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首次登門
或許是因為董文浩說的那兩句話刺激到了林豆，當穆麟等人見到他時，他滿臉寒霜，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債，讓大家心裏“咯噔”一下，飛快地埋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是不歡迎我嗎？”穆麟心道。頓時，心裏委屈得想流淚，指尖輕輕顫抖著。
目光淡淡地冷冷地掃過坐立不安的六人，林豆抬了抬下巴：“誰是張若珺？”
老三“唰”地站起來，幸虧木質雕花椅夠厚重結實，不然肯定得掀翻。他漲紅著臉舉起手：“林，林先生，我，我就是！”
林豆皺了皺眉：“大舌頭？”
啥？老三差點被口水嗆住，連連咳嗽，兄弟們扭過頭去不忍直視。“咳咳咳，林先生，不是，我不是結巴！”老三幽怨地趕緊申明，“我隻是太緊張了！”
董文浩哈哈大笑，拍著胸膛，樂得直不起腰。“這就是華大才子？希望你今後修的橋啊路啊房子啥的不要也因為緊張而成為豆腐渣工程。”他戲謔道。
“能不能不要這樣毒舌？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成績！上學年我可是拿到了多項獎學金，兩三萬呢！嗯，這事兒可沒告訴家裏，不然他們連一千塊的生活費都不給了。”老三心裏碎碎念，可憐巴巴地道：“董少，您多慮了，我保證今後一定會肯定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建造師或建築師或監理師或造價師，絕對必須不能容忍豆腐渣工程在我手裏出現。”
董文浩笑得更大聲了，還是林豆替老三解了圍：“行了，有啥好笑的？抓緊時間，說說到底是咋回事？那些人說了些啥？態度咋樣？你們的意見？”
董文浩忍住笑，甩了甩頭發，道：“各位華大才子，你們慢慢向林副總裁匯報工作，我去加一件外套。豆哥，小心秋夜涼風起，病了沒人理。笑笑姐馬上又要出門兒，再過幾天又要去英國錄製專輯，肯定沒空理你，所以你得自己珍重喲！”
林豆輕哼一聲，知道他說這話是啥意思，不耐煩地揮揮手：“順便幫我拿件衣服！”
原來，林豆和董文浩在地下室的工作間解石後，滿身是灰，就借著遊泳池旁邊的浴室洗了個澡，出來隻穿了件薄薄的T恤。
董文浩撇撇嘴，滿臉的不樂意，但過了片刻還是把一件休閑裝從偏廳門口扔給了他。
老三飛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深深地吸口氣，緩緩地吐出來，盡量用平穩地語調將詳情敘述一遍，盡量不在意地強調自己和老五是如何義正言辭地拒絕對方的優惠條件，其他室友是如何麵對誘惑而麵不改色。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總結道：“我們都盡量躲著他們，就是擔心給您和林小姐惹來麻煩。”
手指敲了敲桌麵，林豆並未發表意見，隻是道：“待會兒張律師要來，你們把情況給他說，怕麻煩就少外出，好好讀自己的書，少走人流量少的地方，更不能玩到半夜回去甚至夜不歸宿，聽到了嗎？”狠狠地瞪了穆麟一眼。
穆麟忙不停點頭，額頭上驚出細細的冷汗。從小到大，還沒人如此嚴厲地訓斥過他。在學校，他品學兼優，團結同學，深得老師同學的喜歡；在家裏，他尊敬父母，勤快聽話，因為大哥弄丟的緣故，父母更是把他當眼珠子一般。這是不是因為獨特的關心人的方式？穆麟如此一想，心頭一絲絲甜意。
見幾人手足無措，穆麟更是麵色蒼白，林豆不滿地哼了一聲，卻放緩了聲音：“如果那些人又去幹擾你們，及時向老師匯報，他們答應過要保證你們的安全。如果真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找警察，已經打過招呼。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給我打電話，我經常不在京城。”
老三捅了捅穆麟，穆麟紅著臉吞吞吐吐地道：“是，聽，聽到了。我，我不會亂走，再也，再也不會到那些地方，再也不會，不會管閑事。”
“啪！”林豆一拍桌子，把穆麟嚇了一跳，一下子抬起頭。“大老爺們兒扭扭捏捏的幹嘛？腦子撞傻了？要不要讓醫生再把你腦袋劈開檢查？一樣的愚蠢！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被他們教壞了！以後少跟你爹媽學，鼠目寸光，胡攪蠻纏，粗俗不堪……”他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大聲。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齊齊看向穆麟，老三更是死死地抱住穆麟，擔心他氣得撲過去。穆麟也愣住了，滿臉通紅，卻不是氣憤，而是想替父母辯解。
“不是的，不……”穆麟剛張口，就被老三捂住嘴。
“怎麽？不服氣？”林豆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他。
“哥，你在幹嘛呢？門外就聽到你在訓人了！”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傳來，林歡笑著走進來。
“小林，怎麽？有客人啊？不介紹介——紹？”李家恒緊隨其後，看到穆麟，愣了愣。身邊是程輝。
林豆木著臉站起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事情談好了？”
李家恒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穆麟，了然地笑了笑。
林歡溫和地道：“穆麟，聽說今天你出院了，恢複得還好吧？感覺怎樣？沒出現頭疼頭暈或者其它後遺症吧？是準備在家休養一陣子還是回校上課？”這溫聲細語如同絲絲春風，輕輕地拂過心田，讓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平靜。
穆麟淡笑著道：“有勞林小姐擔心了，恢複得很好，沒發現後遺症，所以準備這就返校了，耽誤了好多功課，我擔心跟不上。”
“隻是，宿舍的環境不利於修養啊，你這種情況應該加強營養，顯然學校的食堂沒有那條件。你征求過家人意見了嗎？你父母怎麽說？”林歡笑著問。
穆麟感激地回答：“我覺得身體很好，返校完全沒有問題。我爸媽本來也不同意的，但是見出院前複查各項指標都達標，甚至有些指標比生病前還要好，就允許了。也買了不少中藥材，和學校領導說好了，同意我在宿管那兒使用電磁爐熬藥熬湯。林小姐，謝謝您了，我知道如果不是您，學校不會開特例，更別說警方那邊了。”
林歡搖搖頭：“其實也沒幫到啥忙，主要是看到我哥挺擔心的……哥，我實話實說唄，你甭不好意思嘛！”
林豆縮回手，重重地揉揉她的頭發：“我擔心啥？不就是突然發了善心，更是奇怪某個傻子腦子裏到底裝的是啥，到底是笨死的還是裏麵垃圾裝多了堵塞了血管。”
林歡抿唇一笑，挽住他的胳膊道：“嘻嘻，真是難得啊，一向心如鐵石的你居然也會突發善心？哎呀，不許再動我的頭發，小心成了禿頂讓你養一輩子！”
隻有麵對林歡，林豆的眼神才能變得溫暖和軟。“就怕你不願意啊！”他發出一聲喟歎，無人聽清。
李家恒蠕動幾下嘴唇，最終聳聳肩。哎，想養你的人不少啊，不知道誰才是幸運兒。
程輝笑著問：“林哥，文浩說你這次購進了幾顆鴿血紅寶石？我想定製一枚胸針行嗎？”
林豆點點頭：“改天選款式，或者你自己設計。”
程輝眼睛一亮，解釋道：“大姐快要結婚，我一直想送什麽禮物。那行，改天等林哥空閑了我再看看寶石的大小。”
“足夠製作一套首飾。”提到熟悉的領域，林豆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也是湊巧了，和丹拓聯係去他家選購翡翠原石，他正在礦上，突然聽到有人說挖到了紅寶石。後來再打電話問，丹拓確定是鴿血紅，他們都好久沒挖到過了，現在都是暗紅、褐紅色調居多。我就直接定下了，又擔心夜長夢多，幹脆直接打款過去。鴿血紅如今是可遇不可求，市麵上幾乎再難見到，而在珠寶店看到那些顏色純正、色澤鮮豔、飽和度濃烈的紅寶石，幾乎都是經過熱處理的。天意珠寶從不屑幹這種事兒，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林歡微微一笑。天意珠寶能夠不斷提供極品、珍品珠寶，不僅是因為林豆超凡的第六感，更是因為有花田空間潭水，就如林豆嫌棄的普通紅寶石，經過潭水浸泡幾天，品質必能上升好幾個品級，鴿血紅也不是多難得。不過，未免外界猜疑，隻能偶爾為之，以滿足天意珠寶高端產品的供應源源不斷。
乘著程輝等人閑聊，穆麟及他的室友們狠狠地鬆了口氣。而見他們臉色稍霽，程輝才結束對紅寶石的探討，笑盈盈地站在林歡身側：“這幾位有些麵生，都是林哥的客人吧？不知怎麽稱呼？”
林歡對林豆偏了偏頭。林豆無法，隻得道：“算不上啥客人，也就是見過一麵，都是華大的學生，比你和笑笑低一屆，學土木工程的。前陣子他們遇到一點麻煩，正好被我……嗯，碰到，就順手幫了一下，主要是笑笑的功勞，還有景醫生。就這樣！”
程輝笑得更溫和。李家恒眨眨眼，心道，有必要解釋這麽清楚推脫得這麽幹淨嗎？算不算“此地無銀三百兩”？就看他如此“關心”，就知道不會隻是“見過一麵”這樣簡單，因為他就不是個古道熱腸的爛好人，何況他和其中一個男生長得這樣像。而笑笑，也不是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委婉地說，林歡目下無塵不問世事；直言不諱，她就是事不關己不喜多事。
老三與老五擠擠眼，扯了扯穆麟，齊齊向林歡鞠了個躬。
老三口齒利落地道：“林小姐，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一直想當麵致謝，但是林小姐平時忙，一直沒找到機會。”
“林，林小姐……”穆麟又緊張了，主要是被林豆在旁凶巴巴地瞪著，再次語無倫次，而這，更讓林豆皺緊眉頭，大為不滿，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肯定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狂噴。而穆麟察覺到林豆眼裏毫不掩飾的失望、厭惡、嫌棄，心裏難受極了，不自覺眼圈兒就紅了。
林歡笑著擺擺手：“不要這樣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們也不必太見外，就叫我名字或者學姐也行，雖然咱們不同校。”
“嗯嗯，林學姐好！”老三立即從善如流，同時帶上其他兄弟，穆麟落到最後。
李家恒的目光饒有興趣地在林豆和穆麟之間流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當然，他從來不會當麵揭人短處讓人難堪，所以不會像董文浩那樣肆無忌憚地冷嘲熱諷。
林歡便向給雙方介紹：“這位是來自港島的李家恒先生，嗯，他在內地便有一家地產公司，在業內頗為有名。”
李家恒和藹可親地遞給他們一名片，自然不會是名片：“如果各位同學有興趣，今後可以去申請去本公司實習，我們也會招收暑期工。”
“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京大的程輝，嗯，他家的公司和你們專業不對口，是做文化事業的。”林歡介紹道，“待會兒還有幾位……”
話還未盡，便聽到董文浩在門外嚷嚷：“笑笑姐，何二哥來了，已經快到家門口！”
林歡一愣，看向林豆：“兆軒咋來了個突然襲擊，是有啥事兒嗎？”
林豆搖搖頭：“不是我叫的，前幾天聽說去美國打個國際官司，案子審理完了吧！”
見穆麟等人疑惑，林歡道：“是來自港島的一位朋友，何律師，穆麟應該知道。”
穆麟的眼角抽搐來幾下，默默點頭，偷偷地看了一眼林豆，見他一臉木然，沮喪地暗暗歎口氣。
很快，再次傳來董文浩嘰嘰喳喳的聲音：“何二哥，這次的案子咋樣？贏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何二哥肯定會所向披靡！待會兒給我說說唄，以後說不定我就會遇到。”
“行啊，不過我得先把行李放下，換件衣服。董姨都準備好了吧？我明天和她一起去英國，是我哥讚助的私人飛機喲！其實也是順便嘛，這次從家裏帶了幾幅字畫，都是大哥的收藏，當然是帶給小師叔的！坐外麵的航班不安全。我媽咪也讓帶了幾件東西……哎，小心箱子，就是你手裏那個，全是瓷器啊！”何兆軒驚呼一聲，嚇出一聲冷汗，“小師叔在哪兒？趕緊送到她書房去，擱外麵有什麽損傷，大哥肯定會賣了我！”
“呀，何二哥，你嚇得我小心髒差點跳出來，我正納悶你今兒怎麽帶了這麽多行李箱呢！”董文浩也嚇了一跳，在林豆的房門前大聲喊道，“笑笑姐，何二哥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聽到動靜，林歡已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