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強詞奪理
班主任、輔導員在同學中了解吳藝。
“吳藝啊,我挺佩服她的,那麽艱苦的條件,仍然拚命學習,終於以優異的成績考上農大。聽說她弟弟成績也很好,以清北為目標。由此可見,她父母還是很開明的,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讀書能改變命運。”一個男生侃侃而談。
一個家境較好的女生微微蹙眉:“其他倒是沒啥,就是個人衛生方麵得提一點意見,特別是夏天,就算衣服沒幾件,你每天晚上洗明天早上不就幹透了?當然,可能是因為她家鄉常年缺水養成的習慣,以後慢慢就能改正了。現在比才進校時好多了。”
一名富家子想了又想,搖搖頭:“對不起老師,吳藝同學太低調了,我幾乎想不起她長咋樣。”
針對吳藝愛占小便宜私用別人東西之事,其他同學都不知道,也沒聽張馨她們說過。也有女生吐槽吳藝為人比較摳,吃了別人的從不回請,但是也表示理解加同情,沒看到她對自己也摳得不行嗎?大部分同學認可吳藝的刻苦努力,少部分同學覺得她有些不講究,剩下的沒印象。總之,還是比較正麵的。
詢問張馨等人,她們表示,雖然一直無法習慣吳藝的某些言行,但想到她的不易,所以從不在外議論她。
至於吳藝患流感將室友連同好幾個同學感染一事,大部分同學表示原諒,畢竟吳藝病情並不嚴重,或許她也沒料到是傳染性極強的流感。少數同學認為她明知自己打噴嚏流鼻涕,無論是不是流感,都應該主動與同學拉開距離,更不能連嘴巴都不悟就到處噴飛沫,太不衛生了。至於為啥吳藝吃了幾包感冒靈就恢複,而張馨她們那麽嚴重甚至讓王奕涵一度生命垂危,同學們還沒想到中間有那麽多疙瘩,都覺得是個人體質問題。
當然,在調查了解中,班主任和輔導員是很委婉的,以免引起學生的猜疑。
最後,班主任找到吳藝。吳藝一進辦公室就眼淚汪汪,先是大大地鞠了個躬:“老師,我給您添麻煩了!”
班主任擰緊的眉頭微微舒開:“你坐吧!今天呢,想和你隨便聊聊,了解你現在的學習和生活情況。有啥想法盡管和老師說。”
吳藝掏出紙巾擦了擦臉,抽泣幾下,委屈巴巴地道:“就是上次李菲同學當著院長和老師說的那些話讓我一直想不通,有什麽意見不能私下給我提?我知道,李菲同學一直瞧不起我,經常罵我窮酸,嘲笑我鄉下人沒見識,有幾次我忍不住反駁了她幾句。老師,也是我不對,不該和她吵的,她被家裏寵慣了,所以養成了容不得人的小性子,其實她人並沒啥壞心眼,就是嘴巴不饒人。老師,我真錯了!她們幾個年齡都比我小,都是家裏的獨生女,家庭條件都不錯,見的世麵也多,所以和我在消費觀念、生活習慣等方麵有很多不同,我不該經常提醒她們勤儉節約,有時還指責她們作為學生不該追求物質享受互相攀比。我這人說話笨,覺得是為她們好,所以就實話實說了,也忘了別人是不是能接受。老師,我就覺得吧,她們的父母再會賺錢也是父母的能耐,今後的日子還得自己過,自己有本事才是最可靠的。老師,您看我這想法是不是落後了?”
班主任默默地點點頭,眼裏閃過一絲讚許。
嘴角翹了翹,吳藝繼續懇切地道:“老師,我是從小苦到大的,所以哪怕是半張紙都非常珍惜。所以,她們的洗發水沐浴露還沒用完就扔了,洗麵奶用幾次就嫌棄了,肥皂香皂還有一小塊就不用了,這些,我都統統收起來。嗬嗬,就她們不要的洗漱用品,我可以用到明年畢業了。哎,可是她們不了解啊,誤會我貪小便宜。老師,我是心疼啊!”
吳藝挺直了背,昂起頭,嚴肅地道:“勤儉節約是華夏的優良傳統,我從不覺得丟人!盡管同學們不了解,甚至引得室友排斥,我依然要堅持下去。當然,以後我會更委婉一些,更講方式方法,讓大家逐漸能接受。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老師,我相信個別同學對我的誤解終究會消除。”
她無比真誠地表示,不會與李菲計較,她隻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兒。
對傳染室友之事,吳藝進行了深刻反思,開展了深入的自我批評。一是警惕性太低,重視程度不夠;二是防範措施不到位;三是對室友的關心不夠。“我錯了,老師!盡管我多次提出照顧室友,但被她們拒絕了。張馨說,不要傳染給你了,大家都病倒可就不好了。我錯了,我應該堅持陪她們去輸液的,晚上應該隨時關注她們的情況。哎,我太大意了,一向睡得死,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懊惱地拍拍腦袋,“王奕涵病得那麽重,我是有很大責任的,我愧疚得這兩晚一直沒睡著。我身體好,應該積極主動地照顧生病室友。我可會照顧人了,在家時,我弟就是我一手帶大的,我還要照料我爺奶。張馨她們都生病了,都是病人,哪能還照顧別人?是我太大意了。每次問,她們都說好很多了,我就信以為真。晚上我從圖書館出來晚,回到宿舍她們都睡了。早上我起得早,除極為特殊的情況,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去操場一邊跑步一邊背書,然後去吃早飯,再直接上課。老師,我錯了!對室友們關心太少。昨晚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把王奕涵的病轉移到我身上就好了,我身體好,最多打幾針就好了。王奕涵同學不行啊,平時就經常生病,嬌嬌弱弱的,這次可是受大罪了!嗚嗚,老師,我好擔心她啊!今天我問張馨,她也不知道王奕涵的情況,我急得上課都聽不見老師說些啥。嗚嗚,老師,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吳藝趴在桌上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班主任歎口氣,溫和地道:“老師也有很大的責任,缺少和你們的交流溝通,沒有及時了解你們的健康和思想狀況。雖然你有些缺點,但總的還是不錯的。室友生病,你也不想。現在我們要積極麵對。一是要主動關心同學;二是要積極取得同學的諒解;三是不要背包袱,不要產生心理負擔,要繼續刻苦學習;四是在學習之餘,你也要積極參與學校班級組織的活動,周末參與社會實踐也是可以的。另外,雖然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不能丟,但個人習慣也適當改一改,勤洗澡勤換衣也是為了身體健康。有啥不同意見好好和同學交流溝通,以後遇到啥不能解決的及時告訴我或輔導老師。來,喝口水,擦擦臉,等會兒去吃晚飯。對了,你生活上不要太節省了,營養不夠咋能保證健康身體,咋能保證高效學習?這點,好多同學都提出了。有困難,老師幫著想辦法。明天老師幫你去問問,學校也有一些勤工儉學的工作,也不影響太多課餘時間。”
吳藝眼睛一亮,忙站起來鞠躬:“謝謝老師,我一定會虛心接受同學們的批評,認真改進和不斷完善自我,更加團結同學,更加努力學習,以優異的成績報答老師對我的關心和幫助!”
“總的來說,同學們對吳藝同學的評價還是比較中肯的。吳藝同學也進行了自我反思,認識到了存在的問題,並主動提出改進方向。對於某些同學的意見,作為老師,我們不能偏聽偏信。”這是班主任和輔導員向學院領導匯報時如此說。
院長有些遲疑:“隻是林歡同學那裏……”
班主任笑道:“林歡同學也是不了解真實情況,那天又擔心王奕涵的安危,所以才說了吳藝幾句。我看啊,問題主要還是出在李菲同學身上。同學們普遍反映她喜歡穿戴名牌,性格傲,說話直,容易得罪人。學生嘛,心思多放在學習上,少攀比少炫耀,要比就比成績,要炫就炫才能。這一點,所有學生應該向林歡同學看齊!”
晚上,李菲憤憤不平地拉著林歡訴苦。輔導員找她了,話裏話外就是讓她要團結同學,要心胸開闊,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每個人的出生不同,生活的環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不同,習慣和思想觀念也就不同。我們不能要求別人都和自己合拍,隻能求同存異,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多一些尊重和關愛,這樣才能和睦相處。”輔導員說。
“嗬,這最後全都是我的錯了,覺得就我一個人鬧騰,挑撥得大家都不安寧。歡歡,難道她偷偷摸摸用我們的東西是對的嗎?”李菲氣得眼圈兒都急紅了。
陳晨幽幽歎氣:“可咱們沒啥證據啊!”
“化妝品人家是當著你的麵用的啊!”歐楊子鈺也歎氣,“哪一次我們沒說她,可她臉皮太厚,還振振有詞地說是幫我們試驗效果,占便宜也忒理直氣壯了!”
“算了,大家就當扶貧好了!”張馨安撫著大家。
李菲嘟著嘴哼哼:“這種白眼狼,吃你的用你的還會埋怨你,再多都不能讓她懂得感恩!”
陳晨細聲細氣地道:“中午我回宿舍拿東西,發現床上放的抱抱熊跑到吳藝那兒去了。”
“我發現洗發水少了一大截,香皂不見了。”歐楊子鈺也道。
張馨蹙眉尖:“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我早有心理準備。”
“嗯!”陳晨點點頭,“我當時就說把抱抱熊送她了,她反倒說我侮辱人,嫌棄她。沒法子,我就扔樓道垃圾桶了。走的時候,她趴在書桌上哭,說我欺負鄉下人。”無奈地攤攤手。
李菲“哎呀”一聲,瞪圓了眼睛:“遭了遭了,她是最恨我的,不知道背後咋陰我呢!不明天我回去把所有東西檢查一下,全都帶走。張馨姐,我媽已經給我在學校附近看中了一套房子,上下兩層,把書房收拾出來就有五個臥室,你們都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吧!求求你們了,晨晨,子鈺!”
張馨等人互望一眼,有些猶豫。那麽大的房子,租金肯定不少。她們原想著,如果學校實在不好把吳藝分出去,或者隻能好好和她說一說,把自己的東西鎖好,大不了不說話少交流。實在受不了,要租房也不會租這樣大的房子,學校家屬房也有出租的,大家湊合著住就行,畢竟不是誰都和李菲一樣不在乎錢。
“來嘛來嘛,你們不會舍得我孤零零地一個人住吧?我膽子小,晚上怕黑,一個人在家多不安全啊!”李菲撲倒張馨身上撒嬌。張馨在宿舍裏一直充當大姐的角色,大家都信服她,隻要說服了她,其他姐妹也就搞定了。
被李菲一陣搖晃,張馨覺得頭暈。按住額頭,無奈地道:“不要再搖了,我都快被你搖散架了。行行行,一起住,但咱得一起承擔房租。”她想,看來得找一份兼職了,因為前兩天給父母打電話提到宿舍情況,父母也挺擔心的,說實在不行就和同學去合租。她上網查了一下,一間房兩千多。但是,李菲這套房子的租金肯定不便宜。
聽她們說完,林歡笑著建議:“菲兒,其實沒必要租那麽大的房子,兩人或三人合住一間也是可以的。”
張馨她們連連點頭。
李菲偏著腦袋想了想:“也是啊!都是我媽,說一人一間舒服,還說咱們好幾個同學,得找一個保姆照顧咱們。”
張馨無奈地用指尖輕輕點點她的額頭:“你啊,就是被嬌慣了!咱們這是來讀書而不是來享福的,能夠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做,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也不是很難是吧?”
李菲羞紅著臉,嬌聲道:“我不是正在改正嗎?現在都學會洗內衣襪子了。衣服拿出去洗可不能怪我,好些都是不能水洗的。上次,哦,就是上次有件襯衣,我手洗了,然後變形不能穿了。”
歐楊子鈺捂著嘴笑:“能不變形嗎?一件襯衣你反反複複揉搓,沒洗破那是因為你力氣小。”
“我,我不是擔心洗不幹淨嗎?被吳藝油膩膩的手摸過,太惡心了!”李菲撇撇嘴,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