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抽髓碎骨
真吾子頷首，將金色小球禁錮在空間，手指一點淩厲眉心，口中念咒。淩厲隻覺眉心處一陣溫熱，隨即整個人渾渾噩噩起來，五感不通，昏昏欲睡。隱約聽到一聲厲叱“金蓮道體，化血！”淩厲渾身一震，身上衣衫瞬間破碎消失，盤膝而坐的身體緩緩升高五尺，懸浮在空中，其皮膚之上顯現無數血點，隨著時間過去，身上血點越來越多，最後竟好似披上了一層血色長衫一般，駭人之極，空氣中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
淩厲麵色蒼白，渾身冰涼，氣若遊絲，閉上雙眸的眼瞼處，一片血色，這化血一步，沒有什麽痛苦，反倒有種迷醉感。隻一小會，淩厲整個人放佛置身冰窖之中，麵色不再蒼白，顯露出詭異的青色。
“這化血一步已經完成，這才剛開始，下麵便是抽髓，需抽取根骨髓液，會有些痛苦，忍住。”真吾子的聲音隱隱傳來。
淩厲無力的睜開雙眼，雙眼幹澀，毫無靈動之感，但深處卻顯露著堅定無疑之色，複又徐徐合上雙目，好似這睜眼的動作無比吃力。
“金蓮道體，抽髓！”真吾子冷漠的聲音響起，手指飛馳，急速淩空劃過淩厲周身，隻見淩厲周身頓時皮開肉綻，出現了幾百處傷口，深可見骨，遠遠一看，這些傷痕連貫起來竟是一副人類骸骨的模樣。淩厲全身一緊，緊接著渾身顫抖，痛，無法形容之痛，淩厲從未這般痛苦過，硬生生將骨頭內部的髓液抽出。淩厲一言不發，麵色平靜，但其口中傳來微微咬牙聲，其中的莫大痛苦皆被其以大毅力忍受住。
真吾子欣賞地望了一眼，點了點頭。毅力，堅持，悟性，此子皆為上乘，這抽髓再有一刻便結束了，隻要挨得過碎骨一關，重塑道體，有了先天道體，再加以天道宗人卷，成長起來速度想必十分驚人。合體期，不用等太久，到時候自己便能脫困了，想到此，真吾子心中激蕩，手中一抖，抽髓之力略微加大，淩厲微微皺眉，但仍一聲不吭。
不知過了多久，淩厲隱約感覺抽髓的痛苦正慢慢消失，緩緩睜開雙目，望向真吾子，眼露詢問之色。
真吾子笑道“這抽髓一步已經完成，給你休息下，下麵便是碎骨了，這碎骨比之抽髓，更加疼痛百倍。”
淩厲搖了搖頭，吃力道“不用了，繼續。”相對於重塑道體，改變自己低劣的根骨，碎骨之痛即便再痛又能如何，如今隻是迫切希望碎骨完，擁有一副完美的根骨！多少年了，自己因為這低劣的根骨被止步於築基期，雖然平日不說，但如今得知可以反先天，淩厲愈加討厭這根骨，資質悟性他自認為遠超常人，就因這根骨，深受其害，他內心無比期待那金蓮道體，到底有多強大。
“凝神！”真吾子一聲喝斥，這淩厲什麽都不錯，但心態還是不甚成熟，畢竟修道時間太短，略顯浮躁。
淩厲心頭一驚，忙靜心靜氣，將雜念擯除。
“碎骨，先碎凡體骨，再碎骨體魄！碎你足骨！”真吾子冷漠的聲音剛落，淩厲雙足骨頭一寸寸斷裂，斷裂的骨片再斷裂，直至碎成渣狀，真吾子手一揮，淩厲雙足的骨渣被攝取在其身前，淩厲倒抽了口涼氣，這碎骨之時，骨頭之上還連有神經，其中疼痛被放大數倍，真吾子說的不對，這碎骨之痛比之抽髓而言，何止百倍。
“腿骨，盆骨，臂骨，給我碎！”真吾子好似察覺到淩厲的痛苦，直接加快碎骨速度，一口氣連碎三處之骨，想要速度結束這碎骨一步，好讓淩厲少忍受點折磨。但連碎三處，這疼痛疊加起來，是原來三倍不止。
“哢踏”一聲，淩厲竟一口咬碎牙齒，渾身顫抖不已。這痛苦絕對是非人的折磨，自己骨頭被寸寸斷裂，再斷，碎裂，淩厲想要放棄，但想到此生將停留築基期，永無寸進，淩厲沉默了，永生停步與築基期，淩厲想到便心底湧起無限的不甘心。
淩厲深吸口氣，身體不再顫抖，好似這具全身骨頭在不斷碎裂的身體是別人的一般，竟睜開雙目，一言不發，隻是盯著不斷從身體漂浮而出，懸停在身前的骨渣。
真吾子碎骨的同時，看到淩厲冷漠的眼神，心中一顫。
不斷的碎骨，骨渣不斷的飄蕩在淩厲眼前，淩厲眼中原來平靜之下隱約透露著的痛苦之色，竟然漸漸消失，他，已然麻木了，再痛他也毫無知覺。
“嘭。”淩厲的頭骨最後也碎裂成渣，徐徐飛出身體。淩厲身體由於失去了骨頭，髓液，血液，整個人隻剩下髒器和皮囊，耷拉下來，恐怖至極。
真吾子法力湧動，將淩厲皮囊架起，支撐起人形，道“人有人魂，骨有骨魄，你的凡體骨已經碎盡，下麵便是碎骨魄，這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定要承受住。”
淩厲雙目死寂，聞言略微閃爍。修士死後，隨著時間流逝，血肉髒腑都皆歸於虛無，而這骨骸不會，元嬰期修士骸骨千年不壞，甚至一些大神通之人死後骸骨千萬年不朽，這其中便是由於修士體內有骨魄的存在。修士修煉，吐納天地靈氣，大部分靈氣被丹田吸收，但少部分溶於骸骨之中，骸骨有了靈氣，受修士人魂滋養，便會誕生這骨魄，這骨魄初時沒有意識，若是經過千百年歲月沉澱，便會滋生意識，這便是修士殘存的意識，這也是為什麽有的大神通之人死後，其骸骨若幹年之後甚至可以重塑血肉，成為修士的原因！
不等淩厲多想，真吾子鄭重的聲音響起，“開始了。”淩厲心中一凜，忙靜心凝神。
真吾子雙手掐訣，變換數次，左手一指點中淩厲眉心，右手攤開掌心。隻見淩厲皮囊劃開的血肉之處，緩緩出現道道黑氣，遊走不定，最後連貫起來，構築成一副黑氣骨骼，赫然便是淩厲的骨魄！
這骨魄好似察覺到自己消亡的危機，黑氣彌散，想要融入淩厲五髒六腑之中。
“哼”真吾子一聲冷哼，口中輕斥“碎。”隻見連貫起來的骨魄同時碎裂成一截一截，在那不停的扭曲。
“啊啊！！！”一聲慘叫響起！淩厲怒睜雙目，瘋狂嘶吼，這骨魄，變相可以說是淩厲魂魄的一種，如今硬生生地將魂魄碎裂，這種疼痛淩厲無法忍受，以淩厲的毅力都忍受不住，慘叫不止。真吾子麵露不忍之色，其實這碎魄之術有溫和的方式，但真吾子從未給人碎魄過，根本不會特別的法門，隻能用強硬的手段硬生生將其碎裂，當然，這點真吾子不會告訴淩厲。
隨著骨魄的寸寸碎裂， 淩厲慘叫不止，良久，骨魄碎渣被一絲絲抽出，淩厲慘叫之聲漸漸平息，真吾子長舒一口氣，任誰聽到那慘絕人寰的嘶吼不絕於耳都不好受。
苦笑一聲，真吾子道“如今你這根骨已被抽離，下麵便是重塑道體，下麵，便不會有那種痛苦了。”
淩厲聞言，麵露解脫之色，總算是挺過來了。
“放鬆心神，一切交給我。”真吾子一點淩厲，淩厲直接腦海一黑，昏迷過去。
淩厲昏迷之時，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成了一個叱吒風雲，神通無邊的修士，淩厲笑了，舒心的笑了。從自廢修為那刻，他的性子就一直很陰鬱，之後抽根骨的一係列痛苦折磨，更是令他疲憊不堪，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心神一鬆，睡的無比香甜。
一覺醒來，淩厲神清氣爽，如同凡人一般，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剛伸出手伸展之時，淩厲楞住了，看著自己的手指，良久不語。
自己有骨頭了，不再是皮囊一副，也就是說，根骨重塑成功了！
淩厲內心激動，閉目盤膝。淩厲隻覺得渾身通暢，對天地元氣感應是曾經千萬倍以上，好似一掌便能握住一般，這是一種錯覺，天地元氣本是無形之物，怎麽能被手掌握住，但也間接證明如今自己這根骨比之從前是有多麽完美！
淩厲大笑，身體徐徐站起，深吸一口氣，大片的靈氣湧入口中，這種感覺，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