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萬年太久，也爭不了朝夕

  陸寒昭久久回避不願意麵對的那個答案，終是在這一刻揭開了。


  那是他刻骨銘心的痛，宣之於口，也會牽連起撕心裂肺的疼。


  他更加不敢看向孟眠。


  “殉葬？”


  孟眠驚呼。


  秦朝以前，的確是存在著這種製度的。尤其是一些諸侯國，更是講究這些排場。


  “活人殉葬，聽起來很離奇，可也是真真切切出現在曆史上的。”


  “曆史成灰後，人們所犯下的錯誤都還在那裏。”


  不可否認，曾經的社會製度就是如茨等級森嚴。


  “那後來呢？”


  孟眠追問，她還想聽下去。


  看到她沒害怕，反而很想知道，陸寒昭卻不忍下去。


  那好歹也是她的前世，是他陪著她曾一步一步經曆過的，他做不到就這樣剖白在她的眼前。


  “沒什麽了。”


  “守著這樣大的地方，卻是孤零零的，崇初書院的主人一定很寂寞吧。”


  若是春景極盛之時，良辰光景空空付諸自己，滿院子隻留下曾經的故事，又找不見當年的人，這些何其殘忍。


  孟眠想象不出來，她也不知道，書院的主人是靠著什麽來捱過那些冰冷的時光。


  “孟警官有過那樣的時刻嗎？”


  陸寒昭問。


  “什麽？”


  “用很長的時間去等待一個人，好像窮極一生似的。從她離開的那一開始，每一都像是一萬年。”


  在十一離開之後，陸寒昭讀過很多癡男怨女的詩詞。他總覺得那些言語膚淺至極，無法描繪出那份等待的心情的萬分之一。


  那些人，從來都沒有傾盡永生永世去等待，所以，憑著想象寫出來的東西，怎麽能是真的呢？

  “從她離開的每一開始，都像一萬年。”


  孟眠念叨著這句話，琢磨著。


  “算是吧。”


  孟眠忽然開口。


  “很的時候，我喜歡鄰居家的一個哥哥。八歲的時候就喜歡，十八歲的時候也喜歡，可是……”孟眠頓了頓，眼神有些暗淡，“他從來都隻把我當成妹妹，不肯多看我一眼。”


  這話題敏感，陸寒昭目光一緊。


  她有了喜歡的人……？

  “現在呢？”


  他不禁追問，因為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也因為這個答案對於他來意義太過特殊。


  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仿佛隨著她的回答，心跳馬上就要破膛而出。


  “現在……”孟眠低下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你剛才，他不在的每一都像一萬年。”


  “那個哥哥，已經很久很久都不跟我話了，他好像消失了一樣。”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萬年，總之，我很想他。”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偏偏陸寒昭覺得，腦子裏像是有什麽一下子斷掉，他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唇角噙起一抹苦笑。


  他不是早有心理準備嗎？之前還那麽大度的跟師祖，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他也會在一旁護她周全。


  可是到了這一刻，陸寒昭才知道並不是那樣的。


  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酸澀，還有那股強烈的妒忌。


  因為，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渴盼著她了。