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水落石出
在張欣揚的一再保證和安慰下，林歡心安了許多。次日一早，便趕往音樂學院。在她的提議下，上下午、晚上各兩科。院長覺得時間太緊了，擔心她受不了。但是她堅持己見，並保證不會影響考試成績，這才答應。
從早上九點剛過，林歡的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之前已經交代，如果是陌生人的電話，先甭理他，若是一直撥打，對方問錢款之事，就說去籌錢了。
已經是第三次了，郭智接通了電話，禮貌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對方愣了愣，疑惑地道：“這，這不是林小姐的電話嗎？我沒打錯吧？”
郭智淡淡地道：“是的，請問您有事嗎？林小姐現在忙不開。”
“哦，我有急事找林小姐，麻煩讓她聽電話好嗎？真的很急，非常急！”那人強調道。
“真對不起，林小姐現在無法通話。如果您有什麽事，可以直接給我說。”郭智禮貌地回答。他不敢肯定對方就是林歡交代的那人。
“這個，你恐怕不能做主。對了，你是林小姐的啥人啊？”對方謹慎地問道。
“是林小姐的朋友。”按照林歡的吩咐，郭智答道，“她出去辦事兒了，把電話交給我，說如果有人打電話讓幫忙接一下。”
“啊？出去了？那咋辦？你，你聽林小姐說去哪裏了嗎？她，她提到錢的事兒了嗎？”對方急切地問。從昨晚就一直在等著電話，但一直都沒有消息，他著實著急了。
終於確定這人就是林歡說的阿紮了。“你是阿紮？”郭智試探地問。
“對對對！我是阿紮！”阿紮鬆了口氣，連忙道，“林小姐給你說了那事兒了嗎？”
郭智語氣嚴肅地問：“是指籌錢的事兒？”
“是是是！”阿紮很是急切，“一直沒得到消息，也不知道林小姐是否籌到錢，我心裏挺著急。因為……嗯，因為有急事兒，非常急用，所以才打電話問問。”他還是挺謹慎，沒把林豆被毒販抓住的事情說出來。
郭智回到：“這個，還沒籌到，所以出門找人去了，剛才打電話回來說，已經借到了一百多萬吧，如果不行，就找網貸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借這麽多錢，能不能立即兌現。”
“才一百多萬？不是說……”阿紮紮心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是說林小姐的哥給她打了不少錢嗎？這次也是因為林哥的事兒才打電話找林小姐的。”
“哎呀，林先生出事兒了？怪不得她那麽著急，那一百二十萬就是我借給她的。”郭智板著臉道，“你說林先生給的錢啊？早用光了，去英國、美國轉了一圈兒得花費了不少，更換樂器花費了不少，添置衣服珠寶啥的更是不少，學藝術就這樣，沒辦法。所以就沒剩下幾萬塊錢了。”
“都……都花完了？”阿紮不敢相信，因為他上次在山寨時可是聽到林豆說給林歡打了一千多萬。如此能花錢的女人，怪不得林豆那麽拚命賺錢。
“哎，是啊，都花完了。”郭智歎了口氣。
阿紮擔心了：“那麽，中午十二點之前真能籌到錢嗎？如果籌不到，會出大事兒的！”
郭智也挺擔憂地道：“是啊，林小姐也挺著急啊，這不，一大清早就出門借錢了，可能待會兒就會有消息了。”
“你說，林小姐應該能借到兩千萬吧？”阿紮忐忑不安地問道。
張欣揚吩咐，如果此人打電話來，務必拖延時間。好歹也當過偵察兵，郭智立即明白了林歡和張欣揚的意思。越聽越是發現此人有問題了。郭智歎了口氣，道：“應該沒問題吧，林小姐的人緣挺好的，隻是需要時間。你想啊，那是兩千萬，不是兩千塊，賬戶出現巨額變化，也會引起銀行注意的。另外，林小姐還是學生，雖然認識幾個有錢的朋友，但那是家裏有錢，自己手裏並沒啥錢。我這一百多萬都是辛辛苦苦積攢的壓歲錢，本來想做啥投資的，現在隻能先借給她應急了。對了，你說林先生到底出啥事兒了？咋需要這麽多錢呢？”
阿紮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生意上急需錢，如果今天沒法籌集到，可能會惹來大麻煩。”
“生意上？啥生意啊，要這麽多錢？”郭智問道，聽見自己的手機有短消息提醒，忙打開看。是張欣揚發來的：“目標已經鎖定，繼續交談，穩住對方，最遲十分鍾即可堵住。”
十分鍾？好吧，保證完成任務！郭智習慣性地挺了挺胸膛。“阿紮先生，聽說林先生在騰衝邊境做生意對吧？”他問。
“哦哦，是，是的。”阿紮回道，“對了，既然林小姐現在沒法接電話，那我先掛了，待會兒麻煩您轉告林小姐一聲，如果籌到錢趕緊打過來。”
“哎哎，等等，我看看，好像是林小姐另一個電話。”郭智急忙道，假裝開始通話，“林歡啊？怎麽樣，借到錢了嗎……這樣啊……哦，已經借到兩百萬了……這樣啊……有人答應借一百萬……還有呢……”他拖長聲音，不斷地“哦”、“這樣啊”、“是嗎”，並安慰“不要著急”、“再想想辦法”。眼睛不斷地瞅著自己的手機。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
“對了，你給阿紮說說嗎？他挺著急的。”眼看要到十分鍾了，郭智道，“好吧，阿紮說務必中午十二點錢籌到錢，下午有急用。對吧？阿紮先生？”
“哦哦，對對對！”阿紮一直非常留心地聽著，連忙回答。
“阿紮先生，你有啥話需要我轉告的嗎？”郭智問。
阿紮道：“就是很急。哦，不知道林小姐現在籌到多少錢了？”
“林歡啊，阿紮問，你現在大概籌到多少錢了？”郭智大聲道，“哦，加上我這兒的已經有一千四百五十萬了啊！那行，我給阿紮說。什麽？哦，問問阿紮能不能再等等，下午再問問兩個同學，上次他們說今年春節壓歲錢就收了幾百萬。好的，好的……”
“阿紮先生，剛才林歡說了……”郭智重複著剛才的話，突然，電話那頭聽到一聲尖叫聲，然後，沒了聲音。郭智揚揚眉，這會兒，都已經過了兩分鍾了。
很快，阿紮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目標擒獲，可以收隊！”
“行！”郭智回答。
林歡走出考試的教室，急急地問：“剛才有消息了嗎？”
“董事長說的那個阿紮打來問籌款的事兒，我遵照您和張少校的意思一直拖延時間，現在阿紮已被抓住，可能待會兒便能知道情況了。”郭智回答道。
“抓住了？那就好，那就好！”林歡拿過手機，眉間忍不住有些焦慮，頻頻地看向手機。
“董事長，您上車休息一會兒吧？”郭智提議道。
林歡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後接著考試。也好，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消息傳來，如果阿紮的嘴巴緊，咬準林豆就是被毒販抓住了，那就隻能看張欣揚是否能查出金臣的行蹤了。
不料，剛到上車，張欣揚便來電說，金臣最近壓根兒就沒出現在華夏與緬甸邊境，緬甸方也確定，金臣近期未曾出現過。同時，華、緬雙方在阿紮說的那地兒搜索過，並無阿紮說的那座廢舊房子。現在仍在審問阿紮，此人口風很緊，一直不肯招供。“笑笑，你放心，等你上午的考試完成，便能真相大白了！”張欣揚安慰道。
“謝謝你，揚哥！”林歡感激地道。如果不是張欣揚出手，肯定不會如此快抓住阿紮，不會這麽快查到破綻。
張欣揚笑了笑：“說啥呢？又不是外人，再和我客氣以後就不幫你了喲！”
林歡抿抿唇，蹙了蹙眉：“總是要道謝的，不然，今天我肯定忍不住會跑到騰衝去找人了。”
張欣揚頓了頓，淡淡地問：“他對你就如此重要？”
“是的！”林歡堅定地、輕輕地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除了他，世間，再也無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切，不會為了自己可以放棄一切。即便自己一直誤會他，排斥他，躲著他，厭惡他，他依然一如既往地寵著自己，用盡所有地寵著自己。對英子姐來說，自己是她的希望，是她的夢想，是她所期盼的、理想的、不能實現的另一個林英。可是，最懂得自己的，還是那個把她撿回去、用身體溫暖著她、抱著她連睡覺都不敢撒手、教她說話走路寫字、哄她吃飯給她講故事、為一個餅子被打得傷痕累累……的林豆。
張欣揚沉默了，片刻，道：“我明白。那行，你還要考試吧？趕緊休息一會兒。我保證林豆會安安全全地回到騰衝，也會讓他盡快和你聯係。”
“揚哥……謝謝！”林歡低聲道。
“不要客氣。”張欣揚爽朗一笑，“剛才不是說了嗎，再客氣就不幫忙了喲！好了好了，你哥肯定沒事兒的，我讓人務必在你上午結束考試之前撬開阿紮的嘴巴。那個銀行賬戶並非是阿紮的名字，正在清查。現在，你該安心了吧？”
“是的，我放心多了。”林歡勉強笑道，“等我考完了，一定會好好地弄一桌好菜感謝揚哥。”
“行啊，那就說定了。老爺子和奶奶說你好久都沒空去瞧他們了，一直惦記著你呢！”張欣揚輕快地道，“哦，我還沒感謝你呢，隔三差五就讓人送去好吃好喝的，把兩位老人家的嘴巴都養刁了。”
林歡抿唇一笑。放下電話，長長地吐了口氣。豆子沒事兒！唇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轉過頭，對郭智道：“今天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一直拖延時間，也抓不到阿紮。哦，剛才揚哥說了，這名字說不定都是假的。”
郭智笑道：“董事長也該安心了。我想，最遲下午就能查到林先生的行蹤。”
“嗯！”林歡點點頭，噘噘嘴，“哼，我倒是要問問他，怎麽手下出了這種吃裏扒外的家夥，真是太失敗了！”上次林豆說可能有十天半月不能聯係上，讓林歡不要著急。能不著急嗎？怎麽就不能打電話呢？即便是在緬甸，也有信號的好不好？哼，不知道鑽哪個旮遝去了！
還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林歡閉上眼睛，進入花田空間。五十倍的時間差，能讓她安安心心地休息一小會兒。不能做其他事兒，比如喝茶啥的，那就寫幾篇字，靜靜心好了。
當林歡再次從教室出來，郭智接過她手中的琵琶。
“剛才張少校說，那個阿紮開口了，他的確是林先生的手下，但因為前陣子出了點岔子，就是把內部的消息無意間透露了出去，讓林先生非常惱火，這次就沒帶他出去，叫他自己在家反省。您的電話是他有次偷偷翻看小汪的通話記錄記下來的。阿紮擔心以後林先生不要他了，加上這幾天被人引誘著賭博把錢都輸光了，就想著在您這裏騙一筆錢然後跑路。另外，他還交代，他還想過把林先生的行蹤透露出去，因為林先生也不是沒有對手或者敵人，比如那個毒販的老大，給自己出出氣。”郭智道，“張少校有緊急任務，說已經讓人及時向您匯報林先生的情況，讓您不要擔心。”
林歡“哦”了一聲，知道張欣揚的工作性質就那樣，隨時都有可能外出執行任務。自然非常感激他，能夠考慮得如此周到細致。好吧，等自己考完，一定好好地做一桌好吃的感謝他犒勞他。哦，他先前那意思是要自己去山上看望張爺爺張奶奶？也行，兩位老人家對自己也挺好的，張老還送了一幅《拜中嶽命作帖》，因為這幅字，還白得了一件北宋鈞窯玫瑰紫鼓釘洗。算下來，從張欣然開始，自己就受張家頗多恩惠。至於那些酒啊茶啊之類的，在別人眼裏珍貴，實則並非如此，完全依靠花田空間的功勞，根本就沒費多少勁兒。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自己能做的，僅此而已。
知道林豆是安全的，林歡便安安心心地考試，閑暇時，暗自埋怨一下林豆太不讓人省心，老是在外惹事兒，居然還被手下的小弟出賣，真是太差勁兒了！哼哼，收小弟也不知道看看人品。另外，既然已經發現阿紮不可靠了，那就要做好防範準備啊，瞧瞧，還差點把他出賣給毒販子了。幸虧他貪心了一些，想從自己手裏騙錢，肯定也沒想到他自己會落入法網，不然，總有一天林豆會栽在他頭裏。依著林豆的性格，他對手下一向大方仁義，可還是被人出賣。哎，這世上還有人可以完全信任嗎？又想起董國棟說的，林英之死，也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弟被外人收買才設計陷害林豆，心裏不由一陣煩躁。說來說去，終究是因為林豆的緣故才造成林英的被辱被害。據說，當時是想害自己來著，不料自己逃掉了。那麽，又是自己之錯，才害了林英？
林歡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實在是心煩意亂，便又開始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