲嗬，還找上門兒了啊！該不是昨天那人吧？“嗯，我這就下樓，你們先把送貨的扣下來！”
是個大約三十幾歲中等身高麵相憨厚的男人，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動，嘴裏大聲嚷嚷著：“我隻是幫人送東西來，你們這是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這是違法犯罪行為，小心我報警啊！”
“是什麽人讓你送來的？他給了你多少錢？”張航問道。
那人撇撇嘴：“早上，正在前麵大街上走著，就有個年輕人請我幫個忙，給我了兩百塊錢，讓我到這裏找一位名叫林歡的女孩兒，說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就想啊，肯定是他想追求這女孩兒卻又不好意思，怕被拒絕。俗話說‘君子成人之美’，我也算是做好事了，就答應了啊。本來不收那錢的，但那年輕人把錢塞給我就跑了。”
“真是這樣的？”張航目光淩厲地盯著這人。見他雖然滿臉惶恐，但眼神卻很清亮，不像是撒謊。“那人長得啥樣？”他問。
憨厚男想了想，道：“瘦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穿了一件黑色外套，長得還挺帥氣，反正我說不上來！哦，對了，他的嘴唇比較薄，有些蒼白，眼睛，嗯，很亮，亮得有些讓人不敢看，。眉毛粗黑，稍微向上揚。其他就忘了。就那麽一小會兒，還多虧我眼神兒好記性好，又因為覺得他長得挺帥，就多瞧了兩眼，不然哪裏記得？”
這是啥人呢？張航拿著那個包裝精致的盒子翻來覆去地查看，又放在耳邊聽了聽，沒發現啥問題。
服務員低聲道：“裏麵有一塊石頭狀的東西，還有一張紙、一張卡。”
“張哥，麻煩把那個盒子給我吧！”這時，傳來林歡的聲音。轉頭一看，王珂對他無奈地聳聳肩。
林歡慢慢走過來，淺笑著，眉尖卻微蹙，向張航伸出手。張航尷尬地笑笑，道：“我們擔心是啥危險品，所以先用儀器測試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謝謝！”林歡接過盒子，抿了抿唇。
憨厚男眨眨眼，嘀咕道：“怪不得那小夥兒不敢親自來呢，就這陣仗，誰都得害怕啊！”
林歡對他欠欠身，溫和地道：“謝謝這位大哥，讓您受驚了，這點錢請您務必收下。”將幾張鈔票遞到他手裏。
“啊，那不行不行！剛才已經收了兩百、，怎麽能再要你的錢呢？”憨厚男連連擺手。
“哎哎，給你就拿著唄，就算你的辛苦費好啦！”王珂不耐煩地把錢塞到他懷裏，對林歡道，“林小姐，您知道那人是誰？”
林歡輕輕點頭。是啊，每年的這個時間，六點一刻，林豆都會出現在自己麵前。本來，她不想再去想，但仍是不由自主地從花田空間出來，等候在窗前。她看到了，那個高高的、略顯單薄卻又倔強的身影，就站在對麵大街的人行道上，臉隱藏在黑暗中，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似乎，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頭來，伸出右手，做了個望遠的姿勢，轉身飛快地跑開。那一刻，她心底閃過一個念頭：“真是傻子，難道不知道警方到處在找他嗎？”隨即，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很遺憾，林歡並沒有當麵打開的意思，直接回到了房間。王珂遺憾地聳聳肩。見憨厚男並不知情，張航便放他離開。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憨厚男表示還是挺值得的，幫人送了生日禮物，還白得了七百塊錢。不過，他覺得，以後還是不要做這種好事了，萬一人家叫送的是啥危險品違禁品咋辦？先前見到幾個當兵的圍著那盒子小心翼翼地用儀器探查，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好在，有驚無險。
“今天原來是林小姐的生日！咱們團長咋就沒表示呢？要不，你去提醒提醒？”王珂摩挲著下巴，攛掇張航打電話匯報。
張航瞪了他一眼：“你咋不去說？團長那麽關心林小姐，難道不知道這事兒？說不定禮物早就準備好了！”
“哦，也是啊，咱們團長是外粗內細，做事兒一向計劃周密，無一失手。”王珂表示讚同，“嗯，你守在這裏，我下去跑幾圈，一天不訓練，這全身的骨頭都軟了！”約好是七點半出去吃特色早餐，八點半出發尋找蘭草。
想到昨晚汪團長在接風宴上的表現，王珂不由搖頭。
一見到林歡，汪團長就瞪大了眼，不停地搖頭歎氣，道：“我還以為欣揚那小子在吹牛，想不到他真有這麽大的福氣，居然能找個天仙一樣的媳婦兒！”
林歡不由漲紅了臉，忙道：“汪哥，您誤會了，我和揚哥他……”
“哎哎，我懂我懂，小姑娘嘛臉皮嫩。沒啥，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和欣揚啊，可是生死之交，應該說他救過我一條命。你既然是他未來的媳婦兒，也就是我的弟妹，到了我地盤上，我自然得好好招待，不然，我可沒臉再見欣揚！”汪團長打斷她的話，拉過身邊那位三十多歲的女人介紹道，“這是我媳婦兒王大英，鄉下人，沒啥見識，你喊她‘嫂子’就行了。”
王大英含笑著瞪了他一樣，上前熱情地拉住林歡的手，“嘖嘖”兩聲，笑到：“欣揚兄弟和我家老汪以前一起執行過任務，關係好著呢！弟妹，你甭看他們這些大頭兵不會說話又不懂啥情趣，其實心裏細著呢，隻是不會表達。哎，咱們做家屬的，也得多多理解他們，他們在外麵不容易啊，隨時都麵臨生命危險，但還不是為了保衛咱國家，保衛咱老百姓？所以，咱們可不能拖他們的後腿，在家好好帶孩子孝敬老人……啊，你還年輕，帶孩子是以後的事兒了。不過，你可以幫著照顧欣揚的爺爺奶奶和爸媽啊，這也能讓欣揚能安心在部隊工作……好了好了，餓了吧，趕緊坐下吃飯。欣揚說，你晚上還要練寫字畫畫兒？讓咱們不要太耽誤你時間，不然就睡得晚了。瞧瞧，他多體貼你啊，連這點兒事情都一再叮囑！”
這位軍嫂挺愛說，席上，不停地勸吃菜，不停地把自己所了解的張欣揚的“豐功偉績”告訴林歡，不停地說著當兵的難處，根本就容不得林歡插話解釋。最後，林歡便微笑著，慢慢地消滅著碗裏堆得高高的菜，不時應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直在注意聽著她的話。
汪團長和王大英表示非常滿意。汪團長對張欣揚道：“你小子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找了這樣漂亮的媳婦兒，性格又溫柔大方，嗯，隻是吃東西像隻小貓一樣，吃得太少了，又害羞，隻肯吃麵前的小菜，幸虧你嫂子不停地給她夾……”
“啥？笑笑她居然吃了三大碗菜，還有一碗過橋米線？”張欣揚一下子驚呆了，“哎呀，我忘了告訴你，笑笑一向吃得很少，另外有些挑食兒，不喜歡吃肉食，素食也吃得很清淡！哎哎，這下子可糟了，她肯定吃撐了，晚上肯定睡不安穩！”
汪團長不以為然地道：“女人嘛，就得多吃才長得壯實，不然，以後咋生小孩兒？你嫂子說，你媳婦兒胸大屁股圓，以後保準兒好生養，你就多生幾個唄，反正你家也不缺那幾個錢！”
張欣揚不由臉紅耳赤，低聲嚷道：“老汪，你胡說啥？笑笑還在讀書，早著呢！”
“早啥啊？你都快奔三了，遇到這樣好的媳婦兒就趕緊定下來，咱也好早點喝你的喜酒！”汪團長大大咧咧地揮揮手，盡管張欣揚看不見，“喜歡就先搶到自己飯碗裏，誰敢和自己爭，揍回去！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想當年，我就是這樣把你嫂子追到手的。那時候啊，她可是村兒裏一枝花，看上她的可多了，我就先下了手蓋了章……”
聽他又開始感慨“想當年”，張欣揚趕緊打斷他的話，說了幾句，果斷地收線。想起先前的話，“胸大屁股圓”、“好生養”，心頭不由一熱。嗯，笑笑看著瘦，其實身材挺勻稱的，就像古人說的那樣：“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搓了搓手，是不是真的該先下手為強？不行不行，甭說其他，就陳老那一關就過不了！哎，爺爺都把話說得那麽明白透徹了，可人家陳老根本就不接招啊！景老還在旁拆台，說倆人的氣場不和，先是從道家的“一炁化三清”說起，然後又從科學的角度詳細解釋氣場是人散發的隱形能量，人越順應自然規律，氣場就越大，越背離自然規律，氣場就越小，自然規律正好與人的身體和心理活動的規律是一致的……說得老爺子直摸腰間，立即又醒悟過來，自己早就不配手槍了，就算是有槍也不能、不敢衝著這位堪稱“國寶”的經濟大師。
“奶奶的，和這些文人說話就是忒費勁兒，雲裏霧裏嘮叨了半天，不就是看不上咱這些粗人欺負咱沒讀多少書嗎？哼哼，好歹老子我當年也是到軍校進修拿了證的！小子，你給老子爭氣些，偏偏要把那丫頭娶進門兒來，不然，老子這張臉都要丟盡了！”老爺子“啪啪”地拍著桌子，咋咋呼呼地嚷著，舉起手中的茶杯想狠狠扔在地上又舍不得，一口喝幹裏麵的茶水，在奶奶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重拿輕放地擱在桌上。
一塊晶瑩潤透的翠綠色方形玻璃。林歡終於打開那個盒子。為了這玻璃，就甘願冒著被警方擒住的危險？林歡搖搖頭。展開那頁紙。字跡張牙舞爪，蒼勁有力，如同本人那樣桀驁不馴。
其實，林豆讀書時成績還不錯，隻是太愛惹事兒，三天兩頭就把同學揍了，家長經常找到學校和福利院，所以很不得老師喜歡，院長媽媽也頭疼得很。依著林豆的說法，人家都騎到頭上了，總不能不反抗吧？憑啥就要讓人家欺負？就因為他們有爹娘有錢嗎？林豆每天都要偷偷練字，蹲在地上用樹枝寫，撿來別人丟的鉛筆頭在廢紙上寫。可是，他從不讓人看到。林歡小學畢業那年，林豆初中畢業。林歡考取重點初中那年，林豆也考上了一所不錯的高中。隻是，高中不屬於義務教育，福利院解散，未成年的孩子分散開來。院長媽媽拖著病體安置好最疼愛的林歡後，再也沒有精力去管其他孩子了，住進醫院便再也沒能出來。林豆應該是很想讀書的吧？林歡回憶著。記得，那一天，是送院長媽媽的骨灰到公墓安葬的日子，作為院長媽媽生前最惦記的林歡，跟在送葬的人群中。一回頭，她看到了兩眼通紅的林豆躲在一個墓碑後麵。林歡如願繼續讀書，林豆輟學到處瞎混。
林歡輕輕歎了口氣。福利院的孩子，能夠像自己這樣順利讀高中上大學的恐怕沒有幾個吧？聽英子姐說，以前那些小夥伴最多讀完初中就不能上學了。
“笑笑，生日快樂！雖然你並不稀罕過這個生日。
在新聞中看到了你，才知道你居然這麽有出息了。早知道你會很有出息的，從小就和那些女娃不一樣。既然有機會，既然自己喜歡，那就好好去學吧。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幸福的。
你現在在學書法國畫，那玩意兒不是需要印章嗎，這個挺好，拿去讓人刻一個章。如果不行，就製作成一個配件也行。聽說這玩意兒挺值錢的，其實左看右看就和玻璃差不多。放心，是自己用命換來的，知道你看不上偷來搶來的東西。
這玩意兒別人說是一塊老坑冰種滿綠翡翠，說是翡翠中的上品。就算你不喜歡，也勉強留下吧，好歹，以後遇到啥難事兒還能賣幾個錢，能值幾百萬，你可不要被人騙了。
你啥時手裏有人參的？那麽大個兒得值不少錢吧？真是傻子，人家是名人，家裏啥沒有，缺你這人參？留著自己用該多好，或者賣了你也不用那麽節約。嗯，盒子下麵有個隔層，裏麵有張卡，是你的名字，我弄了張你的身份證開的賬戶，密碼你應該知道。十九歲了啊，我的笑笑已經是大姑娘了，該學著打扮了。
最後，警告你，不準和任何男人發生關係，不然，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殺了他全家！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從撿到你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是我的！
哦，還有一件事，昨天沒來得及告訴你。你高考時從台階上摔下來，我已經把幹這事兒的雜種弄死了，大卸八塊喂狗吃了。是幹英子的小子中的一個。他說是擔心你繼續追查，所以想給你一個警告。我知道你恨那幾個垃圾，可惜他們全都躲到國外去了。不過，現在他們也不好受，因為他們的爹媽全在年前被拿下了，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把搜集到的證據交給了警方。對英子的死，我也挺不樂意，不該讓你那麽傷心的。笑笑，對不起！
好了，我真得走了。如果我還有命在，明年再來看你。”
林歡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誰要你的禮物，你居然還死不悔改！啊，你居然又殺了人！這，這……太大膽了！
林歡不知道啥是老坑冰種滿綠翡翠，但聽李菲說過，她媽前陣子買了一個鐲子，還算不上多好，就要了一百多萬。拿起那塊綠翡翠看了一看，的確和玻璃沒啥區別。
銀行卡？林豆想幹啥？以為自己缺他這點錢？哼，每次都這樣，不管自己是否接受都強迫把禮物塞過來！如果不是去偷去搶，你哪裏的錢？憤憤地跺跺腳，生氣地把盒子撕開，果然，一張卡落在地上。
把卡和那塊綠石頭全都扔進花田空間，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心裏就難受。
吃早餐時，張欣揚、程輝和李佳霖的生日禮物也送達了。林歡對他們的祝福一一回電話表示感謝。程輝埋怨說本以為她會在生日後走的。李佳霖也沒想到她會提前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