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林豆到來
首都國際機場，出口，林歡踮起腳尖張望著。在郭智的印象中，林歡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非常淡定。
“董事長，林先生應該沒有這麽快出來。”郭智道。
林歡點點頭，但仍是忍不住頻頻看向出口。
林豆終於還是回濟南去了，見到了出賣他的小九、陷害他的老刀，又接出被自己連累的手下，並帶著他們到騰衝，這才到京城。而這之前，林歡又收到了幾貨車的原石，一下子把挑空層裝得滿滿當當。還有一塊大的，太大了，電梯肯定是沒法裝下的，見形態獨特、外表滄桑，幹脆就放在後院兒的水池邊當假山，旁邊是一棵高大的櫻花樹，不料效果出奇的好。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走出來，白衣黑褲，手裏拎了一個帆布包。掃視了一圈兒，立即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歡。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立即裂開，桀驁不馴的眼底也泛起淡淡柔和的光芒。將包隨手甩在後背，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不時碰到了人，惹來怒視，但他卻毫不理會。
林歡正巧回過頭與郭智說話，突然郭智竄到她跟前，手一伸，嚴肅地道：“對不起，先生！”
林歡轉過頭，頓時瞪大了眼。
“怎麽，笑笑，這就是你的歡迎方式？”林歡淡淡地道，撥開攔住他的手臂。
“豆子！哥！哥！”林歡一下子撲過去。
林豆及時張開雙臂，把她接住，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故作嫌棄地道：“多大的閨女了，還這樣黏糊人。快下來，都掛在我身上了，以為還是小時候啊，還得讓我抱著走？咋了？哎哎，哭啥呢！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乖，甭哭啊，瞧瞧，有好多人在看笑話呢！咱先回家，要打要罵都隨你成不？要不，再罰我在地上爬三圈兒？”
林歡嘴一撇，吸了吸鼻子，推開他，沒好氣地道：“就不該來接你的，讓你到了家門口都進不去！”
林豆嘴角含著笑意，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垂下頭，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珠，長長地歎口氣：“還好還好，不是不讓我來看你。你都嫌棄我好多年了。這次，真好，終於能再次守在你身邊。”
眼眶一熱，淚珠又滾落下來。“那，那還不都是你的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是啊，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相信我！”林豆緊了緊放在她肩上的手。
“你再錯，我就真的再也不原諒你了，一輩子都不原諒！”林歡冷哼一聲，威脅道。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林豆將她一摟，慎重地道。對郭智淡淡地點點頭。“走吧，咱回家！”他道。
“哦，這是我的助理郭智。”林歡這才想起忘了替倆人介紹，“郭智，這兩天我沒有其他事兒，你回公司關注一下山東種植基地的進展情況。我的意見是加快進度，在保證安全和不擾民的前提下，三班倒，盡快做好基礎建設。投資公司那邊，不必太多幹涉，要相信他們，不要計較短期的得失。濟南的綠化工程嚴把質量關，就算少賺一些，都必須精益求精盡善盡美，不要辜負了李董的信任。九州地產的項目設計盡快完成，上次那個小工程是欣宇哥照顧咱們，但他是完美主意，不會因為人情而放棄自己的原則，所以，不要有任何的僥幸心理。靠人不如靠己，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的真本事。”
“是！董事長。”郭智刷刷地記下，看了看手表，“現在還早，我這就回公司。”
‘嗬嗬，還挺懂事的。”林豆笑嘻嘻地道。
林歡白了他一眼：“郭智是董叔推薦的，以前當過偵察兵，身手很不錯的。平時沒事兒，我就讓他回公司跟人學學管理或者專業技術啥的，總不能一直都給我當司機吧？他很好學，卓總說他觀察敏銳，最適合幹監察工作，可以考慮以後設立一個監察部門。”
“你平時沒空管，就讓他當你的眼睛耳朵，這挺好的。”林豆表示讚成。
“你不是從小就教我不要相信別人嗎？哼，還好意思說，自己不就接連被身邊的人出賣欺騙？”林歡不滿地嘟嘟嘴，找到自己的車。
“董事長！林先生您好！”汪向陽替二人拉開車門。
林豆眯了眯眼：“身手不錯，練家子？”
林歡得意地道：“羨慕吧，特種兵出身，對付你一個手指頭就行了！”
“有啥羨慕的？”林豆摸摸她的腦袋，“就得有幾個好身手的在你身邊我才能放心。哦，上次那兩位呢？退伍沒？如果退了，你挖過來唄！”
“張航和王珂？還早呢！不過，張哥現在的女朋友在咱公司的銷售部門實習，嘻嘻，陳穎姐為了他，可是放棄了家裏的酒樓生意從貴州跑到京城來的。”想到熱情洋溢的陳穎和不善言辭的張航，林歡就覺得倆人挺互補的。
從首都機場到玉泉山，一路上依然是走走停停。林豆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搖搖頭：“和濟南差不多吧，老是堵。”
“不斷地修路，也總是跟不上老百姓買車的熱情。比如咱家，就已經有四輛車了，沒辦法啊，從家到小區大門口就得走半個小時。”林歡遞給他一張毛巾，“擦擦臉和手，瞧你一身臭汗！”
林豆聳聳肩：“就你忒講究！哦，對了，在飛機上我瞧見一個男人，渾身噴香，居然還化妝，簡直惡心得我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擦了粉，畫了眼線，還抹口紅帶耳釘，男不男女不女的，整一個人妖吧，但那些空姐一個個還湊過去要簽名合照。哎，世風日下，戲子當道！”
林歡不由莞爾：“你這態度和我一位學長差不多。他最討厭那些明星了，上次從滬市回來，有位女明星想和他交談來著，但他不理不睬，還說話很不客氣，幸虧人家大度不計較，還一再給他道歉。”
“你那學長肯定很有錢吧？”林豆一挑眉，問道。
“嗯，他家挺有錢，他自己也很會賺錢。其實吧，他長得比好些女生都漂亮。哦，這話可不好當著他的麵說，他最討厭別人評價他的外貌了。”林歡道，拉開旁邊的抽屜，“你吃啥？水果還是糕點？”
“糕點是你自己做的？那就嚐嚐唄！”林豆接過來，扔進嘴裏，“不錯，不甜不膩。這車蠻不錯嘛，挺值錢的吧？”
“市麵上一百二十多萬，去挑選車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剛才提到的李學長，老板是他朋友，就以成本價給我了，八十萬。”林歡又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我又賣了他一盆蘭草和兩盆盆栽，現在魯總成了咱們公司的大客戶。”
“你這小腦袋瓜咋長的，看不出來挺會做生意啊！”林豆屈指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兒，“以前還老是擔心你讀書讀傻了，看來是杞人憂天。”
“自己不懂生意就請懂行的人唄！”林歡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揉揉額頭，“你才傻呢，不辨是非，不分忠奸，還連累別人。”想起無辜慘死的林英，嘴一癟，忍不住落淚。
“哎，又做啥呢？”林豆歎了口氣，放下水杯，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哥讀書少，以前年輕不懂事兒，老是給你惹麻煩，現在不是已經受了教訓開始走正道了嗎？再也不會讓你操心了，笑笑，哥對天發誓，如果再做錯事兒，就罰我一輩子都不能見你！笑笑，甭哭了，你這樣，我心裏也難受。那陣子，我都不知道咋過的。英子出事，你病倒，我再咋著急上火都不敢去看你，到醫院附近察覺到四周有不少便衣。直到董老師把你帶走，我才放下心來。笑笑，如果你真的出事了，叫我咋活啊！這輩子，我隻有你了，你就是我的命。為了你，哥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隻要你能開開心心地活著。那次，在昆明見到你，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心裏既是欣慰又難過。欣慰的是，你會自己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了。難過的是，離開了我，你似乎過的更好更如意。然後是在山寨碰到，發現你還是關心我的，我真的很高興。那次，我就決定轉行，正正經經地做事兒，再也不能連累你。無意中，發現自己居然對原石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試了幾次，都沒失手。笑笑，我覺得就是你給我帶來的好運氣。最高興的是，現在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你身邊，真好！”
靠著他的胸膛，並不寬闊，有些瘦削，但非常堅實、溫暖，如同迷途的船隻終於駛入港灣。林歡狠狠地蹭了蹭，順便將眼淚也擦掉。林豆笑了笑，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心口。“還是小時候一樣呢，擔心弄髒自己的衣裳，就把眼淚鼻涕擦在我身上，轉身又嫌棄我不愛幹淨。”他打趣道。
林歡輕輕哼了哼，嘴角微微一翹。“你弄了那麽多石頭回來，是準備現在全都切開嗎？準備在哪兒開店？我覺得就在京城好了，這裏的朋友多，大家幫襯著，能少許多麻煩。”手指纏繞著垂落下來的一縷長發，她道，“另外，你準備隻做翡翠？兩種方法，一是把石頭切開後賣給珠寶行，二是請人加工後自己慢慢賣。各有利弊，就看你是不是急需要錢了。隻是，要請到好師傅不容易。”
“我想先切幾塊，把資金攏一攏，然後再去買一批原石回來。不用到其他人那裏去，直接找丹拓就行，價格比外麵便宜不說，還能進礦坑挑選。”顯然，林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又得意地道，“我就隨便摸一摸看一看，都是表麵不咋樣的，他覺得過意不去，送了一塊他們的師傅認為很有可能出綠的原石，兩個巴掌大，我覺得最多就是冰糯種，並不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好。嘿嘿，我都不敢在他那裏切開，就怕到時他們反悔。嗬嗬，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切身利益麵前，友情薄得不如一張紙。記住沒，小丫頭？”
林歡撇撇嘴，這話要你教？“我才沒有你傻！”她道。
揉揉她的腦袋，林豆正色道：“這世上，隻有咱倆才是一家人，才是最可靠的，知道不？”
“偏激！”林歡嘀咕道，卻也沒否認。
看著窗外不斷飄過的高檔住宅區，林豆眯了眯眼：“這片兒環境挺不錯啊！”
“那是，比你那狗窩強多了！”林歡坐正了，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裳，“哼，臭死了，待會兒趕緊泡個澡，我讓人熬了一鍋藥水，你泡一泡。家裏有遊泳池和健身房，每天鍛煉一下，然後帶著雷奧和迪姆跑幾圈，也多向汪向陽他們請教，長期在外走，靠人不如靠己。你那些手下，跑跑腿還行，真有啥還真不管用，還是請幾個保鏢，這事兒我讓人去辦。”
駛進嘉禾景苑，透過車窗，一排排別墅出現在眼前。林豆的眼底微微閃了閃，心情非常複雜。不知不覺，捧在手心上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自己在身邊也能過得很好。逐漸，房屋越來越稀疏，風景越來越漂亮。前後花園，小橋流水，亭台長廊……這一切，小時候他隻在夢中見過。
天意溪園？林豆想，這就到地兒了。果然，一扇厚厚的安全門打開，車子直接駛入車庫。
“你那些石頭就放在下麵，再多可就隻能租車庫了。”林歡推開車門，鑽出來。
領著林豆乘坐電梯直接到了二樓。“樓下的房間略大一些，但我想，你更喜歡這裏。我就住樓上，跺跺腳你就能知道。三樓隻有一套房，沒法安置。”林歡打開房間，“有單獨的客廳、更衣帽間，當然，浴室和洗手間是必須的，隻是沒有書房。哦，旁邊有單獨的書房，隻是裏麵沒啥書，平時就沒人用。如果你需要，我讓人布置。媽媽的房間在另一邊，裏麵有個小書房。”
打開衣櫃，裏麵是嶄新的衣服，從裏到外，甚至包括了襪子。“買了幾雙鞋，應該適合，除非你腳型突然變了。哦，你還是先洗一下，我去看看水溫。”她拿出一件浴袍，隨手扔給林豆，走進浴室。浴缸內已經放了半池子的藥水，黑漆漆的，熱氣騰騰。手放在水麵上，花田空間潭水嘩嘩地流淌出來。
“我自己來唄！”林豆走進來，笑嘻嘻地道，“突然這樣，我都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
林歡伸手試了試，站起身，撇撇嘴：“行了，我去做飯，半個小時下樓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