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同桌的她
關上休息室門，董奶奶與陳老爺子、陳老太說了好一陣子話，沒人知道到底說了些啥。林歡也被她趕走了，說，小姑娘家家的，有些話就不要聽了，免得汙了自己的耳朵。
酒足飯飽，客人們紛紛放下碗筷開始聊天。陳益的同學來了好些，高中的、大學的，有人還打趣說，某某女生從高中時期就暗戀著他，跟著報了京城的大學，隻是沒進得了京大，也沒有機會表白。然後，陳益就出國留學去了。
“阿益，人家朱珠在高中群裏看到你結婚的消息，當場就哭暈了過去。”一位女同學打趣道，“瞧瞧，都沒有勇氣參加你的婚禮了。”她是朱珠的閨蜜，一直保持著聯係。畢業後，朱珠就留在京城，家裏替她找好了工作也不回去，不知心裏咋想的。人長得漂亮，收入也不錯，家裏給她在京城買了房子，這樣的女生自然追求者甚多，可她一直都沒心思接受其他男生，總是將陳益的有點與那些男生的缺點作對比。
“記得嗎？朱珠高三下期和你同桌了兩個星期呢！”女生笑著。記得那時是按成績先後自選座位，為了爭取到那個位置，朱珠拚命學，可以說廢寢忘食了。當然，大家都那樣，都在為了前途而拚搏。
陳益皺了皺眉，想了半天，沒有想起有朱珠這位女同學。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都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母親的期望，一定要出人頭地，哪裏會關注女生？對於女生，他一向謹慎，就算是伊麗莎白，也是她主動追求，而他那時正一心想留在英國。他淡淡一笑，道：“不要亂開玩笑了，這會影響別人的名聲。主要是時間問題，大過年的，同學們都走不開，你們能來，我都非常感激了。”
眼看兩點多鍾了，不少人準備離開。這時，董奶奶一臉笑容地和陳老爺子、陳老太走出休息室，陳家老兩口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很是尷尬別扭。董文浩和林歡忙上前去扶住董奶奶。
大批客人被送走，一輛輛大巴車等候多時。陳佳亮剛上車，接到錢有福的電話，神色古怪地搖搖頭，歎口氣，認命地下車和董欽商議：“嫂子，有件事兒，就是老舅他們，嗯，買不到票，沒法回濟南，所以問，是不是，可不可以跟著咱回去。”
董文浩不禁笑起來：“我說，還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今兒可算大開眼界了！”
他媽嫌他說話不中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訓道：“男子漢大丈夫，咋這樣尖酸刻薄斤斤計較呢？無論咋樣，他們是衝著你益哥的婚禮來的，他們做錯了事，咱該說的說了，可裏麵有老人，萬一出了點事，別人怎麽想？還不得戳咱的脊梁骨？”
有對林歡和藹地道：“笑笑啊，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就這一回，反正今後再沒關係了。”
林歡對陳佳亮微微點點頭。陳佳亮羞愧難當，連忙回電話讓老舅他們趕緊來，就在“魯食天下”門口，車馬上就開。不料，話音剛落，就看到了那群人躲躲閃閃的身影，敢情，人家一直在等著呢！陳佳亮隻覺臉燒得通紅，跺跺腳，直接上了車。
剩下的，便是來自天意的卓悅等人，李徹、張欣然、李家恒等人，以及陳益的部分同學。張欣宇便邀請大家到他的會所去坐坐，以便酒樓收拾殘局準備晚餐。
會所的奢華，讓同學們又長了見識。李佳霖讓人送來不少吃的喝的，喝的包括自家法國葡萄園產的紅酒。陸續知道了李佳霖等人的身份，大家對林歡更是充滿了好奇。不是沒有上網查，而是相關信息非常簡單：農大、央音在校生，天意體係的董事長，然後就是獲獎明細。沒有照片，出生時間隻有年份。應該說是非常出名啊，怎麽就沒人補充個人信息呢？
秦柔接到好幾個電話，都是天意的重要合作夥伴，比如經魯坤介紹而認識的華海地產孫陳功、華宇地產吳棋等等，以及天意生物的客戶、天意珠寶的代加工企業。都道，中午才聽說林董事長的哥哥結婚，怎麽著都得親自道聲“恭喜”。聽到現場的聲音挺熱鬧，得知在某會所，紛紛表示正好在京城，立即趕到。秦柔連忙將此事匯報，林歡隻好和林豆也趕至會所。
前腳剛到，孫陳功等人便到了。
“哎喲，林小姐，林先生，這麽大的事兒咋不說一聲呢？讓咱們也沾沾喜氣不是？”一見到林歡，孫陳功等便開始埋怨，並掏出紅包塞給陳益，“這位就是陳總吧？嘖嘖，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啊！哎哎，新娘子很漂亮啊！陳總，給咱華夏老爺們增光了啊！”
沒有啥分量，又是支票？陳益隻覺得燙手，把紅包交給林歡，想著過後再商議怎麽辦，因為這些人情基本上就得林歡去還了。而他的那些同學聽到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心頭震驚不已。京大畢業的又咋樣？碩士博士又咋樣？想學某些人自主創業發家致富？嗬嗬，啥行業都已經做濫了，別說做出一番成就，就是能把公司存續下去都非常艱難，除非你有關係有本錢。不然，還不是給人打工。比如，其中一位同學便發現自家大老板正當麵，隻是你認識人家人家可不認識你。在陳益作介紹時，那名同學鼓起勇氣略略躬身謙遜而激動地緊緊握住天龍地產老總俞峰的手：“董事長您好，我是今年九月份剛加入咱們天龍地產京城分公司工程部的趙學飛，是陳益的高中同學，華大土木工程碩士研究生畢業。”
“哦？不錯不錯，華大高材生，我可得表揚一下分公司！”俞峰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好好幹，咱們天龍地產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是，我一定不辜負董事長的期望，我也非常高興能為天龍的持續健康發展添磚加瓦貢獻全部力量！”趙學飛興奮地大聲地回答。
張欣宇笑道：“各位老總，小陳的同學都是職場精英，你們看中了誰，趕緊搶走唄，不然，天意就不客氣了喲！對吧笑笑？”
其實，還真有同學看上了天意，雖然剛成立，但發展勢頭令人震驚，最讓他們動心的是，不像名企老牌企業那樣注重資曆，容易升職。
林歡淡笑：“隻要是優秀人才，天意都歡迎，特別是專業技術人才，更是迫切需要。今年，我們將在高級管理人員和高級技術人員中實施股權激勵政策，並將進一步完善員工激勵機製。進入天意，學曆、資曆不再是重點，一切根據實際能力、做出的貢獻作為提高薪酬和升職的考核標準。”這話，讓人眼前一亮，激起陣陣火花。現場的同學中，有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也有仍在攻讀博士的，且讀的都是名校。要說名校畢業的學生，工作比普通高校好找是事實，但是，想找一份滿意的、有發展前途的卻也不容易。名企多，年年都在招聘，但是，你一個才畢業的能幹啥？還不是打雜跑腿兒？尤其是大企業，每個位置都有若幹人盯著，作為職場新丁，你得慢慢熬，就像媳婦熬成婆那樣，等到存夠了實力資曆，終於得道那個位置，青春年華也就不知不覺中悄悄離開了。天意雖小，可目前來看，極具擴張力競爭力發展潛力，就像一張白紙，更包容，更有利於你發揮才能，任你揮毫潑墨描繪明天。
“林小姐，可以談談天意嗎？”
“林小姐，我是阿益大學的上鋪，想了解一下天意投資公司的情況。”
“林小姐，我是陳益的高中同學，人大人力資源管理專業畢業，擅長……”
……
林歡笑著指了指秦柔、卓悅等人，溫和地道：“秦小姐是天意體係的CEO，全權負責天意名下各公司的生產經營管理，各公司的高層包括人資部主管都在這裏，各位師姐師兄如果對天意感興趣，可以谘詢秦小姐他們。相信自己的選擇，天意不會讓你們失望。”
立即，包括張欣寧、陳益在內，天意高管淹沒在人群中。林歡笑著退出來，張欣然歎道：“現在大學畢業生逐年增加，好多同學都說畢業就意味著失業，有學姐學長讓我幫忙問問，上半年天意準備啥時候去學校招聘，人數能不能多一些？”
“原則上優先選擇有在天意勤工儉學經曆的學生，三月份中旬會在農大和林大舉辦招聘會，時間五天，主要需要園林園藝和生物科學方麵的專業技術人員，大概四五十個人，銷售、人資、財務等等崗位也有名額。”林歡介紹。
張欣然聳聳肩：“大家是巴不得天意高速發展，成為超級大企業，這樣也能提供更多的機會。嗬嗬，也不看看天意成立多久，實際上成立還不到一年，能從無到有發展到現在這規模，已經是奇跡了！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笑笑，做企業一定要腳踏實地，不要太著急。特別像你，在企業界就是個異類，一分錢的貸款都沒有，銀行都不知道多鬱悶了。”
“可不是呢！卓總他們說，好幾家銀行都找上門，說低息貸款，絕對給最高優惠。可咱又不缺錢，為啥要白白給他們利息？”林歡抿唇笑，“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兒，幹嘛在自身實力不夠的時候急於擴張？攤子越大，責任越大，也越是容易出現問題，我現在就想穩打穩紮地發展，把基礎打牢。不急，我可一點都不急。”林歡笑著道，悠閑地舉起茶杯。
張馨等人眼裏是濃濃的豔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林歡的樣子，清冷、高潔、優雅、出塵，如那空穀幽蘭，想想，一年過去，似乎並未改變。若說變化，那就是更加高貴，如那珍稀的蘭草。
張馨掩了掩眼底的情緒，轉過身，笑盈盈地對林豆說起話來。林豆一向少言寡語，特別是對不相幹的女生，能耐著性子回答她們的問題，也是看在她們是林歡的朋友份上。
景煜略帶慵懶地坐在林歡身旁，手裏捧著一杯茶。好像自從認識林歡開始，他就隻喝蘭花茶，都說蘭花的花香無法保存，玉殞則香消，無法製茶。一般來說，蘭花茶是利用其香氣的清冽、醇正用以熏茶，即“花可助茶，膏可代飲”。也有“以鹽梅幹醉取汁名曰梅油，用浸鮮花，以作香料”，即采摘春蘭，用特殊方法曬成半幹，再用鹽渣在小瓶裏，用時取兩朵放在茶杯裏，衝上開水即可飲用。景煜不知道林歡是用了什麽法子，既不是熏茶，也不是用鹽醃製，而是朵朵幹花，卻又保存了固有的花香，放入水中，慢慢展開，美麗、高雅如同鮮活如初，幽幽蘭香撲鼻而來，細細品來，心曠神怡，令人忘卻世間煩惱與紛爭。或是因為保存不易，林歡每次給的量不多，最多十天半月而已，若是用得頻了，隻夠五六天。而這更得景煜心意。
林歡一如既往的是玫瑰茶，偶然也放些許蜂蜜。含苞欲放，香氣甜美，握在手中，人比花更嬌。景煜輕輕地笑。
見著這一幕，張欣然撇撇嘴，心裏不舒服。哼，懂不懂先來後到啊？雖然出了那事兒，但是誰不知事出有因，哪裏怨得著我哥？董叔可是親口讓我哥照顧笑笑的，我爺爺奶奶早就同意的，我哥也是喜歡的！她眼珠一轉，拉著林歡起來：“笑笑，咱去逛逛？四哥這裏我平時不大來，看看有啥好玩的。”
好在，景煜並未不識趣地跟上來，其餘人也各有各的事兒。比如知道李家恒、李徹等人身份後，陳益的同學們也報以十二萬分的熱情，而女生們顯然對全球華人首富之長孫更感興趣。
董文浩被嚇得趕緊拉著亞度尼斯、陳思源他們走開。何兆軒笑得不行，對何兆輝道：“Joshua應該是樂在其中了，哥，我們可不好打攪了人家的興致，走，也去逛逛！”
阿睿拍著巴掌：“去找林姐姐！”
“行！”何兆軒幹脆利落地應道，一把將他抱起來。何兆輝淡淡笑著，卻覺嘴裏苦澀不堪。小師叔啊，這是早就定下的身份，讓自己不敢越雷半分，此次來內地之前，爹地媽咪可是再三交代，如果做不到，就由他們安排婚事，何家人丁單薄，早些結婚生子更好。
輩分？何兆輝不服。又不是至親，有沒有血緣關係，不就是和媽咪拜了同一位老師嗎？可是，周詩鯢說，如果讓林歡成為何家的賢內助，那是藝術界巨大的損失。何兆輝問，難道景煜就行？周詩鯢回道，他的身份比你更適合，但我們並不支持現在確定關係，戀愛會讓人失去冷靜。
“小師妹說了，至少五年之內不會考慮。”周詩鯢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五年後，說不定就有機會。好好努力吧，等你實力強大到一定高度，很多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很多煩惱也會迎刃而解。不過，現在不要去打攪她，知道嗎？”
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對嗎？何兆輝隻能如此鼓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